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宣之卷  第四章 重操旧业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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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难受,好痛,好闷,喘不上气,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快死了吗?老天爷,我莫紫娴可不愿英年早逝啊,我还没结婚,还没生宝宝,还没……
    随着一股清冽气流的注入,不适感瞬间消失了,她松弛下来,又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莫紫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床在一间不大却明亮整洁的屋子里。难道发生了时空三级跳,她又穿了?!这次的待遇规格总算是提高了,两星级!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散在房内,让她顿觉舒爽。不错,超标加星,三星级!
    “小姐醒了?”一个秀丽乖巧的少女端着木盆走到她身边。
    “这是哪儿?”说完话莫紫娴只觉喉咙痛咳嗽连连,感冒了吗?
    “紫脉山呀。”她放下木盆,从袖笼里拿出两个小瓷瓶。
    莫紫娴认命地苦笑,还在贼窝里!“我不是该在牢里吗?”问完莫紫娴就想抽自己,叫你嘴贱,不把自己当人。
    少女不理解地看着她:“二当家吩咐把小姐先安置在我这里养伤啊。”
    “你说那个冷脸塔西卡。”呦,这么快就转了性啦,充好人!
    “嗯。”少女依旧是不解的表情。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那一嗓子吧?知恩图报?不错,孺子可教。“塔西卡他们都回来了吗?”其实莫紫娴想问的是他们都完整的回来了吗?包括人数上的完整和肢体上的完整。
    “是啊,还救回了大当家呢!”
    莫紫娴惊讶:“难不成他们个个都是三头六臂,可以以一当十?”记得双方人数好像很悬殊啊。
    少女扑哧一下笑出来:“赫娜小姐难道不知道紫脉山易守难攻吗?朝廷围剿了几次都没有拿下,很多人都说有神灵保护着紫脉山和山里人呢!而且传说山里还藏着紫宣国的宝藏!”
    天!围剿?!这意味着呆在山里不是被山贼给折磨死,就是不知哪天被官兵当成山贼同党清理掉!怎么办怎么办?本还指望做宰相女儿,过青年才俊任我挑的神仙般的日子。谁料想这边说是真货,那边说是假货……
    “啊!我到底是谁?”莫紫娴抓狂。
    少女被吓了一跳:“你……你不是赫娜小姐吗?!”
    “我不是!”莫紫娴坐起,“我叫莫紫娴!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见ET了?!”
    “不……我……我叫堇朵。”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莫紫娴叹气,最可爱的地方便是——知道我是谁却没骂我!她自嘲地想。
    “堇朵?很特殊很好听的名字。你和家人住山上?”
    堇朵垂下头:“爹娘都……都死了,去年投奔远房表舅上的山。”
    “对不起哦!我不该多问。”
    堇朵挤出一个笑脸:“没关系,小姐,我来给你上药,伤口已经为你清洗过,化脓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她打开瓷瓶。
    “谢谢!别叫我小姐,我不是赫娜,小姐两个字也很……那个,你就叫我紫娴吧,如果愿意叫紫娴姐也成,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莫紫娴伸出右手。
    “朋友?”堇朵很讶异。
    “对啊,难道你和其他人一样……恨我?我不是赫娜,我是莫紫娴,来自2008年的中国上海,吾是上海宁……”看着堇朵越来越讶异的脸,莫紫娴及时住嘴,“呃,反正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以后再解释。”哎,大概只有自己这种人才会无条件相信李绡吧。
    “紫……紫娴?!”堇朵努力地发出这两个字音。
    “对,堇朵你好!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莫紫娴紧紧握住堇朵的手,冰凉冰凉的手,“你不舒服?”
    “没……没什么。”堇朵慌忙抽回右手,“我也很高兴和你交朋友,我来给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莫紫娴接过瓷瓶,“这是干什么用的?”
    堇朵回过神说:“红盖是治你腿上的挫伤的,白盖的可以治瘀伤扭伤。”
    莫紫娴打开盖子闻了闻,竟是类似云南白药和红花油的味道。
    “我帮你吧。”堇朵在一边说。
    “不用!”莫紫娴忍痛皱眉,“姐姐做这些都成熟练工了,只是背后的伤要麻烦下堇朵妹妹。”
    “你比我年长?堇朵去年腊月满十九,可人说宰相千金今年才十八呀!”
    “女人的岁数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哟,小妹妹。姐姐我快奔三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奔三?”
    “就是……快三十了!!”
    “虽然有些脏,但是不像……”堇朵惊奇地盯着莫紫娴的脸。
    难道自己真的保养得很好吗?不会呀,二十五岁的某天自己还为眼角出现的小细吻嚎啕过一场呢。难不成古人的审美和今人有很大差异?
