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一  第二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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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一年没见,就不想我?”瑾烨一闪身挡住了打算上楼的苏小峦,一张美得让女人嫉妒的脸,绽如桃花。
    “放屁!”苏小峦口气不善。
    “拿了我的定情玉佩,翻脸倒是不认人。”瑾烨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绿的玉佩,在灯火下闪着柔和的光彩。
    “还是那句话!我没有!”苏小峦懒得跟眼前这个家伙废话,见他挡路,便伸出手去打算强行将人推开。
    “放肆!”一个小厮模样的俊俏少年出声喝止,眨眼间,瑾烨身前竟然站了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小峦停在半空的手。
    “你!”苏小峦气得脸色发青,一双眼睛看着黑脸男人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拿了我的玉佩,也没见给个还礼,这把扇子,我收了。”瑾烨半拿半抢地从苏小峦手里拿过扇子,还不忘用指尖轻触苏小峦的手。
    “无赖!”苏小峦愤然地收回手,扇子也不要了,扭过头去。
    “别生气了,怎么说我也是皓月楼的客人。”轻轻一摆手,让黑脸男人退在一旁,瑾烨笑得一脸无赖。
    “客人就该有个客人的样子!”苏小峦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对身边的星奴道,“瑾公子不是外人,就安排在夏荷苑吧,派下厨房准备几样小菜,让锦月和修竹准备一下,今晚伺候瑾公子。”公式化地安排完,苏小峦再也不看瑾烨,转身就走。
    “是…是…请三位爷跟小的来…”星奴可是听着额头上阵阵发汗,且不说夏荷苑的一夜房钱,就单是锦月,修竹两个小倌一夜的渡资就不下千两了!这苏相公到底和这瑾公子有什么过节?每年都宰这么一笔?
    瑾烨笑得玩味,他自然是知道这是为宰他而来,他从10岁开始便每年都要来皓月楼住上半月,如此十年,苏小峦的心思他当然明白。
    八岁那年,他一时心软将自己娶妻的孪玉给了苏小峦的生母,没想到回头打算赎回的时候竟然不见了人!本想一块玉佩而已,不算大事。
    不曾想,他十岁被立为太子,父皇让他拿出孪玉以立太子妃,他朝即位,那便是等同于皇后印的物件,他才知玉佩之重要。
    十年来,他每隔一年便会以寻玉为借口来江南找苏小峦。
    四年前他即位天子,久居宫里,周围除了阿谀奉承就是溜须拍马,使他不厌其烦。
    苏小峦不知他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纨绔的富家子弟,根本不予理睬,每年来,都要宰他一大笔银子。
    久而久之,他竟被苏小峦的天真率性所吸引,不知从何时起,寻玉已经不再重要,枯燥无味的宫闱,若是能有苏小峦的住入,想必一定其乐无穷。
    瑾烨何其骄傲,一道圣旨可以让苏小峦进宫,他却不愿意,他要让苏小峦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心甘情愿!
    瑾烨嘴角扯出更大的笑容,此次江南之行,苏小峦他势在必得。
    苏小峦气呼呼地回房,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肚子水。他这两天真是该翻翻黄历了,全都是些不速之客!
    那个瑾烨,每年五月便来他这里讨玉,烦也烦死了,还有那个黑大个马卫!他他他他,他刚才什么眼神?!我苏小峦会怕他不成!还有那个秦平!
    脑中一闪,苏小峦一呆,如果当年瑾烨真的将什么劳什子的玉佩给了‘那个女人’,而玉不在自己身上的话,那就很有可能在那个人身上!
    苏小峦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巷子,果然见秦峦平还在!一身粗布短褂子,蓬头垢面,哪像个身带宝玉的样子!
    破晓时分
    苏小峦不知不觉竟然在窗边坐了一夜!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竟有重新升起的趋势,一个纨绔子弟,一个十几年音讯全无的亲戚,竟然让一向好眠的他傻呼呼地在窗边坐了一个晚上!下意识地朝窗外望去,对面的小巷里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在!
    苏小峦气在心头,朝楼下大喊:
    “星奴!关门上闩!”
