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出师未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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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个孩子站在小广场上,一个背着大刀师父给每个孩子发了一枚丹药,“吞下去,半个时辰后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红色的光,没有的就请离开吧。”孩子们忐忑的吃下了丹药,都期望着自己身上能发生变化,拜入师门改变自己穷苦的命运。半个时辰后,大多数孩子都哭丧着脸离开了,仅有几个孩子身上微微的发出红光,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大门。师父正要关门,忽然发现小广场上,一个孩子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师父上前看了看,孩子身上并没有红光,惋惜的说,孩子,快回家吧,别等了,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孩子焦急的说,师父不要赶我走,我身上也有反应的,只是。。。说着脱去上衣,右臂上----赫然浮现出一条黑色的龙,并散发出淡淡的黑色雾气!师父大惊,喃喃的说,这,是天意么。。。
汉历1012年春,一刀门的这批徒弟出师了,“你们已经出师了,论武功完全可以算上合格的刀客。师父能教你们的不多,不能让你们武力盖世,但若勤加练习,自保有余。如此乱世,唉。”出师前师父如是说。
汉国边陲小镇寒山镇,王晨阳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如果没有手中的那把重达80斤的大刀,放在人堆里直接泯然众人矣。并不是说王晨阳天生神力,拿轻点的刀不称手,非要拿个定海神针才罢休,主要是王晨阳的师门叫一刀门。一刀门顾名思义就是一刀,看准机会用尽腿、腰、背、肩、手臂、手腕的所有力量用手中大刀雷霆万钧的一击致命。一击之后无法马上攻击而且全身无力基本任人宰割,所以出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刀身一定要够分量,一则能借助重力,另外也防止自己的刀无法承受自己力量的情况发生。其实这些都是武学理论上的东西,一刀门最重要的优点就是刀很大,易于装x。话说一刀门的这批徒弟哪个又不是看到师傅那把大刀而投奔到门下呢。
出师之后,王晨阳和众师兄弟一一道别,各奔前程。王晨阳背着大刀走在街头,三年前拜师学艺时候的意气风发一扫而空。这把大刀被路人指指点点弄的自己反而有点不自在。还好汉国北有唐国,东有宋国,西边隔着古西夏沙漠还有强大的西方众国,所以民风彪悍,街上带刀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不然这样的刀客非要弄得满街风声鹤唳。一刀门坐落在小镇边上的山中,属于超封闭式训练(就那么一招如果不封闭传出去真没法再招徒弟了)。虽然王晨阳的家就在镇子上,可是三年来都无法回家探望自己的父亲,更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王晨阳背着大刀走向街尾,远远看到父亲的身影,王晨阳眼眶湿润,父亲四十都不到,生活的压力已经让父亲鬓发斑白。自从王晨阳五岁那年母亲被乱军所杀,父亲忍着巨大的悲痛拉扯王晨阳长大成人,十四岁那年父亲王赤水听说镇上来了一位刀客开设门派,把多年靠着给人打零工攒下的积蓄送到那位刀客的手上,希望王晨阳能练好武功。王赤水当时含着泪说,我当年没能力保护你的妈妈,我不希望我儿子也没能力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想到这里,王晨阳自嘲的笑了笑,什么一刀门,完全就是一个破落的门派,从来没出过什么武学奇才,自己就算非常努力的去练,但是凭借这点功夫真的离父亲的期望非常远。
进屋之后,母亲的灵位摆在大堂正中,王赤水拉着王晨阳的手对着灵位说,小梅,我们儿子也是一名刀客了!当年我没用眼睁睁的看着你。。。我对不起你。今后,我们的孩子可以顶天立地的做人了,他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了!王晨阳问道,“姐姐在哪?怎么不在家?”王赤水一愣,眼神扑朔着说,“你姐姐兰兰过的挺好的,嫁到大户人家去了,你不用担心。”王晨阳忽然心里一震,三年前我离家的时候姐姐不是跟隔壁田大哥关系很好的么,当时还喊过姐夫的呀,虽然田大哥穷了点,不过人还是挺好的,姐姐怎么又嫁到什么大户人家去了呢。当下追问父亲。王赤水叹了口气,摇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当时为了让王晨阳能学点功夫,不仅用掉了所有的积蓄,还找镇子上的张大户借了一部分银子,本来计算着到张大户家再打打零工就能慢慢还清欠款,可是自己因为多年的操劳竟然在送走了王晨阳后大病一场。眼看还款的时间到了,自己愁得一夜白头。在民风彪悍的汉国,欠钱不还经常会被处以私刑,而且有证据的话官府也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晨阳的姐姐王兰兰知道此事之后当时非常着急和担心,可惜田大哥本来就穷,还因为讲义气把仅有点钱借给朋友被骗的叮当响。无奈兰兰只好去张大户家求他们宽限一段时间,结果兰兰的美貌和不卑不亢的气质把张家三少给打动了,这少爷竟然扬言这辈子只娶兰兰!还款日张家敲锣打鼓的要来迎娶兰兰,意思是如果兰兰嫁给张家,那欠款就算是聘礼不再追究。兰兰无奈只好选择了张家三少嫁了过去。隔壁田航齐想要阻拦,被乱棍打伤后逃走,至今生死未卜。本来王赤水是非常内疚自责,可是后来张家三少对兰兰确实也不错,王赤水想想女儿也算高攀了,而且未来衣食无忧,虽然心里有点疙瘩,但是慢慢也释怀了。
