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下西楼 第二章 回忆•;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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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玉云:世有玉玲珑,两处寂寞声,色如羊脂润,形似半月残,终日潇潇恨,一片怎玲珑,碎也同碎,全亦皆全。
青渊大殿内,只有赵溪谷一人孤冷的身影:“世有玉玲珑,两处寂寞声,终日潇潇恨,如何化玲珑……”幽幽凄凄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大殿里。暮然,一切似又回到了那一日。
不记得当时的满堂宾客,不记得当天的喜炮锣鸣声震动天地。只在眼底浮现出一抹惨烈的红,是喜幛的颜色,还是那件他最后也没有穿起的喜炮的颜色,它红的无暇,艳的刺眼,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美丽。
武林中的嘲讽,父母的震怒,亲朋唾弃,部下疏远,赵溪谷都没有放在眼里。就为了尚绍奇的一句:我娶你,等我。赵溪谷就这么穿着喜炮,站着,等着尚绍奇出现。
等到日落西山,等到宾客逐一离开,在快死心的时候,他终于来了。尚绍奇还是如初见时的样子,依旧带着旁人觉得高不可攀的威严。
尚绍奇永远不会知道,在他面前,赵溪谷从不敢露出分毫示弱,即使赵溪谷已经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人,落魄不堪到这幅田地,赵溪谷还是强撑着,勉强自己站在和尚绍奇一样位置,因为他怕,怕在尚绍奇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鄙夷。
谁知道,天地弄人,事与愿违,最终换来的不过一场空。
尚绍奇道:“与你成亲,我岂不变成天下人的笑柄。赵教主,你懂不懂廉耻二字怎么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男人了,哦,看我怎么忘了,你如今武功废了,又服了什么怪药,已经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我堂堂连运国储君,未来的国主,怎么会娶个邪教妖孽,做我连运国的皇后,你自问你陪吗?想到你在床上的样子,我就恶心。明日是我大婚之喜,别说我不念旧情,这份请贴是特意给你送来的。”
赵溪谷愣着站在喜堂中央,难以置信望着尚绍奇,有些恍惚,有些弥蒙,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像梦一样,从未想过最信任的人,会在自己在痛的时候,又给自己捅了一刀。赵溪谷眼底的情绪变化的太快,还来不及明白,已经消失了,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了。赵溪谷觉得有些窒息,头脑一片混乱,他记得自己面对无数次生死,却没有一次想此刻这样绝望,那是一种生或死都无法逃避的绝望。
一场婚礼已经演变成世人眼里的笑话,自己无疑成了一个跳梁小丑,而这一切却是那个和自己山盟海誓,誓言生死与共的人赐给自己。无意间看到自己花白的头发,眼中生起一股恨意,心中默念着:老天你究竟要怎样,尽然不给我留下一点生路,尚绍奇是你逼我的。想到此处忽然胸口一震巨痛,喷出一口血来。赵溪谷颤颤巍巍的转过头,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年:“你觉得你来了,说了这番话,还能活着走吗?你当这青渊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说来便来,想走便走?”
尚绍奇冷冷道:“贤弟,你大概忘记我是谁了?我自问天下还没有我走不了的地方。”
赵溪谷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声音冰冷得让人心寒:“连云国的储君又如何,在这里容不得你如此放肆,目中无人。”
尚绍奇面色沉稳,不急不缓说道:“为解一时之气,搭上青渊教上千条人命,贤弟你可要三思?”
一瞬间,赵溪谷的眼中闪过无数中情绪,最终还是恢复往日里的平静,只是变得更加冷漠了,像一潭死水,没了半点生机:“好,你执意如此,我不在逼你。玉儿,上茶。”赵溪谷一步一步走到尚绍奇面前,缓缓道:“你若走,就喝这杯绝情茶,从此你我恩断义绝,永世不相往来。”不知为什么,明明冰冷至极的话,却听着让人心疼。
见尚绍奇没有接过茶杯,赵溪谷冷哼道:“你怕我下毒,好,我先喝。”
尚绍奇一把拦住赵溪谷:“不用,我相信赵教主不会用青渊教存亡开玩笑。”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我可以……”突然,尚绍奇脸色一变,人已直直的倒了下去。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赵溪谷侧身蹲下,在尚绍奇的耳边小声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尚绍奇觉得身体像被无数虫蚁啃食一样,疼不欲生,想要运功压制,却变得越来越痛,看着赵溪谷靠近自己,心里一紧,皱眉咬牙说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无关。说娶你,你就信,说想与你有个孩子,你也信?呵呵,还服了怪药,你知不知道男人生孩子有多可笑?还好上天有眼,让你用错了药,啧……啧……变成了这幅尊容,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多让人恶心?”
赵溪谷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尚绍奇,一时似笑非笑,一时似恨非恨:“为了你,我都做了什么?赵溪谷啊赵溪谷,你落到这副光景,果然自作自受……尚绍奇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决不饶你。”说完,将解药扔到尚绍奇身上,一步一晃地走出了喜堂大门。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两眼一花,人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