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穆府风云 005 除夕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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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穆府都忙碌起来,那天救人的事情逐渐被玲珑抛之脑后。
年三十的夜里,穆阳之在大厅里大摆筵席,主家坐一桌,贴身丫鬟童子们坐一桌,除去回家的,剩下的下人坐了一桌,酒菜都没有差别,今天穆府主仆同庆。
等酒菜如流水一般上齐了,穆阳之吩咐大家都坐下,他举起一只酒杯站起,两鬓有些斑白却不掩意气风发,火红的新衣衬得他气色极佳,“我穆府上下齐欢,大家都是穆府的人,今日就将规矩放一放,好好地乐呵乐呵!”
“是,老爷!”下人们笑着齐答。
“那我穆阳之就祝大家,来年过得称心如意!祝我逸儿金榜题名!”
“祝大少爷金榜题名!”大家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穆楚逸站起来,先向父亲鞠了一躬,又豪饮一杯算是答谢大家的祝福。
穆阳之哈哈大笑着坐下,挥袖道,“好了,大家动筷子吧,今晚我们就闹个新春,阿福,带人去院子里点鞭炮!”
阿福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下人去前院里燃起了丈长的火龙鞭炮,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喜气非常。大厅里也热闹起来,划拳的、劝酒的、猜谜的都有,穆阳之被围着轮番敬酒,心情极好的来者不拒。
年后就要上京会试的穆楚逸自然也逃不了,好在酒量不错,勉强还应付的过来。
穆楚成自从挨打之后一直被禁足,前几日伤好才开始出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现在看着穆楚逸那边热闹,自己连个搭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不是滋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荆氏劝了几句他不听,就自顾自地和穆尤儿聊起来了。
穆青璃等鞭炮声停了,探出身子冲坐在另一桌的玲珑点点头,玲珑会意一笑。
玲珑今日穿了一件浅粉的薄袄,淡施脂粉,更显得人比花娇,额间一颗朱砂痣灵动无比。
托着木盘走近了穆青璃,穆青璃便站起来,绛红的新袄愈发衬出她的清丽贵气,“我和玲珑年关做了祈福荷包,前些日子还送去千佛寺沾了千佛和智嗔大师的福气,必能保得大家事事顺心,平平安安。”
吴氏和穆阳之笑着点头,心里对这个懂事的女儿欣慰非常。
下人们一看,那些荷包精致极了,也连连夸赞着穆青璃孝顺周到。荆氏狠狠瞪了一眼穆尤儿,小声骂她不争气,穆尤儿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
穆青璃将木盘接过去,先托到了穆阳之面前,“爹爹先选一个吧!”
穆阳之摆摆手笑了,“先让你大哥选,他开春要出门扬名,现在他最大。”
大家都大笑起来,穆楚逸一拱手,煞有介事道,“那儿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穆楚逸挑了一个不是很招摇的墨绿色荷包,底下缀着一块青玉——在几个荷包里,只有这一只是玲珑一手做的,别的都是和穆青璃分工合作。
穆青璃扑哧笑了,难道这俩人还有感应了不成,怎么说来着?
哦——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玲珑脸上也有些烧,这个荷包不打眼,却一下子就被穆楚逸挑中,还真是巧了。
大家都挑完了荷包,做给穆思思的那个早先就被送去了穆思思的夫家,不管怎么说,穆青璃还是挺疼这个四妹妹的。荆氏和她的一儿一女尽管心里不爽气,但当着穆阳之的面也不敢造次,和声和气地收下了荷包道了谢。
玲珑看大家喝酒已经有些上了脸,就去厨房端了那锅一早被架着的醒酒汤,免得这些男人明个儿头痛。
端着小碗盛的醒酒汤挨着人发,玲珑往穆楚成跟前放的时候突然被他摸了一下手,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只得忍着敢怒不敢言。正要直起身子离开,却听穆楚成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玲珑真是越长越勾人了啊……”
瞥见那张俊脸上满是猥琐的笑,让玲珑一阵反胃。
桌子对面的穆楚逸轻咳一声,脸颊上有些醺红,眸子却依然是一片清明,“玲珑,还有汤么?”
“有的。”玲珑如蒙大赦,赶紧小跑了过去,给穆楚逸又端了一碗。
“别理他。”穆楚逸接着仰头喝汤的间隙,小声嘱咐了一句。
玲珑心里暖暖的,点头接过空碗,连着托盘一起交给了厨房的下人,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除了酒量极好的几个老妈子,女眷们都喝鲜酿的桂花甜酒,不醉人又好喝好闻。
等过了丑时正,穆阳之让散了,说是新年头三天,所有人都不用做事,出去玩玩乐乐就好。
下人们简直开心死了,直喊老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