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孤寂 第二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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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物寂静的沙漠里……
夜月像平时一样,坐在高高的岩石上,感受万物的气息。
但是,今天的气息似乎有点不一样。
有人闯进来了!
夜月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是寂寞的小朋友终于找到玩伴时的愉悦表情。
让我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这里就是神山吗?比想象中繁华啊。”
松柏牵着骆驼,走在人群中。
紧随其后的是护卫胜伟和胜广。
本以为传说中的传说中的神山会位于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心。
没想到这里竟然是……
市集!!!
在沙漠里寻找了整整五年,原本500多人的大部队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
一路上经过无数凶险之地,多少次出生入死,却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山竟然位于如此繁华的地方。
松柏。
拥有全国最大权力的帝王。
却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踏上了旅程。
胜伟和胜广是他最信任的武将,无论哪一个都是百战沙场的将军,一路上忠心护主,斩杀了无数敌人。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沉默不语的男人。
他是在途中加入的平民剑客,为了挑战自我踏上了这片沙漠,一直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的男人。
由于太不起眼,甚至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直到失去了大量部下,同伴所剩无几的时候,松柏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个无名小卒此时已经变成了松柏重要的战友。
“你叫什么名字?”
在遇到沙漠风暴,九死一生的那个晚上,松柏温柔的问道。
男人没有应声,只是用木杖在地上写了个“原”字。
“原大侠吗?请多关照。”
“我不是什么侠客,叫我先生。”
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开口说话。
从此,大家对他的称呼从“那个男人”变成了“原先生”。
虽然对他一无所知,但是在杳无人烟的绝地,一个同伴的存在远远胜过任何金银珠宝。
在人头攒动的市集里,四个人纷纷披上头巾,遮住容貌。
在人多的地方,隐藏身份是最重要的。
另外,即使不是为了这个,每个人脸上的伤痕也绝对有必要遮一遮。
在沙漠中心竟然有这么大的市集,而且!
这里无论是建筑还是服装还是语言都完全是古代的样子。
松柏等人甚至以为自己穿越了。
但是,对几天几夜食不果腹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见到活人更令人兴奋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吃一顿。
在简陋的料理店,松柏叫了一大桌子饭菜,此时也顾不上礼节了,大家坐在一起,几乎是狼吞虎咽。
与其他三人不同,原则是用缓慢的动作拿起一个饭团,仔细端详。
突然,他用力一捏,饭团竟然变成了一堆尘土。
看着随风飘起的尘土,原的视线飘向远方。
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个点上。
在阴暗的树林深处,有一个人在看着这里。
不,那并不是一个“人”。
那是……
原笑了,那是野兽发现猎物时的笑容。
“被发现了~!”
夜月毫不避讳的直视原的双眸,眼中流露出的是临战的兴奋。
黑色雪花毁灭一切的几百年后,神山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客人。
四个剑客。
他们的穿着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冒险者完全不同,和夜月他们这个时代的服饰有所相同,但是又有微妙的不同。
虽然是粗布衣衫,也是夜月见过的样式,但是宽松的大袍下却是七分袖的上衣,脚下的鞋是布制球鞋,像极了当年那个冒险者所穿的现代服装。
腰间别着剑,口袋里却也藏着枪。
夜月见过所谓的‘现代人’,但是没见过穿着这么古今结合的。
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活在夜月不知道的地方的人类,似乎已经有了古今结合的新文明。
“这些食物怎么怪怪的,”胜广揉着肚子说道,“看上去很好吃,吃起来却一点味道也没有,而且怎么吃也吃不饱。”
听到这句话,原的瞳孔略微扩大了。
他眯着眼睛注视着满桌的食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他再次抬起头寻找树林深处的视线。
但是,那个视线已经消失了。
突然,一声怒吼从窗外传来。
貌似是一个少年撞到了一个大汉。
大汉抓着少年衣领,挥拳就要打。
“你做什么呢!!!!”松柏推开大汉,抱紧少年说道,“就算他做的不对,你也不要打人啊!”
“这小子撞到我了!我骨头断了,当然要抓他给我做赔偿!”大汉一副典型的恶人嘴脸。
“我看你精神的很啊,居然当街欺负人!”久经沙场的松柏一点也不惧怕这个野蛮人。
“你说什么!!!”大汉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算了算了!”胜伟跑上来拉开大汉,偷偷塞给他几个钱。
“老子心情好,这次放过你!”大汉拿着钱,满意的走了。
“你干嘛给他钱,我打得过他!”松柏不满的呵斥。
胜伟陪着笑脸说道,“算了,今后要消耗体力的地方多了,不要为这种小人浪费力气。”
比起这个,胜伟更担心的是引起太大的风波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危险,现在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怀里的少年还在瑟瑟颤抖,松柏露出温柔的笑容,拍着少年的头,说道:“没事了,放心吧。”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秀丽的脸。
夜月。
那双含泪的双眼中暗藏着的是杀气。
原站起身来,默默地与那双明眸对视。
夜月躲在松柏怀里,看上去楚楚可怜,那双眼睛却毫不回避的注视着原。
与此同时。
在众人看不到的另一条街上。
刚才的大汉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消失了,变成了一块小石子。
从胜伟那里得到的钱落在地上。
四周走动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对凭空消失的大汉表示疑惑。
所有人都带着面无表情的脸,做自己该做的事……
游戏开始了。
“你知道十神剑的所在!!!!”
从夜月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松柏喜出望外。
夜月点点头,“这条街的人都知道的,如果你们怕迷路,我可以带路的。”
简直求之不得。
果然做好事就是会有好报啊。
松柏抓着夜月的手,感激的说道:“拜托了,请一定带我们去!”
