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鼻息(中篇故事)——死亡代言人  第十七章 一个神经病6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34  更新时间:12-07-30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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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胸闷感吗?”年轻的心理医生起身给陈小江倒了杯水。
    “不太记得了。”陈小江道了声谢,接过水放在身边的桌上,“我几乎有种自己回到小时候的感觉,比从前的那些次都……清晰的感觉。”
    阮林沉吟了半晌,“看来跟你最近的人际关系有关,那个叫吕蒙的人还是经常纠缠你?”
    “算是吧。”陈小江含糊的语气令阮林不禁一笑。
    “动感情了是吧?这就不难理解了。”
    “……没有。”
    阮林第一次给陈小江看诊是多年前了,当时他的老师是陈小江的主治医师,后来他的老师办了移民,所以他的病人也都过给了阮林。
    而陈小江属于小时候遭遇事故而造成心理创伤的典型例子,唯一不同的是,这种心理上的影响还直接影响了他的身体,也就是在他被绑架的那一年,遭受背叛的伤心,黑暗中的恐惧,以及身体上的严重超出负荷,最后导致他的病症首次发作,所以陈小江不但无法摒除心理上的阴影,同时也健康不起来。
    尤其是因为现实中的情感变化,例如人际间的交流涉及到信赖和感情,就会轻易勾起他对于从前的记忆,进而影响现在的身体状况……
    简而言之,他是重症患者,需要一个辣手医师。
    好在阮林确实够毒,总能逼着他说出所有情况,然后对症下药。当然对病人家属也是一样,这也正是陈立成的父亲允许宝贝儿子独自外住的原因,不过他是被阮林骗了而已。
    “不承认是吧?”阮林又是那副表情,笑的有些胸有成竹,“我只能说,你就算嘴硬,看起来也是掉进了别人陷阱的样子。”
    阮林也是个精致的人,当他笔直的看着谁时,那双漂亮的眼睛简直要把人看个对穿,所以陈小江下意识的避开了那道目光。
    “我,我要走了。”
    “别说我没告诉你,如果你这么硬撑着,说不定就……”
    “阮大夫,你是想说,我没救了?”陈小江露出标准的冰山脸,只有了解他的阮林知道他是在掩饰罢了,就好像他明明动了心,却硬撑着不承认一样。
    “那还不至于。”阮林抿了抿唇,刚要调侃两句就听到电话提示音响起,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小护士的甜美声音。
    “阮大夫,小文来了。”
    阮林露出些惊讶的神色,瞄一眼记事本,并无肖文的预约,“琪琪,你问问他公事私事?”
    “问了啦,小文说都有。”
    “那好,你让他上来吧。”阮林回头看着陈小江,一脸我不信你敢走的表情,“小江,你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一觉,我这个病人比较特别,也是我孤儿院的弟弟,所以……”
    “我回家。”
    “不准,你给我进去睡觉。”阮林偶尔也会用身为医师的特权,虽然对于陈小江来说,听与不听都差别不大,可他基本上都会配合,所以在名叫小文的人走进来时,他正准备进休息室打发时间。
    “……是你。”陈小江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邻居,那个总是带着腼腆笑容的青年今天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啊……陈先生……”青年露出一个笑容,颔首致意。
    “原来你们认识。”阮林给小文倒了杯水推着他坐到长沙发上,“来来,先喝点水。”
    “我们是邻居。”肖文是个很少话的人,可是面对自己亲大哥一样的阮林还是多少有些唠叨,“哥,我不要在机场工作了,昨天遇到个特别凶的人,你知道吗?那个人看起来很有钱,还住在天母山,竟然说我服务不好,拒绝支付我运输费……害得我回去自己垫付的……”
    “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坐下来听听吗?”因为是邻居的事情,本来不是这种好事的人突然提出了这种要求,作为他的主治医师比他更了解他自己的阮林也吃了一惊,再看向小文,后者欣然答应。
    “当然,我只是来抱怨一下,多一个听众自然好。”说着露出他那惯常的腼腆笑容。
    这么说来,他似乎比看起来健谈多了,陈小江觉得自己好像放松下来,于是坐在肖文身边听他叙述。
    原来肖文是在南航做运输工作,也就是为班机的乘客将大件的行李运到家中,这个工作完全是为民服务,当然也要收取一定的运输费用,可那费用真是象征性的价位,少到只能代表他们运了这一趟,可即使是这样,拿着微薄薪水的小文还是做的很开心,他总是能从中获得快乐,例如跟乘客聊天,询问他们的工作,又或者听他们叙述旅途中的趣事。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就好像昨天,肖文一说起来还是要气的脸孔涨红,“那个行李放进去的时候连个倾斜都没有,拿出来时更是没问题,可谁知道她竟然就地打开行李箱,掏出她的香水瓶说‘你看看!!都碎了!!这是什么服务!!’”
    小文一面学一面还模仿妇人的神态,把阮林和陈小江逗乐了。
    “她这么说,你就不会反咬她一口,例如说她的香水味都快把你熏晕了,没出车祸都算她幸运。”阮林最毒的就是舌头,此时他只要想起那个无赖竟然为了十块钱给自己的弟弟难堪,就恨不得抽她几巴掌。
    “哥,我哪有你那么厉害的嘴啊,我看她是真的挺难缠,心想也不过是十块钱,就自己垫上吧……何况,她身边还有她丈夫陪着……”
    “那怎么了?!!仗势欺人啊?!!”阮林一把脱下白大褂,“走,哥跟你评理去!!”
    “哥!别!!你别冲动啊!!”肖文立刻可怜巴巴的看着身边的陈小江,一脸清凉的陈小江乜过去一眼。
    “阮大夫,我知道你护弟心切,但你这么做只会给你的好弟弟添麻烦而已。”陈小江就事论事,以肖文的形容,对方恐怕不是大商人就是政界的,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那这口气就这么咽下了?!”阮林幽深的眼角低低扫了一圈,这个表情令肖文不禁打了个冷战。
    “哥,你又想什么坏点子呢?”
    “我是想啊,小江你不是在警察署工作吗?要不……”
    “如果他家死人了,我可以替他们验尸。”作为鉴识的必备技能,医学解剖也是陈小江拿手的科目。
    听到他建议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出来,郁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阮林走到衣架便取了外套穿上,“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下午我跟小江去见见那个叫吕蒙的。”
    “你可以不用这么敬业。”陈小江有种翻白眼的冲动。
    “吕蒙?经常来找陈先生的那个人?”肖文笑眯眯的看着陈小江,“他好像特别喜欢深夜来访啊。”
    “你可以叫我小江哥,我叫你小文好吗?”陈小江拉长个脸打岔。
    肖文夸张的点着头,“好喔,我就叫你小江哥。”
    “那走吧,先去吃饭。”
    几个人谁都没有想到,陈小江的一个玩笑竟然变成了现实。
    当三天后陈小江站在天母山别墅区的山顶时,他都没曾把这次调查跟肖文联系起来,然而山顶别墅中那个血腥的犯罪现场,除了鲜血刺痛了陈小江,还有那个曾经挂着可爱笑容的青年的尸体让他满怀悲凉。
    肖文倒在血泊里,推断死亡时间,上午10时-11时之间。
    在他的不远处倒卧着另一名受害人,也就是肖文曾经说过的那名妇人,他细细的检查现场,每当他看到一处疑点都认真的记录下来,可一直做他助手的经纬从他不寻常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那种表情是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却也比任何表情都痛苦。
    因为藏的太深而无法宣泄出来,所以疼痛的超乎想象。
    “小江,你没事吧?”经纬问的小心翼翼。
    “没事。”陈小江回答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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