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沉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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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明显地感觉到劫离在躲避着他,不接她的电话,不见她,甚至还没有放学就翘课默默地离开。虽然在同一个教室里,他却不再正视她的目光。
校园的谣言开始改版,大家都在讨论着劫离和希阳之间的争夺战以希阳的胜利而告终,劫离一怒之下与他们反目成仇。虽然希阳一直在制止这种流言的传播,但是只有清秋知道劫离根本没有那么狭隘和浅薄,也只有她明白他真正的心结在哪里。
她很想告诉他,他的母亲并不能代表他,她并没有因此而轻视他,他始终都是她在心底怜惜而心疼的那个善良纯净的劫离。
可是在她还没有找到和劫离坦白的机会时,沉月的突然来访从头到尾浇了她一盆冷水。
“你说什么?”
看着沉月苍白而瑟缩的小脸,清秋的声音罕见地严厉起来。
沉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悲悲切切地好不凄惨。
清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抑制心底的烦乱,知道最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松开,连续重复了十次,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塞在沉月的手里。
“好了,别哭了,告诉我多久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是……第一次是在……在寒假……寒假里,看书……好奇……挈勇说没……没什么,就……就做了。第一次……没……没事,我们就……就放松警惕了,可是,上个月没……没来,星期一,我,我就知道出事了!哇!”
“也就是说,已经快两个月了。”
清秋失神地低喃,生理知识有学过,两个月已经比较危险了,快晕倒了,就算他们要尝试,也应该事先先做好预防措施啊!现在可要怎么办才好?
“清秋,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敢告诉爸妈,他们会打死我的,让学校知道,我一定会被开除的。我好怕,真的好怕,清秋,我要怎么办才好?我好后悔,可是没有办法,有时候,”沉月惨然一笑,“我走在路上,真想冲到车轮子下面死了算了,站在阳台上,我会想,也许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我没有勇气,呜………。清秋…………”
原本单纯快乐的笑容如今被愁云和恐惧笼罩着,失神的弯月眼在诉说着她真的在这么想,也准备这样做,清秋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别,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沉月,会有办法的,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啊?”抱住憔悴的沉月,清秋强作镇定地安慰着她,还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她还这么年轻啊!
“清秋!”沉月又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也许哭出来会好一些,而她,也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这件事,挈勇知道吗?”
“恩。”沉月轻轻点了点头。
“那,他有什么意见?”清秋小声求证。
“他,他,”沉月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和恨意,“我告诉他,他吓傻了,然后,然后就跑了,呜……。他,他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我找不到他……。”
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有点不负责任?清秋艰涩地眨了眨大眼。
“NOW,沉月,我知道这有点困难,但是我们要相信自己,知道吗?想想郝斯嘉,想想张海迪,她们在遭遇国仇家恨的艰难时刻都没有放弃自己,所以,只要我们坚强,就一定能够走过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真的会过去吗?清秋?或许等我醒来后这只是一场噩梦?”沉月期盼地看着她,仿佛她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未来一样,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会过去的。”清秋坚定地轻道,“只要我们坚强!”
“恩,我相信你,清秋。”
看着她,沉月恍惚地笑了,清秋心中蓦然一痛,那个爱闹爱笑快乐的沉月已经不见了。
“沉月,你累吗?乖,你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会好多了,好吗?”她温柔地轻哄着。
“好。”沉月乖乖地点头,突然又弹起来抓住她的手,紧张地寻求她的保证,“清秋,你不会离开我吧?我现在就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我好怕。”
“好,我不离开你,乖,睡吧。”
“恩。”
沉月乖乖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好累啊,自从知道之后,她已经快三天没有合眼了。翻了个身,她蹙紧了眉,喃喃自语着,即使在睡梦之中,她依旧被恐惧和无助深刻困扰着。
清秋叹息了一声,轻轻点了她的睡穴,这样,她会睡的舒服一些吧。
小心地盖好被子,她穿上外套出了家门。
来到附近的超市,她买了红糖和一些补品,想了想,又跑到菜市买了一只新鲜的乌鸡,无论如何,沉月现在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如果此刻调理不好,对她以后来说可是后患无穷啊。
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浓浓乌鸡汤,清秋苦恼地发着呆。她没有权利剥夺孩子的小生命,但是沉月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中学生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清秋,清秋!你在哪里?”
卧室里传来沉月惊恐的尖叫。
“来了,来了。”她匆忙关上煤气跑出去,握住沉月瘦削地小手,安抚地拍着她,“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沉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安地绽开一丝苦笑,“我好怕,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傻瓜,怎么会呢?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是好朋友啊。”
睡完一觉后,沉月的脸色和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恩,好朋友。”沉月感动地道,“清秋,你真好!”
“知道就好,那以后可不能再欺负我了哦。”调皮地眨了眨大眼,清秋小心地扶她起身,“你一早就过来烦我,我饿了,就罚你陪我一起吃晚餐吧。”
“好啊。”沉月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丝淡笑,阴霾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
清秋暗暗松了一口气,扶着她走向客厅。
瞪着眼前这碗十全大补乌鸡汤,沉月痛苦地拧起眉,感到胃里一阵一阵紧缩。
“可不可以不要吃啊?”
“不行,乖,来,张开嘴巴。”舀了一勺汤送到她的嘴边,清秋难得的坚持。
一直盯着她把汤喝完,清秋才收拾好东西,榨了两杯鲜果汁陪她坐在客厅里聊天。
“沉月?”
“恩?”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清秋小心地问道。
“恩,我喜欢孩子。”点了点头,沉月满足地摸着肚子,微微笑了,可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惶恐地看着清秋,颤声道,“可是,我不能要是不是?如果被学校知道,我一定会被开除的,而且,爸爸妈妈知道,一定会打死我的。”
“是的,如果你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就不能再在雍华继续你的学业了。”清秋叹息着继续道,“如果你要生下这个孩子,你有抚养他的能力吗?能够承受流言蜚语的压力吗?如果你决定生下他,这些,你都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而且,还必须要预防并避免出现龙愿和劫离那样的生活阴影。
“我,我不知道。”沉月紧张地扭转着手指,恍惚地道,“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不知道,清秋,我要好好想想。”
“好。”清秋喝完果汁站了起来,柔声道,“那你今天就早些休息吧,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但是一定要快,知道吗?无论是要还是不要,你都应该去看医生了。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你找个理由,就先住在我这里,好吗?”
“清秋,”沉月红了眼眶,“我都不知道要怎样谢你。”
“傻瓜!我们是好朋友啊,说这些干吗?”疼惜地揉了揉她的短发,清秋笑道,“早点休息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