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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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儿,该带的东西可备齐了?”楚月薇双目含泪,问纯儿道。
“娘亲,大娘说,纯儿明日不必进宫了。只因爹爹已将女儿许配给了京城首富的儿子为妾。”纯儿平静道。
“什么?”楚月薇乍听此消息,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女儿不进宫,母子俩便总有再见的一日,优的是,纯儿为妾,岂不是也要过像她一样的日子?楚月薇一生侍候别人,只愿女儿能一生不居人下,哪想如今女儿竟也要重复她的命运。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流下眼泪,为丈夫的无情,更为女儿的命苦:“纯儿,你好歹是你爹的亲生女儿啊!纵是将你许配给中等人家为妻,也好过在大户人家里为妾,他怎能这样对你?……”
纯儿闻言也不由心中难过,但她小小年纪便已看透世事,只觉人生苦短,不过过眼云烟。只是心中有股傲气,终是让她不能就此屈服于命运。
纯儿一咬牙,突然在楚月薇面前跪下,楚月薇见状忙拉她起来,急道:“女儿,你这是为何?快起来……”
“女儿求娘亲一件事,请娘亲答应。”纯儿神情坚定,让楚月薇一震,“你说什么,娘亲都答应,快起来吧。”
然而纯儿还是不起,道:“娘亲还记得,纯儿小时候有一次爹爹带娘亲,十三夫人,和大夫人在花园赏花,那时天已热,大夫人和父亲坐在凉亭里喝茶,母亲和十三夫人却要为大哥和二哥打扇,纯儿见娘亲热的流汗,便让爹爹让你们也休息坐下赏花,谁知爹爹却说纯儿还小不懂事,为大哥二哥打扇是娘亲们应做之事,纯儿当时不懂,长大了才知道,只因妻是正,与丈夫便是夫妻,地位相仿。妾却只是男人的女人,男人想休便休,想送便送,其实在家中只比丫鬟高不了多少。十一岁时,爹爹将十二夫人与十三夫人送给他的好友,更是让纯儿心灰意冷。那时纯儿便想,哪怕嫁一个升斗小民,一生只有一夫一妻,哪怕一生劳苦,也誓不与人为妾。纯儿从小虽与世无争,但也不愿一生受他人摆布。娘亲也常对纯儿说,莫要像娘亲一样当人家的妾,纯儿知道在家里只有娘是真疼纯儿,纯儿所求不多,只愿孝顺娘亲,一生不必看他人脸色而已。在这个家里纯儿唯一的盼头便是日后嫁一个只有纯儿一个妻子的男人,如今这唯一的盼头也被爹爹毁了,纯儿只觉前途灰暗,纯儿不愿就此认命,所以便大胆想要逃婚。只是纯儿若逃走,只怕娘亲在家中的日子更不好过,更何况不能奉养娘亲终老更是不孝之极。所以,特请娘亲随纯儿一起走,请娘一定要答应,不然纯儿只愿一死。”
楚月薇闻言大惊,纯儿平时顺从听话,哪想到她心里竟有这样的想法。“纯儿,这,这……”
纯儿将藏在身上的剪刀取出,对准了自己洁白的颈项,她的表情认真的让他娘亲震撼:“娘,跟纯儿走吧。你不走,纯儿就死在你面前。”
楚月薇只觉六神无主,她本就是胆小又无主见之人,这时见纯儿如此坚决,洁白的颈项已经被扎出了血,眼看着鲜血流下,就要刺破大动脉,楚月薇吓得脸无人色:“纯儿,娘求你,别扎了……”
“娘答应了?”看着娘亲痛苦的样子纯儿只觉心里像在煎熬一般,但此时她的态度若软一点便会前功尽弃,所以她不得不硬下心肠继续逼着楚月薇同意跟她走。她知道,他娘对她爱愈性命,一定会同意的。
“答应,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娘什么都不求了。”楚月薇终于崩溃似地哭了。
纯儿终于松了口气,安慰好娘亲。今天晚上,她要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逃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