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那座小屋 第二回:南风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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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一夜退兵,恒阳城解围。
这一次,南风祈宁功不可没,经帝都家族首领----元帅南风景朔的同意,流放了三年的南风祈宁可以回到帝都,但却从三大骑兵团最优秀的天狼骑兵团调到了实力相对较弱的猎鹰骑兵团。
其他在人都被中央派往的官员记下了功劳。事实上,中央已经决定抽调一部分中央军前往恒阳城,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就被告知南风祈宁所率领的天狼骑兵分团已经阻截了突厥的粮道,火烧粮草辎重,突厥迫于形势,明沙格连夜率领军队撤退了。
历时一个月的恒阳之战,就这样结束了。
边防军的大将军任一诺,恒阳城总督皮尔斯,宁和城总督白君漠,还有刚刚升任帝都猎鹰骑兵军团六团一级士官的南风祈宁,在恒阳城总督府内举行了聚餐。南风祈宁不日将动身前往帝都,任一诺也会回帝都报告情况,他们将一同前往。
酒宴的场面并不算大,只有几十名两座城池的各级军官们到达现场,任一诺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主,其他城内的贵族都没有邀请。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武将,所以整个宴会少了那份文人的拘谨,多了几分豪爽劲,杯酒交错,说笑不绝,宴会上相当的热闹。
南风祈宁也喝了不少的酒,今年他已经成年了,白君漠允许他在聚会的时候喝上一点。今天因为他的立功,大家伙都来敬他,因此他也比其他时候都喝得多,没一会儿,就显得有些飘飘然了。
他好意的委婉拒绝了再要敬酒的几个人,独自一个人到了房间外的阳台上,吹风醒酒。
郢帝国最高军事长官称为元帅。南风家一脉,自从大郢建国君王建立大郢后,因战功卓越,被封为元帅,并世袭罔替,开国始祖为表南风家忠义,因此除却元帅一职外,另有封其为异姓东暄王。郢帝国的王无实权,只有名分,而元帅才是南风家族最引以为豪的地位。
自始祖传承,已过三百余年,郢帝国从强盛到中兴,再到强盛,最后道了如今的衰弱。北有突厥嚣张侵犯,朝中国相摄政,掌有皇权,牵制南风家,离岛泓景氏逐渐强大。三大家族成三足鼎立局势,而帝王因年幼软弱,形同傀儡。
南风家世代为将,又是唯一的异姓王,经三百年发展,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天下门生十有六成归为南风门下,而魏家和泓景家,却是最近才渐渐强盛的家族。
若论实力,国姓魏自强自然比不上南风景朔。
但,魏自强却将皇权牢牢的握在手中,并以君主老师为由,与南风景朔分庭抗衡。
南风景朔的大公子南风祈宣世子就在君主的御林军中任中将。而他的二公子南风祈宁却是一个不学无术,专干坏事,瑁梁(郢帝国国都)谈人色变的小霸王。三年前被景朔发配到宁和城天狼骑兵分团任小队长,为的就是要首先杀杀他的公子脾性,历练他,其次就是南风家规,若有一个子孙败坏家风,则不能入南风家族的祠堂,一辈子都要在流放地过完一生。
南风祈宁正因如此,才被元帅送到这里。不指望他改变,但至少别再混蛋了。
三年的磨砺,三年的血战,三年的风餐露宿。南风祈宁早已改变,再不是那一个桀骜不羁、狂妄自傲的“小霸王”。在时光中,他已渐渐长大,在血雨腥风中,早已具备一个军人特有的气质。毛嫩的少年长成了俊朗的青年,当年被人称为“南风家的废物”的祈宁,变成了一个拥有战功的军人。
夜晚的风有些凉飕飕的,从总督府的阳台前,清楚的可以看见城外茫茫的荒原,再远处的山的那边,就是广袤无垠的草原。
将酒杯放在阳台上,南风祈宁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信封来。信封显得有些旧了,因一会折叠着放在口袋里,有些褶皱不平。他从信封中拿出一张照片,很小的一张,然后仔细端详,嘴角渐渐浮现出笑容。照片中的女子,看上去大约十四五岁,坐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背景是一座小房子。这张照片是三年前南风祈宁发配边疆之前,给女孩照的。然后就一直被南风祈宁如珍宝一般珍藏着。
当年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被自己的父亲发配边疆,在宁和城的日子里肯定会想念家里的一切,每当想家的时候,他都会将照片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心情就会随之变得好起来。三年了,当初的小女孩,一定也变了,但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了?
