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卫听命，上前钳住十岁的妲己，拉将起来。

    “不！！！”无艳抱住女儿，莫非，女儿终究难免此劫么？泪如泉般涌出。

    “皇上，妲己是您亲生骨肉啊~~”

    “娘~娘~不哭~~”妲己哭着，小手拭着母亲脸庞的泪，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无艳，朕会下旨复你王后之位，到时，我们夫妻恩爱，你再为朕多生几个皇子，公主，这样岂不两全？”

    “皇上，臣妾不要什么皇后的虚位，若真是眷恋那荣华富贵，当年便让她去了，何苦还操这十年的心？”

    “只怪当年朕一念之仁，以为将妲己软禁，便可相安无事，怎料如今，国势每况愈下，灾荒连年，诸国叛离，祸国殃民之罪，除妲己者谁？”眼看向妲己，仇恨湮没了起初的一分好感。

    妲己吓地攀紧母亲的脖颈，不敢说话。

    无艳抱紧小妲己，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来回亲着，“祸国殃民之罪，除妲己者谁？皇上，妲己自满月后，便随臣妾来这冷宫，我们母女十年来相依为命，虽清苦些，可也满足了，但是，皇上，祸国殃民，这天大的罪妲己如何承受得起，她才十岁，世事未启，也从未踏出冷宫半步，如何祸国？殃民之说又从何而来？江湖术士之言，陛下岂可胡乱相信？”

    “‘获无艳，夺天下，得妲己，亡天下。’若非国师为朕批命，怎有当年平阳坡号令天下的盛世？如今，妲己在世，我莞国祸不单行，百姓饱受饥寒之苦，各国不再岁贡，边境随时再掀战事，天下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你无须多言，为天下，为黎民百姓，妲己死得其所！来人，把公主带走，明日开坛祭天！”

    侍卫再次得令，强将妲己与无艳拉将开来。

    “娘……娘……我要娘……”小妲己伸着双手，直哭，口中唤着一声声娘。

    “妲己……妲己……”无艳无法摆脱侍卫的钳制，眼睁睁地看着妲己从她身边被夺走。青丝散乱，泪落如河。、

    一声声凄惨的呼唤，从冷宫传出。

    无艳跪着爬到永稷皇帝脚下，紧着龙袍，哭着，求着，“皇上，你饶了妲己吧！求求你……皇上！给妲己一条生路吧！……皇上……”

    永稷皇帝眼中盈着泪，蹲下身，捧着无艳的脸，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几道艳红的痕印，欠疚，悔恨，齐上心头，“无艳……若有来生，朕一定十倍还你……”

    “妲己……呜……”无艳闭上眼，她好累，好累。

    “皇上，明日，就是妲己十岁生辰了。”

    “朕知道。”若非如此，也不会选在明日祭天。

    “皇上，今晚可否将妲己留下，臣妾为她做最后一顿饭菜，满了她的年岁，明日，她……好上路……”跪着，低下头，地下一片湿润。

    “准了。”没有偌任何理由可以让他拒绝这个请求。

    “谢皇上恩典。”无艳磕了头，谢恩。

    “无艳……”永稷皇帝知道，她的心这回是彻底的死了，“朕走了，一会儿让御膳房做些精细的饭菜送来。”

    “不用了，皇上，妲己吃不惯，谢皇上美意，恭送皇上。”

    永稷皇帝叹了一口气，穿过小路，踏过石阶，走出冷宫，白色的身影，从身边飞过，梳着两束小髻，黄色的发带，随风飘起。

    “皇上，妲己小公主惊了您的驾了。”服侍了永稷皇帝近四十年的李公公说道。

    “让她去吧，朕既做不好一个好皇帝，也做不好一个好丈夫和一个好父亲，何必再造一孽呢。”

    “皇上，奴才知道您心里有苦，说不出……”李公公想起这些年皇帝的变化，心里一阵难过。

    “也就你明白朕的苦了，小李子。”永稷皇帝苦笑着，离开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