听完事情的经过,王晨阳痛苦的闭眼,唉,因为我学这点功夫竟然搭上了姐姐一生的幸福。田大哥对自己也很好,结果落到这个下场。父亲的想法比较单纯,认为幸福只是衣食无忧,但是姐姐心里一定是非常难受的。眼看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了自己被追杀无法回到家乡,每天还要强迫自己跟一个强抢自己的男人过日子。
王晨阳解开了缠在刀身的白色裹布,这是师父送给自己的玄铁宝刀,刀名天煞--刀身是灰黑色的,非常厚实,给人一种肃杀的威慑力,刀刃却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不得不说这把刀的材质非常一般,但是做工非常好,据说那位铁匠师傅一生铸刀无数,可是基本都是平凡货,哪怕用了上好的材料。可偏偏这把刀天生自带杀气,之后这位师傅想再照着做出一把都无法办到。也许这刀耗尽了他之前和之后所有的人品。入了师门没多久,师父就把这宝刀送给了王晨阳,这更坚定了他苦练的决心。这把刀握在手上时,王晨阳甚至感觉跟自己的身体是合为一体的,非常冷静,非常踏实。虽然王晨阳对于自己这点功夫很有自知之明,但是却也有一丝淡淡的自豪。“我不能万人敌,也不一定可以战胜那种大门派的高手,但是也算是百里挑一的选手了。”王晨阳安慰自己说。
扛着天煞刀径直走向张家大院,守门的两个家丁正在打瞌睡,王晨阳没有理会,直接推开大门走进院子,两个家丁回过神来跑来阻挡,忽然从王晨阳的天煞刀传来一股杀气,顿时被吓的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结巴的问“你,你,你是来干什么的?”王晨阳没有理会直接走进前院。边陲小镇经常会有唐国的兵马打进来抢掠,所以张家大院的防守是非常严实的,这也是张家能在数年不被唐国乱军攻破灭族的原因。前院通向内院的大门前站了十几名刀客,看起来身手不俗!王晨阳只是冷冷的说,让开,我找我姐姐,挡我者死。忽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跑了出来,“你是不是找我们夫人?我听说夫人有个弟弟拜在一刀门下学艺,是你么?”王晨阳眉头一皱,“是我,但是我不认为我姐姐是你们的什么夫人,你们这帮混蛋强抢民女,今天你们的报应来了!”那老头叹了口气,低头对一个刀客说了点什么,然后这个头领模样的刀客点点头让其他人让开一条路。老头说,你姐姐和你姐夫刚好今天都在大厅,你随我进去吧,你姐姐吩咐过只要你来我们就马上引你去见她。王晨阳低吼一声,我说过我姐姐不是你们张家人,我没有这样的无耻姐夫,如果我发现你们对我姐姐不义,我拼掉性命也要血洗张家!说完大步穿过前院大门,大门后是两面高墙围出的一条狭长走道,两边高墙上站着不少家丁拿着弓箭在巡逻,王晨阳暗叹一声,如果不是这个老头放自己进去,要杀进去还真是有点天方夜谭。进了大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王晨阳一下傻了,姐姐兰兰和一个少爷模样的人坐在一起,脸上挂满了甜蜜的笑容,膝下一个扎麻花小辫的小姑娘拉着他们的手不停的撒娇,这不就是一幅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图么。看到这样的画面,王晨阳一时无语。兰兰看到王晨阳进来,眼睛湿润的迎了上去,“弟弟你回来了,姐姐好想念你。”张家少爷也走了上来,刚准备笑着对小舅子说两句,被王晨阳冷酷的眼神一瞪顿时吓的不敢说话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出乎王晨阳的意料,这个张家少爷还确实是痴情,虽然之前是个浪荡公子,自从见了兰兰就再无他求,谈起当年的事情,张公子也是一脸懊悔,说自己意乱情迷犯下大错,但是自己真是出于真心,而且愿意用一生来赎罪。兰兰私下也对王晨阳坦白,让王晨阳不要怪姐姐,自己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虽然当年实在是出于无奈,但是女人一辈子的追求也不过是有个安稳的家,有个爱自己的丈夫和健康的孩子。所以对于当年的事情也释怀了,对于田航齐的爱也早已深埋在心中。张家三个儿子,老爷子去世之后,老大和老二都去都城负责那边的生意,而这个张家大院就由张三少来把守。虽然这个边陲小镇非常危险,却很容易低价从唐国收购走私物品,再卖到都城赚取暴利,这也是张家死守此地的原因。消除了对张三少的大半敌意后,王晨阳也接受了张三少让自己留下当护院教头的请求。毕竟在这里既能有个工作糊口,也能保护家人。王晨阳接受这个职务的时候对张三少说,“让我留下也好,如果你对我姐姐不好我直接进去砍死你。”吓的张三少又一头汗。
日子如流水一样的过去,每天王晨阳除了自己练功,指导一下家丁护院的拳脚功夫,就是陪外甥女玩,倒也非常惬意。可是这样的多事之秋,这点宁静能够长久么?