明天就要回到阔别已久的瑁梁,去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将照片放回原处,南风祈宁望着天际的星空,眼神变得深邃,目光不移,见他眼中含笑,不知又想到什么事情了。
“你的努力,都是为了她。”
不知何时,任一诺已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南风祈宁没来得及将照片放在口袋里,忽闻声响,有点猝不及防,将握着照片的那手背在后面。任一诺一笑,“躲什么躲?以为我没看见吗?”
他朗声而笑,饮下杯中酒水。
“将军在外也多少年了。此次回去,正好也能跟妻女团圆。”南风祈宁也不再躲避。
“不知我那闺女,可还记得他的父亲?”任一诺脸色微红,剑眉微皱,发出一阵无奈的笑意。
郢帝国内要说哪个的官员最辛苦,便就是武官了。他们大多常年在外征战,只有元最为轻松。但元帅只有一个,即使有人拼命了一辈子,也不会拥有如此高的职衔,更何况元帅一职,历来都由南风家的的担任,许多人都只停留在大将军上,便是最光耀的了。
任一诺升职大将军后,统领边防军已有近二十年时间,边防军就是守护着国家边境的军队,任一诺作为总大将军,自然也就留在了宁和恒阳两座城池,与突厥打了二十年的交道。这次恒阳之战后,他例行往瑁梁汇报详细情况,之后还会回来。所以,为了帝国,也为了家族,他们远离故乡,征战在外,即使是马革裹尸,埋骨他乡,也在所不辞。
“您的女儿,会以你为傲的。”南风祈宁道。
“但愿吧!”任一诺回目看他,眼中尽带欣赏,“一晃三年,你也变了不少。没给南风家丢脸,也让元帅头一次那么赞扬你。阿宁,帝都不比宁和,那里都是皇亲显贵,人心浮动大,君主又那么年幼与弱小。宁和恒阳的将士们保卫边境,抵御外敌,只知打战,可在帝都却是要长个心眼,否则被谁害了还不知。”
“我明白。”南风祈宁一笑,“老师忘了,我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谁敢来惹我?”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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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990年6月,18岁的南风祈宁与边防军大将军任一诺,率领着一队人马,向着帝都瑁梁而去。从边境到瑁梁正常行走需要半个月,但他们一直都在赶路,起早贪黑,每过驿站,换马不换人。只短短七天就到了临霄关,过了临霄关,再走一天路程,便到瑁梁了。
恒阳一战大捷,消息传遍全国,特别是帝都城内的老百姓,更是欢欣鼓舞,当听说是南风祈宁截断敌人粮道,使得敌人不战自退的时候,老百姓们更是交口称赞。
“二少爷变了,南风家没有歪种!”
“我就说,宁少爷绝对不会给南风家丢脸的。”
“元帅的儿子,宁少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败家子!”
赞扬,讨论,欢庆,在帝都城内到处可见。三军团大将军阿斯朗,中央军大将军陈田,近卫军大将军南风景麟,黑旗军大将军凯特,中央预备役军团大将军南风景诚,东海南海舰队大将军鲁卡,都奉元帅南风景朔的命令,前往临霄关迎接。皇帝陛下-----8岁的赵晔也依太后的话,派了礼司丞(官职)前去相迎。魏自强本不想理会,南风家的人立了功,特别是那个被称为“败家子”的南风祈宁立了功,他心里更是不舒服,但是皇帝都派了人,而且又是如此隆重,自己若不表示,若被人抓了把柄,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魏自强心下咬牙,干脆自己亲自去!