    “堇朵你有镜子吗?拿面镜子我照照。”
    “噢。”堇朵疑惑地拿来一面小铜镜。
    天!镜子里的鬼是谁啊?!满头乱发,一脸肮脏,右脸红肿,眼圈发黑。李绡!你不是说这个世界的自己和本来世界的是一样的吗?!!莫紫娴把铜镜扔到一边,别说是找老公,走出去都有碍市容呀。
    “你别急,先擦把脸,你现在有伤在身,休息一下会好的。我给你煮了碗粥,上好药你便喝了它。”
    莫紫娴无力地再次躺下,天要绝我啊!莫紫娴顺手抓起床边的镜子,打算仔细看看自己是否丑到震撼级别,一分钟后她猛然坐起抚摸着自己的脸,双手颤抖。
    这……这肤质如同剥了壳的熟鸡蛋,又白又嫩,分明就是少女的皮肤,自己高中,不,刚进初中时的肤质,而且没有青春痘和雀斑??!!连右眼眼角那颗号称旺夫的黑痣也没了!难怪先前在地牢里捡视自己伤情时,发现四肢皮肤变白了,本以为是眼花,却原来……莫紫娴再次拿起镜子,神啊,真是应了那句骂人的话——越活越回去了。
    李绡,我爱你!!
    “你怎么起来了?”堇朵端着一盆红白布头走到门口。
    这颜色,这气味,好熟悉的感觉!“堇朵,他们都受伤了?”
    “是啊,我把血污了的布洗洗,晒干后,留着以后用,你好好歇着。”
    “堇朵,伤员在哪?你带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刚参加工作时她可是对着南丁格尔的塑像宣过誓的,见死不救有违职业道德,即便是山贼,更何况他们中的某个人还救了自己一命,再说也要给现代人好好长长脸。
    不理会一脸错愕的堇朵,莫紫娴拉着她就往外走。哇,好美丽的山景!房屋呈阶梯状错落有致地伫立在青山的环抱中,群山苍翠欲滴,云遮雾绕,美不胜收,简直是人间仙境,若非贼窝,她一定在这儿定居。可惜的是,那么雅丽的山景竟没陶冶出这群人的美好情操!
    “堇朵,你把这贱人带来干吗?”大屋里躺着十多个人,看起来大多是外伤,一个大夫模样的清瘦老者正忙得不可开交,随着她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一起,教莫紫娴觉得犹如千刀万剐。
    “她……她来帮忙。”
    “帮个鸟!是谁把我们害那么惨的?现在反来做好人?!不要脸的贱货!给老子滚!”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轻男子瞪眼道,继而因为疼痛一脸扭曲,他的前襟已被鲜红的血液濡湿一大片,看来伤得不轻。
    莫紫娴记得这个声音,让她痛快的原动力,真是冤家路窄。她深吸一口气,不予理睬,径直走到大夫跟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懂医术?”老者冷冷地问。
    “略知一二,尚可帮您打打下手,您似乎人手不足,这些伤员的外伤不可暴露在空气中过长时间,得先止血,然后消炎包扎,创口大的还要缝合。”
    “空气?”老者戒备地盯着莫紫娴。
    莫紫娴懒得解释:“时间紧迫,伤口感染就难处理了!相信我!”
    “我们就算死也不要你救!你们这些害人精!!”推车男疼得龇牙咧嘴。
    好心当作驴肝肺!鉴于医疗工作者的职业道德,莫紫娴克制住负面情绪,却只觉衣领被人提起,随后整个身子离开了地面,伴着堇朵的惊叫和众人的喝彩,她被提出门外。
    “黑罴干得好!!”
    好惊人的力量!莫紫娴惴惴不安地转过身,一个高大健壮的身躯出现在她眼前……黄种人版大鲨鱼奥尼尔?!如果刚才不是被提出来,而是扔出来……||||,一定脑浆四溢!莫紫娴打了个寒颤,好人当不得!
    “黑罴你又吓到人了。”
    莫紫娴转身,微微一怔,那如雕塑般的骑手此时竟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让她莫名心跳加速。帅哥的杀伤力果然巨大!但事实已经证明眼前这个俊美的笑一定附带着阴谋,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笑容背后还有其他秘密,这个秘密仿佛与她只隔了一层纸,却看不透。
    “赫娜小姐也会救人?!”
    “我叫莫紫娴,那个什么牙的不也说我不是赫娜!”
    “对对,我忘了,是莫紫娴小姐,被至亲利用还想着救人,你真沉得住气啊?”