汉历1012年秋,这天王晨阳正在练功,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说也奇怪,每次运功准备一刀斩的时候右臂上的黑龙都会隐隐的显现,而同时一刀斩的威力也变得非常大,王晨阳甚至相信自己巅峰状态下靠这一招说不定能阴死一些绝世高手呢。正YY着呢,管家老头慌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汉国正式跟唐国开战了!”“为什么,虽然一直两国冷战不断,也不至于要宣战吧。”管家老头眉头一皱,“具体原因老朽我也不太清楚,八卦消息是说汉国的第一御前侍卫竟然独身潜入唐国杀掉了他们的王爷,唐王震怒,刚好得到一员大将,说是谁谁的徒弟的,已经连破汉军三阵,虽然大军没突破防线,可是很多小股袭扰的部队据说已经在我们寒山镇周围出现了。”
话音刚落,前院传来惨叫声,王晨阳赶紧带众家丁冲出去,竟然是一股小部队打着唐军的旗号在攻打张家大院。眼看就突破前院的防守了。王晨阳一咬牙,我靠,怎么张家这么有名了么骚扰部队竟然会径直杀来?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冲到王晨阳身边,刚准备举刀,王晨阳瞬间天煞刀出,鬼哭狼嚎,那名将领竟然被杀气锁定愣在当场连格挡都放弃了。天煞刀从左肩砍入,从右边膝盖处砍出,天煞刀饮血!其他士兵见状无不后退。王晨阳大口喘气,硬撑着没坐倒在地上,然后大喊“谁还敢来送死?”
不料身后走道院墙之上传来惨呼,王晨阳一惊,糟糕,对方怎么对张家的防守这么明了,随即大呼后退,因为他知道如果后路被抄截,不仅自己腹背受敌,而且姐姐和外甥女那边就无人抵挡了!这一退,刚才不敢上来的唐兵又蜂拥而上,王晨阳拼了命的用剩下的力气在抵挡,带着家丁且战且退。大厅里,张三少抱着兰兰和女儿,边发抖边安慰母女不要惊慌。王晨阳快速从狭长走道和家丁一起退到大厅,堵着大厅门口拼死抵抗。
后院也传来砍杀声,王晨阳知道那十几名刀客应该在后院砍人,以他们的身手应该不会要多久就能来支援,自己一定要支持住!身边的家丁越来越少,王晨阳也中了好几刀,还好是练武之人身体结实,不然早倒下了。忽然人群中一个拿着双刀的男人一个猛冲杀到王晨阳面前,王晨阳只能拿起刀勉强抵抗,竟然连人带刀被砍的摔出近五米远。兰兰看到自己弟弟被打倒,哭着要去扶,被张三少死死拉住。“放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的女人!”王晨阳定睛一看,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这双刀男子竟然是田航齐!
“兰儿,我回来了,我来救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田航齐的表情很奇怪,他好像也看到了王兰兰和张三少拥在一起的样子,可是他死也不相信那个深爱的女人会跟仇人在一起。兰兰看到田航齐,不由泪如泉涌,“航齐,是我对不起你,你走吧,别伤害我的家人,我求求你了!”“不可能,一定是这个狗东西强迫你的,兰兰,你听我说,我现在有武功了,你听我说,我在唐国当了百夫长,跟我走,我砍死这个张家的狗,你不用再怕他,我们再也不会被人强迫分开了!”说完竟然一个箭步就冲上来就要对张三少甚至小女孩出手!
王晨阳大喊,田大哥,你疯了!这是兰兰的丈夫和孩子啊!田航齐听到这话之后眼睛忽然变得血红,加快了速度冲了上去“他们不是!我才是兰兰的丈夫!挡我者死!”王晨阳大吼一声,“放肆!”横刀立在兰兰一家前面,“一刀斩!”天煞饮血之后好像附着厉鬼,刀风呼啸,鬼哭狼嚎。力敌万钧之势一刀将田航齐从头顶砍为两半,王晨阳眼睛开始发黑,这次是真的“没蓝了”,不行,不能倒,要站着装一下b,面前还有十个左右的唐兵呢!怎么回事,为什么肚子上没感觉了?为什么嘴里甜甜的?短时间内用了两次一刀斩之后就会这样么?王晨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前两半的田航齐消失了,是残影么?听师傅说过如果速度快到一定程度眼睛会跟不上,对手只能看到自己的残影,当然这种速度只有很少几个绝迹的门派才会有,难道。。。
王晨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田航齐的一把短刀已经深深的插了进去。一口血喷出,王晨阳倒在地上。兰兰怔怔的看着自己弟弟,表情忽然间变得很决绝,她停止了哭泣,拔出了防身的短刀。王晨阳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田大哥,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些和我家人无关,如果我的死能抚平你的愤怒,那我。。。请你放过我的家人。。。”“兰兰!”“兰儿!”“妈妈!”王晨阳眼前一片漆黑,意识也开始模糊,心里却在哭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