劫生缘 038 硬闯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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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时已入夜,若不是要去牡丹亭挑选倌客的竹签,莲冢真希望那么静悄悄得被鳯煖压在身下。但由不得他!他深知:纵使鳯煖闭着眼睛,狭长而浓密的睫毛纹丝不动,他也根本没有睡,只是不屑于看自己罢了!
穿戴整齐后,莲冢走出了竹苑深处的木屋,在外面伫立了一会儿,不久里面就传出了飘渺的琴声。
莲冢没有施展轻功,而是一步步慢慢走着离开竹苑木屋。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既是种享受又是种折磨!用恶毒的手段将如天人般的鳯煖圈在身边,使他每逢月圆之夜的前后几日都不得不来花满楼,却也耗费了自己的半生。猛地心口一阵剧痛,莲冢连忙搀扶着身侧的竹子缓了一阵儿。此刻的他虽然带着一顶面具,却掩不住他凄艳的笑。渐渐地,红色的血顺着面具的下端淌了出来,莲冢站稳了身子,拿出一方白色的帕子,如同醉酒的贵妃仰面擦拭掉嘴角的血,随后将帕子往空中一抛,让它伴着徐徐的风以及随风而落的竹叶一起飘飞走。
然而被血染红的帕子被人半路截在了手中,莲冢迎视来人,只见他飘然站在了自己的跟前——一身红衣,面上还挂着一层红纱。莲冢暗自唏嘘一时大意,竟让别人瞧见了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但面上仍镇定自若,笑着却说出了足让人吓破胆的话:“看来九王爷把你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连‘乱闯者死’这四个字都拦不住你?”
“你受伤了?”红衣把手中的帕子拿给莲冢看,就好像这是陈堂证供一般,让莲冢想赖也赖不掉。“乱闯者死”的石碑,花满楼里的人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过往红衣也没敢硬闯进来过,这次要不是看到莲冢吐血了,才不会一时情急飞进来。莲冢的武功高深莫测,他见识过莲冢的真功夫,当时他就感慨:纵使莲冢只剩下一成的功夫,也绝对远胜于自己,甚至阡陌的功夫也不及他五成,又有谁能伤得了他?
“害怕我受伤调教不了你?”对红衣的担心不屑一顾,莲冢提气移到了红衣的身侧,俯首在他的耳边,以最柔腻地声音威胁着红衣。
听着莲冢气息正常,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红衣松下一口气。
对望莲冢,红衣可不是一个甘于示弱的人,何况正是眼前的人曾教他喜怒不见于色。于是,坦然的艳笑,隐约中似乎看到了竹林的深处隐藏了一座木屋,便随意问道:“那屋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值得你藏着掖着不肯让它见光?”
“想知道?那就进去看看吧。”莲冢不慌不忙地说。
虽得到了莲冢的准许,红衣却没往里面挪动一步。比起花满楼的那些小倌,红衣要更清楚莲冢的性子。他的话什么时候信得,什么时候信不得!若不小心错信了,命没准就糊里糊涂地弄没了。
果然,莲冢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要是进去了,出来时就自个儿脱光衣服到我的调教室里跪着吧!我也好久没开杀戒了,正好拿你开开刀!”
“你以为我是傻子?说什么也要等到你不在时再偷偷溜进去。”似开玩笑,红衣轻应。
“不过你今天闯竹苑的事被我逮个正着,我可不像阡陌,对你不舍得动手。”当初莲冢先经由阡陌认识了红衣,后来又受鳯煖所托调教他。如此,他和红衣还算有缘!而红衣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不像楼里的其他小倌对他除了尊敬外只剩畏惧,所以才对他相对亲近些。红衣言语间透着股邪气,莲冢觉得他适合穿红衣,因此调教他的首日就给他赐了“红衣”这个俗艳的名字。
红衣倒希望阡陌舍得对他动手。那样的话,就算被调教得再惨,他也能自始至终保持着最开怀的笑。可是除了鳯煖以外,阡陌心里能容得下谁?根本就不屑于管他!
“九王爷还没厌烦我呢,你杀了我就不怕鳯煖怪你?”红衣反将一军。
“你还是如此没大没小,竟然直呼鳯煖的名讳。”
“怕什么,他又听不见!”红衣不在意得反驳。
“哼,”冷哼一声,莲冢猛然挥手以两指夹住的一片竹叶,竹叶如刀锋尖锐,抵在了红衣的勃颈上。“记得下次也别让我听见!”
除了自己外,莲冢不允许任何人对鳯煖不敬!紧接着两指轻轻一划,红衣的脖子上俨然多出了一条渗着血珠的红印子。
“他有什么好的,让你们都欲罢不能?”不惧怕莲冢的威胁,红衣执意问道。
“阡陌又哪样好了,至于让你不惜代价,牺牲自己的**花?!”红衣入魔宫,听鳯煖的安排成为九王爷的男宠,都有他自己的目的。莲冢一清二楚,但始终没动他,毕竟碾死红衣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与他眼中,红衣成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况鳯煖也不是一个别人随意就能动得了的人!
的确,阡陌到底哪样好?从他的眼中从来看不到自己,可红衣就偏偏爱他。自被他从一堆侵犯他的壮汉手里救起来的那刻,从被那双温热的大手抱起来的那刻,从由他教自己读书练武得那刻起,红衣就再也忘不了那个白衣飘飘的人。
他让阡陌教他如何写“娈宠”二字,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变得很脏,脏得不得了。而那时他却真心的希望自己成为阡陌的娈宠,好似圣洁的他能洗礼自己身上的脏。谁知,圣洁的阡陌最终竟要屈居别人身下,成了别人的娈宠!
“罢了,我没心情和你在这瞎耗。”瞧了一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莲冢打破沉默,随手甩开竹叶,眨眼间被他甩出去的竹叶一连串穿透了三根竹子并稳稳的扎在了第四根竹子上。莲冢转过身,背对着红衣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难得你把焱夙带来楼里,只可惜你今晚可没时间陪他闲逛!”
鳯煖派红衣保护焱夙。纵使红衣心底再排斥鳯煖,面上肯定不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那么,红衣来了,焱夙就一定也在附近。莲冢暗自忖度。
红衣不懂莲冢的意思,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而后应道:“他正在前堂,有绵祝陪着。”
“看来你懂我的意思。”尽管面上平静,但莲冢清楚:此刻红衣的心里肯定不平荡。“我说过,我对你向来舍得动手。你硬闯竹苑的罪过可是很大的,别惦记我能轻易饶过你!”
红衣没有说话,只一眨不眨地凝视莲冢。纵使他闯进竹苑是因为担心莲冢,但他不屑于说,而莲冢也能猜得出来,只是俩人心照不宣而已。莲冢做事只求结果不问原因,要是当初红衣被调教后仍不能另九王爷满意并带走,那他早就被莲冢折磨致死了!
“那就去跪着吧,别忘了洗干净身子。等稍晚了,我会让人送来牡丹,该插哪你应该晓得。明早我再来替九王爷管教一下你这放肆的娈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