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1)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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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落地窗前,一道修长的身影斜斜地映落在地上。那人靠在窗边,单手抱着臂,头靠在窗边,微仰着头,凤眼半眯,嘴角边扯动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仿佛那连笑都不是,顶多算是一抹弧度罢了……
那纤长白皙的手指间,捏着一叠资料,那是一份个人简介。简介左上角,贴着一张少女的照片。那是一个清美的女孩。高高束起的马尾,把整张鹅蛋脸显露无遗,象牙白的肌肤,丰盈的双唇微微扬起,嘴角边那浅浅的梨涡恰到好处的陷下。还有那棕黑色的眼瞳……如黑夜中炊起的红烟,
赫然的一道名字在旁——林芯木
鹤弋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映在眼窝,嘴角那一抹弧度更深了。
“芯儿……你到底还要逃多久呢……”
这摄人心魂的男性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对照片上的人说,似乎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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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纯白棉质衬衫,袖子半卷至手肘处,里面穿着黑色小背心,衬衫开扣,颈上带着镂空复古猫眼石项链。身下一条淡蓝色印花牛仔裤,一双经典版型的匡威白色帆布鞋,及背的栗色卷发披散着。林芯木就是穿着这一身简单的行头回到云顶市的,回到这个她逃了七年,避了七年,无法逃离的命运的束缚中,
林芯木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只米色的行李箱。她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出机场,内心是一片宁静。只是她不知,不知在往后的日子里,她还能这般静然。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充足,和煦温暖,斜斜地打在林芯木脸上,暖暖的烘出一抹红晕。她没有叫车,而是选择慢慢地走回去。
路上的景色,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林芯木啊,你到底还期待些什么呢,已经回不去了……”
林芯木仰头望天,嘴角微扬,轻叹。
回到云顶市后,林芯木在市区租了一套小公寓,公寓虽小,但却一场温馨,纷纷飘散着属于心目的独特气息。
她回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但她也不曾联系过这里的故人。直至今天,芯木还未睡醒,手机便不依不挠的响着。
“喂”慵懒的声音,慵懒的暖阳洒在林芯木半蜷的身子上,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没等林芯木说什么,电话那头便是铺天盖地的喊叫声,不断斥责“林芯木你这死丫头,回来那么久都不联系我,你不声不响走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林芯木被这一叫骂声吵醒了,打着哈欠,把电话换到另外一边耳朵听。
“死丫头,我可想死你了,你个没心肝的。”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我打算安定好才去找你的。”
林芯木在床上坐了起来,半靠着床头,
“什么啊,你在这有大屋有豪车有佣人,还需要做什么打算……莫非你……”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忽然意识到了某件事情。
林芯木吸了口气,“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回去那里的。”电话那头的小晴当然知道“那里”指的是哪里。
“好吧”小晴说“今天下午出来会面把,我都半年多没见你了,就今天下午,不许爽约,老地方见!就这样,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线声。
林芯木来不及说什么,小晴已经挂线了,这分明是不给林芯木推托的机会。芯木微微扬起嘴角,挂着两道浅浅的梨涡,这个久不相见的闺蜜,还是没变。心情因为这通聒噪的morningcall而变得轻快起来。
看了下钟,才早上十点半。
芯木决定起床给自己煮咖啡。
还是Royal。
拿破仑最爱的咖啡,也是林芯木的最爱。一股苦涩涌入喉咙,却带来令一种铺天盖地的甘醇,那种感觉是叫人无法言喻的。就连芯木都不知道,自己是合适喜欢上咖啡,确切的说,是喜欢上Royal。
午后两点,芯木准时赴约。所谓的老地方,其实是他们高中市场区的在后山坡的茶廊。茶廊有一个很别致的名,Summer夏天。茶廊并不太大,却异常宁静、惬意。门口种满了芯木最喜欢的海芋花,像一片白色的海,轻轻柔柔,甜甜的,像极了恋人间甜甜的情语。
推门而入,店内某一角落某个早已仰长脖子的女生迫不及待地冲到门口,一把抱住林芯木,冲撞着使芯木险些摔倒。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生,有着灵气的大眼睛及可爱的苹果颊,穿着暖粉色雪纺连衣裙,长长的金色卷发及腰,头顶一小束头发帮着红色类似发带,日系十足,像足了日本娃娃。小晴握着芯木的双肩,
“来,让我好好瞧瞧”兴奋的脸微红。
芯木终于站稳了身子,看着小晴既兴奋又气恼的表情,芯木不觉笑出了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半年前你不是才来看过我吗?”
小晴从头到脚一寸不放过,仔细打量了芯木,一次又一次,才缓缓开口道,
“嗯,这个林芯木本人没错,还是这么的令人吐槽。”
芯木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好你个小晴,居然一见面就损我。”
“这是事实,欸,过不得你都叫不到朋友”小晴逗乐。
“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小晴,怪不得你都交不到男朋友。”
“哟!好你个林芯木,一见面就想吵架是吧,来啊,本姑奶奶不怕你。”
“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咱们别在门口闹了,进去做吧”芯木推着小晴进去。
她们坐在老位置,一个靠窗口却也是位于角落的位置。
一坐下,小晴便看着芯木,似乎看得有些发呆。
“干嘛这么瞧我?”芯木在小晴面前扬了扬手。
“你瘦了。”缓缓出口的三个字。
芯木微征,而后便是笑颜如花,心头一暖。
“这不是更苗条了吗?”