南风祈宁和任一诺只七天便到了临霄关,之后就接到通知,说是中央已派人前来迎接,明天就到。于是,两人就在附近寻地方歇息,赶了几天的路,大家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在驿馆住下便蒙头大睡,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南风家的六员大将军已经先到了,然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驿馆。
恰巧是任一诺正在放间内穿戴,老朋友见面,大家仍免不了一阵激动,互相拥抱以表示自己的内心的高兴。七员大将军都是南风景朔还在当世子的时候手下的兄弟,一路生死,一路血腥,感情深厚,特别是南风景麟和南风景诚,他们两人都是景朔的弟弟,对当元帅的哥哥自是拥戴到底。
从听说南风祈宁打退突厥后,对这位侄儿,他们是打心眼的高兴。
“一诺去边防整整八年了,聚在一起不容易啊!怀念从前一起打战的日子。这次一诺卫我帝国边境有功,我们大家一定要去好好的吃上一顿!”陈田笑道。
“对对对,喝个酒,找老相好好好叙叙旧。一诺你的那妹子可想你想得好苦啊!”凯特大笑,任一诺闻后脸色一变,忙摆手,“我说,老哥哥,你别吓我,我老婆孩子都在瑁梁,被人听去了,我今天回不了家啊!”
众人一阵大笑,凯特拍着任一诺的肩膀,南风景麟却道,“不怕,没了老婆,还有兄弟,有凯特兄弟在这,不怕没女人。”
南风祈宁也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一群人开着玩笑。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爱的女孩,他的心里就一阵打鼓,显得有些局促,却仍是随他们笑着。这才是兄弟,真正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忽然有些羡慕他们。
礼司丞及国相魏自强都尴尬的站在房门外面。朝廷的礼司丞倒没有说什么,一直默然的在一边等候。可国相魏自强却有些挂不住面子。好歹他也是国家的国相,位高权重,又是皇帝陛下的亲舅舅,这任一诺回来非但没有向他行礼,反而是忽视了他的存在,只顾着跟那些人说话,这让他十分的气恼。
良久之后,这群人才算完事,礼司丞见此,忙走上去向任一诺行礼,之后道,“皇帝陛下对大将军击退突厥表示十分的高兴,将军的忠义与勇猛所向无敌。后天,皇帝陛下与元帅将设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任一诺一笑,也未答话,目光落在一边静静看着这里的南风祈宁,于是对着他招手,之后道,“陛下与元帅厚爱,一诺心领了。不过此次恒阳击退突厥,其大功者还是宁二少爷,若不是他在突厥的背后截断了突厥的粮草,这仗的结果,恐怕现在也难说。”
“当然,陛下也为二少爷的英勇赞赏有加。”礼司丞客气的对南风祈宁道。祈宁察出话中敷衍意思,但只是微微一笑,不去理会。陛下称赞?直接说太后和元帅称赞也完全对。
魏自强轻咳一声,走上前来,众人目光逡巡他身上,他自顾伸手握住南风祈宁的手,道,“南风家自古英雄出少年,宁少爷颇有当年元帅之风,元帅大人虽未说什么,但是也看得出他为你骄傲啊!”
官场之上,大家虽都是对手,互相看不惯,但是这样的场面,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
“多谢国相的抬举。”南风祈宁微笑道。
“废话不多说,我们先回去。一诺刚刚回来,元帅想必很想知道前方战况。”陈田对着南风祈宁一笑。这样的功劳,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面前,确实算不上什么,南风祈宁深知这一点,所以行事十分低调,并没有在两个叔叔面前夸大其口,面对魏自强的称赞,也淡然一笑。
但当年那个少年长大了,第一次见到南风祈宁的时候,诸人也都暗自点头。
“也好,也好。回到瑁梁,我们再细细说说。”魏自强讪笑道,心里却对这几个目中无人的将军恨得直咬牙。不就是有个元帅南风景朔吗?等我整垮了他,就有你们好受的!
990年6月23日,南风祈宁一行人,回到了帝都瑁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