    又见清晨
    熟悉的拍门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一声一声,无不显示着敲门人的倔强。
    星奴认命地从床上爬起,叹了一口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眯着眼睛轻车熟路地梦游到大门前,抬手,撤门闩,开门。
    门外的阳光照的人脸上发暖,身边的人却是一身寒气地进了屋,星奴机械地重新关门,上门闩,动作一气呵成。
    他想不熟练都不行!
    连续十几天,秦峦平每天都是鸡鸣破晓,皓月楼关门之后便来敲门,一样的不疾不徐,啪啪啪,啪啪啪,透着他的耐心和倔强。
    最开始的两天还是要见苏相公的,他不知死活地去帮他叫了几次,后来发现若是想多活几年,就不要去招惹正在睡觉的苏相公!
    他曾经劝过,吼过,骂过,拿着扫把撵过!可是第二天的清晨,敲门声依旧。
    楼里的小倌们都睡在二楼和三楼,下人们睡在后院,说到破天,这不疾不徐的砸门声,吵得,只有他睡在一楼命苦的星奴一人!
    好在他后来也不找苏小峦了,只是在楼下大厅里找几张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睡两,三个时辰,赶着下人们起来之前就醒了,就着后院的井水洗把脸,便又出去了。
    星奴曾在帮楼里的小倌跑腿的时候在街上见过他,他在街上摆了个小摊,专门帮人测字写信,赚钱是别想了,勉强能解决一天的吃食吧。到了晚上,皓月楼挂起灯笼,他便收了摊,坐在皓月楼对面的小巷里,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等到天亮,又来敲门。
    星奴想:这人八成跟苏相公是脱不了干系了,且不说这一模一样的面孔,就是每次提到他苏相公那暴跳如雷的样儿,也让他觉得有蹊跷。
    五月天气多变,江南的雨水开始多了起来。有时老天像破了个洞似的,一连下个几天都不见晴。
    星奴给秦峦平开了门,把人让进来。
    “谢,谢谢。”秦峦平声音有些哑,这雨下了一夜,他无处遮雨,便就这么淋到了天亮。
    “嗯…你小声些,别吵了苏相公。”每天都是一样的交代,星奴困得眼皮打架,不等秦峦平说话,转身回房了。
    秦峦平哆哆嗦嗦地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搬起几个凳子,拼成个床似的东西,身子一歪,倒在了上面。
    皓月楼这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下来。
    苏小峦在自己房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外面的雨下了一夜,他半夜回房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楼下那个搓着臂膀淋雨的人!赌气地关了窗子,眼不见为净!他就不信那个秦平能这么耗一辈子!
    只是忽略了,秦峦平的牛脾气。
    这几天来,星奴每天早上都放秦峦平进来,他是知道的。态度由最初的怒发冲冠,到现在置之不理。
    苏小峦想:他只是懒的管。
    他不屑与秦峦平有所交集,反正又没犯到他头上,没必要管他。
    只是他似乎忘了,这皓月楼是他的,秦峦平每天来此,虽说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可是睡在他皓月楼,却又分文不掏,已经是犯到他头上了。
    不愿去仔细探究自己为什么纵容这个人,苏小峦气冲冲的下楼,眼尖地瞧见了缩在角落里的秦峦平。
    淋了一夜的雨,身上的衣服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红扑扑的脸上,双目紧闭,呼吸有些急促。
    苏小峦盯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觉得心里一紧,有莫名的类似委屈一样的情绪从心底逐渐浮上来,让他愣愣地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了秦峦平好久。
    直到秦峦平拧着眉头无意识地翻了翻身子,才让他回过神来。
    苏小峦生气了!
    他迎来送往被人吃了整晚的豆腐,这会睡都睡不着,这个每天来白住的家伙倒是睡的踏实哈!
    伸出手来,朝秦峦平额头上狠狠一戳,没把人戳醒,倒是手指触及之处一片滚烫,让他微微一愣。
    随即便意识到秦峦平的异样。
    “星奴!快去请大夫!!”一声吼,几乎把整个皓月楼的人都惊醒了。几个住的离苏小峦房间比较近的都忍不住想:
    这几日,苏相公的火气还真是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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