小晴叹了口气,拿起杯子,喝了口红茶,望了望窗外,“他来找过我。”
芯木一惊,她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小晴似乎擦觉了芯木神情有一丝异样,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他告诉我你回来了的事,若非是他,我仍是不知的。”
芯木听着,嘴边扯起一抹弧度,其实她并不该如此惊讶,这么多年,她何时何地与何人在做何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便无人能瞒得住他,只要是他想掌控的,便无人能逃出他的掌心。
芯木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神情淡然,仿佛方才的情绪直视错觉。
“嗯,怎样了?”
小晴一边观察芯木的变化,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
“他说你逃了七年,是时候回家了。”
“回家?”她语中有笑,心底里讥讽着。
“回哪的家?孤儿院吗?”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拥有过家的,“家”于她来说不具有任何意义,
“芯木……你……要打算怎么做?”小晴担心到。
“麻烦你帮我转告,林芯木没有家,林芯木只是林芯木,仅此而已。”脸上一片淡然,隐约的还有一丝决然,
“呃……好吧”小晴硬着头皮答应,其实心里是万分不情愿的,虽然那个“他”与自己是表兄妹,但他却是给小晴遥不可及、拒人千里的疏远感,以及那震人心魂的强大存在感和压迫感。她是在无法想象,她的鹤弋表格听到林芯木的这番话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啦,不说他了,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在干嘛?”小晴托着腮子。
轻轻地抿了一口红果茶,一抹清香在唇齿间飘散,林芯木半倚在藤椅上,抱着臂,轻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在抱着工作过一阵子,后来又四处旅游,也曾在大学修读‘电影专业’,总体上也算过得不错吧。!”
“你当然不错,哪像我,命苦,没有一日不被我父母逼着去公司。”小晴抱怨。
“你家就你这一宝贝女儿,不逼你逼谁去”芯木自然是清楚小晴的苦境。那种虽然生活尽是奢华尽是无忧,不需要为什么而困苦,在众人眼中或许已经是一生难求,无可挑剔了。但他们不知,这样的生活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一生的自由。当你的理想,你的工作,你的言行举止甚至你的婚姻你的感情都要为这样的生活而失去意义,即使再奢华的富贵生活,说尽了,只不过是一朵美丽的花,而花茎早被腐蚀溃烂到底罢了,
当林芯木离开Summe是,已经接近黄昏了,晚霞洒满天空,像画布染上了橙黄色。她没有回家,而是选择逛一逛。
****************
魅惑中心大街,
全云顶市最繁华、最热闹的商业街,既有各式各样名牌专店,又有各种别致小店,汇聚着最前线、最潮流、最火热的各色商品。而一些大企业的总部也在这中心大街附近,这成了无疑的繁华地段。
夜幕降临,魅惑解开了白日沉睡的面纱,开始展露属于它的本色。等红酒路,车水马龙。商店、就把、旅馆各处都亮起了霓虹灯,那些潜伏在夜生活角色的人也纷纷出现,魅惑弥漫着你担任的烟草味,女人的香水味,男人的汽车响声,女人的谈笑声。那形形色色的人中,有除了开烈焰的,有与人应酬的,以及那些漫无目的的流浪者、酗酒人……这里繁华映幕,却也从深层彻底腐败。
林芯木不知为何会来到这个与她格格不入、令她唾弃的污秽之地,这里充斥着太多太多——欲望、金钱、名利、事业……仿佛是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乃至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细胞,都染上不洁。芯木在街上走着,直视走着,却引起不少人侧目,目光有男有女。
林芯木衣着很简单,纯棉的衬衫,袖口为荷叶状,衬衫设计简单,却在细处做了功夫,在要未出穿插着类似缎带,在腰间束起了蝴蝶结,把纤腰及那丰盈的胸部显露无遗。身下穿着A型长裙,裙摆长至脚踝,一双白色帆布鞋,简单、舒服。白净的鹅蛋脸没有一丝妆容,红棕色的眼眸,那上翘、浓密的睫毛,像一把把刷子,齐刷刷地盖在眼阖处。那恬静、淡然的气质不禁引人瞩目,那样独特的气息,不需如何,都是焦点。
在那些灯红酒绿之处,在这座城市的高空处,耸立着一座高楼,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仰望的高楼,突兀地立身于这城市中,那是怎样的存在,又是怎样的地位,旁人无法估计,只知,那座高楼的最高层,那个站在顶峰犹如俯视天下一般的男人,这座“鹤馆”的主——鹤弋。即使没见过本人,但如此响亮的名号,在云顶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芯木抬头看鹤馆,那座高楼,就仿佛鹤弋如它般傲然地出现在芯木眼前般——那如王一般存在的男人。思及此,芯木微惊,自己居然会不知不觉地想起他。她失笑,不知笑的是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