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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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
七夕,有雨,马关渡。
我不知道王在望什么,我猜不出他的心思,也不能猜。今天已经是王来马关渡的第二年了。昭国也一直没有退兵的迹象,看来今年又得在这马关渡,度过了。不得不说马关渡着实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两面高山,一面瀑布,一面通往富足的东赏——全国的经济命脉。不过,马光度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粮食。曾经问过王,“马关渡为什么没有粮食。”王摸着腰间的剑,笑得温柔,他说,“昭国的王,把心忘在了这里,带来了诅咒。你不会懂的。连城。”
王淡然而又温柔的说,“你不会懂的,连城。”
我叫连城,王的亲卫。我出身于京都的连氏,世代都是为王攻守天下的武将。我也不例外。十一岁那年,父亲带我去了皇宫。金色的琉璃瓦铺满了屋顶。父亲恭敬的叫着那个白衣男人作王。男人摸着我的头很暖的音色,“你叫什么名字?”
“连城。”
“好。”他放下手,牵过一旁的少年对我说。
“连城,他以后便是你的王。要好好的保护他,听从他。他叫李煜,你的王。”
“是。”我听见自己冷漠而稚气的声音,我说“是。”
他笑了。我未来的王,笑得比那日阳光下的琉璃瓦还灼眼。
时间过去的很快,现在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也保护了王十年。王总是很不安稳,会给我带来很多的麻烦。比如那年夜晚的昭国刺客。
千年前,昭国就开始对大唐进行了攻击、骚扰、行刺。也有无数刺客行刺过王,所以,白衣男人总会安排很多人守在皇宫内外。可是,总有那么一些幸运的人,闯进了寝宫。而我就是为数不多的被这些幸运儿所伤的亲卫之一。而我的心口留了四年的巨大疤痕,就是昭国刺客对我的见面礼。
话说回来,其实那个昭国的刺客也确实够笨的,那一匕首刺在了右胸上,伤口很深,贯穿了我的肺叶。至于我为什么会活下来,我也奇怪的不得了。但是,在我昏迷的前一秒,我记得王,他在床上,望着地上的我,轻轻的叫我的名字,“连城。连城。”
一遍又一遍,温柔而情深。
我喜欢他叫我的名字,温柔而情深。
{李煜}
我喜欢站在马关渡的城门上,看那里延绵着的城墙,快要揽尽天下的摸样。我总感觉我就快要失去他们了。甚至,我只要把耳朵放在烽烟台上,都能听见百里外的昭国兵马的铁蹄声。那样声势浩大的,冲锋前的序曲。
每当我眺望边疆的时候,望到的不过是哪位诗人的嘤嘤低语。我望不到金戈铁马,呵,说来实在嘲讽,我堂堂南唐之王,居然连戈都不握不住。
父王说,“煜儿,连城会保护你。”
连城不仅仅保护了我,还教会了我仅有的几样拿得起的兵器。
连城说我的剑,舞的最是出彩。
不过,我知道,我只是会一点点风雅的姿态罢了。这样的力量,这样的准确度,杀不了人,连碰都碰不到。可是,我想上战场,和连城一起杀敌。
连城。只要是和连城一起。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放不下的,忘不了的。
连城。奇怪,怎么又想起他了呢,连城。
记不起是什么事了,连城就这么突兀的闯了进来。闯进了我寂静的童年。那年盛夏,七岁,父王带来一个玄衣少年。少年不说话,头发及了腰。
父王说,“煜儿,他是连城。”
连城么,很喜欢连城呢。那个不喜欢说话,安静的少年。
“王。”
“恩,连城来了呢。”
“昭国出兵了。”
“多少?”
“七千。”
“位置?”
“四十里。”
“主将?”
“赵匡胤。”
我不知道,赵匡胤这三个字,改变了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