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梦殇  第五十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80  更新时间:07-12-02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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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俯身揭开允倜的中衣,查看伤口,“还好,”回头瞪我一眼:“丫头,你当我刚才的话是说笑不成?”
    我松了口气,勉强一笑:“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师父,不怪她的。”允倜轻声道,师父摇头:“你就护着她吧,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还护。”
    心脏象被人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眼中又浮起水雾,允倜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垂眼看他,“不是你的错,我从来都未怪罪过你。”他柔声说。眼神清亮如波,温软至极。
    “对不起,允倜,我,”我汲着鼻子,用力摇着头。
    “别摇头了,小心头晃昏了。”师父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们两个:“真是服了你们俩个。”眼睛瞄上我们紧握的手,惊咦了一声:“梦儿,你手怎么了?”
    我飞快地抽回手,背到身后,脸上热烘烘地,允倜先诧异而后恍然的表情让我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进去。
    “梦儿。”允倜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羞愧得手足无措,目光轮转时,却正撞上他凝视我的眼,双瞳黑似夜空,象是要把人整个儿吸进去一样的,带着让人眩惑的魅力,一时竟看得痴了。
    “咳。”一声轻咳,惊醒了我,抬眼时,皇帝正站在床前,我惊跳起来:“啊,我去洗手!”顾不得所有人震惊我对皇帝无礼的目光,冲了出去,只听师父在身后骇笑:“啊呀,青萝,快跟去照应梦儿,她知道在哪里洗手才怪!”
    随着青萝去后殿洗手,净面。看着水中漾开的红丝,有点心酸,又有点喜悦,多好,他在我身边,活生生的,不用再去对着手上的血迹来感知他。只不过,我在温水中展开手掌,刚才,握着他的手,那双手曾经温暖有力,如今却是冰冷无力,心很痛,泪水悄然滑落在净手的铜盆里,一点点,一圈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青萝突然冷笑。
    我抬头看她,那晚温柔和气的青萝如今对我是满眼厌恶,我对她微微一笑:“青萝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中了迷魂大法,身不由已而已。”
    青萝冷硬的表情和缓了点,递给我一个青白色的瓷瓶:“玫瑰露,擦手的。”
    我谢了接过,看着我擦手,她幽幽地道:“你就是故意的,我们那位主子,也不会怪你。”
    我吃惊抬头,她明媚的眼睛从我脸上缓缓扫过,又垂了下去,淡淡说:“我十一岁时就服侍主子,主子虽然待人和气却从来赏罚分明,底下的人,很少敢恃宠而骄的,你,”她顿了顿:“好自为之吧。”
    青萝说话的语气令我不太舒服,心里似有个蚂蚁在爬一般,不过,我选择忽视这个感觉。
    回到允倜那里时,允倜正与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说话,高大健硕的背影,“大哥!”我脱口唤道。
    原立平闻声回首,下一瞬间,我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他紧紧抱住我:“小妹!”又松开手:“让大哥看看,天,你怎么瘦成这样?皇上,您虐待我小妹!”他指责着,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没事吧?有没有生病?”惯常地连珠炮似的发问,我只看着他,笑着摇头,他看来虽然面色有点憔悴,但是精力旺盛,几日的大牢明显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皇帝板着脸:“放肆,你敢指责朕,凭原梦蝶做的事,朕杀她十次都不为过,只不过关了几日的牢狱,”话还未说完,允倜已经打断他的话:“皇兄,”语气嗔责,皇帝马上闭了口。
    “立平,你看到梦儿,比见到我没死还高兴么。”允倜斜依在床头靠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我赶紧推开大哥,站好。
    “才没有,我刚听说梦儿伤了你时,原准备大义灭亲的,不过,”原立平笑嘻嘻说:“梦儿不是存心的,你也不能为难她,是吧。”
    允倜但笑不语,皇帝骂道:“原立平,你与朕说要来看望靖王,你是来看靖王的,还是来见你这个宝贝妹妹的?”
    原立平嘿嘿一笑:“当然是来看靖王千岁的,我不知小妹在这里,以为还在天字女监呢。”
    皇帝冷哼:“现下都见到了,你也可以出宫去了。”
    “是。”原立平弯腰行礼,眼睛扫向我:“只是,微臣希望可以与小妹一同离开,家父很是挂念她。”
    “也好。”皇帝还未开口,允倜抢着说,“我不走。”我声音平净:“大哥,您回去告诉爹爹,梦儿一切安好,等过几日靖王千岁身子大好了,就回去。请他老人家不必挂念,多多保重身体。”
    大哥还要开口,皇帝摆手道:“就这样,你跪安吧。”他只能无奈地跪安,依依不舍地离开。
    皇帝坐在允倜身边与他说着话,这几日只见允倜昏睡,难得今日清醒这许久,看皇帝的神情,很是高兴,张德子来回报说古突国的使节已到,他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走到门口,又回首对我:“好生照看着。”威严中,多了点温和。
    晚膳时,允倜什么都吃不下,强喂了几口参汤,刚喝下去便吐了出来,杂着血丝,我怔怔地看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笑了笑,“傻瓜,没事的,天天躺着不动,当然没胃口。”
    “是啊,”我强笑:“这些菜式,我看了都没食欲,明儿我来做菜。”
    “你会?”他不相信。
    “会。”我扭过头飞快地擦掉眼泪,回头对着他笑:“做得很不错呢,我的同事很喜欢我烧的菜。”
    “同事?”他疑惑地看我,我解释说:“就是在一起工作的人。”他恍然,又问我:“你工作?家里没男子吗,为何让你出去工作?”
    “在我们那里,男女都要工作的。”
    “很奇怪的地方。”他说。
    “应该是很奇妙的地方,我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吧?”我微笑着问他:“想不想知道?”
    “很想。”他浅浅一笑,如天际清月。
    忍着心痛,我说:“我一天告诉你一样,慢慢讲,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说个十年二十年的,差不多能说完吧。”
    “嗯。”他轻轻说:“好的。”长长的眼睫毛如蝴蝶扑翅,他慢慢合上眼,声音低垂:“梦儿,我有些累,睡一会,可好?”
    “好,”我哽咽着:“记得明儿一早醒来时叫我,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名吧?明天,我告诉你。”
    他没有回答我,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若有若无,脸颊却是触手冰冷,“师父!”我惊跳,师父过来把了把允倜的脉,说:“只是累了。”
    一身的冷汗,师父看到我煞白的脸,叹口气:“梦儿,你要有心理准备。”
    一句话让我压抑了几日情绪彻底崩溃,我冲出门,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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