“非常愿意。”
“真的是在这里吗?”
在茂密的森林里,众人已经跟着夜月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还要再走几个小时才能到。”夜月步伐轻松。
松柏扒开茂密的树枝,艰难的前进着。
这片森林显然没人来过,根本就没有路。
虽然有胜伟和胜广开路,但是还是走的非常辛苦。
不过对已经见识过各种凶险的松柏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原走在最后,仔细观察着每一棵树,有时停下来仔细看看,有时蹲下来敲敲地面。
所以被落下老远。
大家忙着赶路,也没人注意到他。
只有夜月,时不时的用锐利的视线看着他。
几个小时后,众人停在一个豪华得夸张的宫殿面前。
看来这里就是终点了。
“就是这里!看这豪华的建筑,看这古老的风格,是这里没错,这里就是十神剑长眠之处!”
松柏感动的老泪纵横,颤抖地跪倒在地上。
这么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
终于被我找到了……
“那么我带路就带到这里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努力吧。”夜月不等松柏回话,转身就跑了。
松柏感激的看着夜月的背影,整理整理心情对胜广和胜伟说道,“我们进去吧。”
“是!!!”
“咦?”
“原先生呢?”
原没有跟着松柏他们进去,而是一路追踪夜月。
就这样追踪了一个多小时后。
夜月停下脚步,瞪着原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原冷笑:“我只是觉得,跟着你才能找到神山真正的入口。”
夜月饶有兴趣的笑了笑,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原:“你的问题提得不对,你应该问我,你发现了什么。”
“!!!”
“听说有擅长幻术的神剑,恐怕就是你吧。刚才的宫殿、森林、还有整个市集,都是你用幻术变出来的吧。”
夜月没有应声,只是死死地瞪着他。
“因为无论是市集还是森林,都没有最该有的东西。”
“最该有的东西?”
“虫子。”
夜月张大了眼睛,似乎吃了一惊。
“恐怕你只能幻化出你见过的东西吧,你常年生长在沙漠,没见过绿洲,更不可能见过森林里的虫子,不,应该说你见过的虫子本身就很少,所以你不知道,森林里应该有什么。”
“你果然聪明,但是……”夜月冷笑,“就算你发现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比他们早死一会儿而已。”
突然,森林就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化为了碎片。
场景变成了死寂的沙漠。
和松柏吃饭的地方,留宿的地方,赶走大汉的地方,以及十神剑长眠的宫殿,全部是沙漠。
地上横七竖八的立着墓碑。
整片沙漠布满了墓碑。
这些全部是来寻找十神剑的人的坟墓。
无数幽灵从夜月身后飞出,包围了原。
夜月吐吐舌头,向前跑去。
面对铺天盖地攻来的幽灵,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而是认真观察者夜月跑走的路线。
迈开脚步,沿着夜月的脚步一步步慢慢的走着。
幽灵包围原,毒液滴在原身上。
被碰触到的肌肤迅速腐烂,发出可怕的腐臭味。
即使如此,原也没有丝毫动摇。
无视幽灵的袭击,一步步慢慢的前进。
手臂已经变成一根白骨,即使如此也依然不动摇。
夜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原。
原回以有好的笑容。
终于走到夜月面前的时候,原已经有半个身子变成了白骨。
“你听说过二重幻术吗?”原问道。
“……”夜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以为你解开了幻术,景色也变了样子,但是景物只是变了样子而已,并不证明幻术已经解除了,但是人们往往会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认为自己已经胜利了。”
“……”
原笑了。
“幻术还没有解除,现在我看到的坟墓全部是你给我的幻觉,而且,你的目的不是用幽灵吃掉我,而是这个吧。”
原拿出一张符咒,口中默默念了几句。
瞬间,沙漠墓地的景色消失了,四周的景色变成了大型山洞。
原身后的是一条细长的小桥,桥下就是滚滚岩浆。
如果刚才原忙于躲闪幽灵,四处逃跑的话,一定会掉进岩浆里。
“至于幽灵,不过是幻觉而已。”原又念了几句咒语,幽灵立刻消失了,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也凭空消失了。白皙的肌肤完好如初。
幽灵和剧烈的疼痛全部都是幻觉,是为了妨碍原正常思考的障碍。
“老实说,我并不太擅长幻术,但也是第一次被识破。”
面前那个瘦小丑陋的小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发青眸,美得令人惊叹的少年。
这片沙漠早就没有活人了,更不可能有什么集市。
一切都是夜月根据之前的回忆制造出来的幻觉。
连自己的模样也是。
使用变身术的话,无法掩饰自己耀眼的气质,很快就会被认出来,但是幻术的话,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给他人的印象,反而没有任何漏洞。
能识破自己的幻术,这个人不简单。
夜月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懊恼,相反,他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十神剑了吗?或者应该说,去见你的同伴?”
“你什么时候看穿的?”
夜月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冷冷的问道。
“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而已,看来我猜对了。”
原歪着头说道,“你们长年住在这片无人沙漠,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也是理所当然,实话告诉你吧,这片土地早就没有人类生存了,今后也不可能有人类生存,所以,一脸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里,细皮嫩肉而且会使用幻术的小鬼,除了神剑绝不可能是别的。”
原刻薄的回答让夜月恨恨的咬了咬牙。
“告诉你!想得到神剑,很简单,有两个条件,你只要满足任何一条就可以。”
“什么条件?”
“得到任意神剑的认可。或者……”
夜月手中变出两把华丽的弯刀,摆出备战的姿势。
“或者打败我。”
月光从断岩射入山洞,夜月全身染上了清冷的暗蓝色。
“看来我是没机会和别的神剑交流感情了。”
原拿出长刀,准备迎战。
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