    这死小子分明在激自己,很可惜,我不是赫娜!
    “医者父母心,我是护士,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那好,且让我们见识见识,若伤上加伤……。”
    “拜托,我找死也不用来麻烦各位大爷!”莫紫娴忿然。
    躺在医庐里的大多是创口较大的伤员,那位一直板着脸的白胡子老头缝合伤口后,在伤口上涂了层淡黄色膏状物。
    莫紫娴利索地包扎好伤员的胳膊:“老先生,这是什么药?”
    老者目不斜视继续手里的工作:“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盘问老夫的!明白怎么用药了吗?喏!”他递过来一罐药剂。
    莫紫娴捧着药罐走向下一个伤员,喃喃自语:“谁知道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弄出医疗事故不管我什么事!”此时一条粗壮的手臂赫然出现在莫紫娴眼前。
    “杏夫子不说谎!”闷雷一般的声音在莫紫娴头顶炸响。她嘴角不住**,又是那头黑皮大狗熊。
    “你看看黑罴的手臂。”塔西卡说。
    只见长着香瓜般大小肌肉块的胳膊上布满伤痕,最粗的有两指宽,想来原先的创口一定很大。难不成全是那药膏治好的?这让莫紫娴想到武侠片里经常被提到的一样神奇东西——金创药,只要不是致命伤和断肢它全能治,所以是上到济世大侠,下到鸡鸣狗盗,随身携带不可或缺的劳防用品。莫紫娴嗅了嗅药剂,比之云南白药多了一层细微的辛辣味。这群山贼平日里难免打打杀杀,看来给了白胡子老头不少实验机会。
    “滚!老子就是死也不要你治!!”推车男很不幸的成为莫紫娴第一个独立医治对象。
    莫紫娴浮起一个隐隐的坏笑:“哎,无奈本姑娘是个以德报怨,品德高尚的人,你认命吧!”她伸手,“别动别动!伤口扯大可不妙!不痛不痛哦,乖!”
    “救命!这女人不安好心啊!”推车男表情痛苦万分。
    “车儿,放心,出事的话我们会为你报仇的。”塔西卡认真地说。
    接着的几分钟里屋内升腾起数阵鬼哭狼嚎……
    莫紫娴洗净手上的血迹,拉了条凳子坐下,屁股刚沾到凳子,脑袋又眩晕起来。一双似曾相识的黑布鞋从门外慢慢映入她的眼帘,莫紫娴条件反射地背脊发凉。
    还是那张夺命的脸,凶狠的目光像鹰隼般注视着她。“你们的罪是偿还不清的!”这是个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声音。
    全屋顿时安静下来,莫紫娴感到大难临头,并且孤立无援。
    “我不是宰相家小姐,大叔您弄错了!不然我就不会再回到这儿了,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无语,莫紫娴冷汗直冒。
    “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老者双眼发红,面目狰狞,眼眶中却有星点泪光,“还我兰儿命来!还兰儿清白!!”他顺手拿起门边的条凳挥来。
    莫紫娴大喊救命,抱头蹲下。只听得一记沉闷的声响,莫紫娴抬头,还是那条布满伤疤的手臂。
    “洛伯,我们了解你的心情,可现在事有意外,总得查清楚吧。”塔西卡说。他和黑罴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中间。
    “还不够清楚吗?我亲眼所见,她不是赫娜我便把自己的眼珠抠出来!!二当家还在犹豫什么?!你别忘了,兰儿若活着,迟早是你的大嫂!!!”
    塔西卡蹙眉侧头,没有回答。
    原来一致对外背后还有人民内部矛盾!莫紫娴想,连嘴毒的塔西卡也无话可说。这兰儿和宰相千金到底是什么关联?
    “洛伯。”白须大夫甩干净手的水,走向前,“兰儿是你的独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自然甚于他人,兰儿不死二当家也很可能成为你的女婿,但不管从前、现在、将来二当家更是紫脉山兄弟们的二当家!这个家不好当,走错一步便会害到很多家里弟兄姐妹,他们的爹娘又何尝不会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哭流涕?!二当家的为人大家心里全明白,给他点时间,兰儿的事我们都记在心上,不会忘!”
    好厉害的老头子!!以理服人,以情感人,说得好!你这个杀人狂,杀人还要找亲缘关系当理由,现在没话讲了吧,莫紫娴暗自赞叹。
    诶?!不对啊!老头的女儿不是塔西卡哥哥的准媳妇嘛,怎么变成二当家的了?!
    “杏夫子。”下山前给她蒙眼罩的光头帅哥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看了看莫紫娴:“请您再去看看大当家,二当家也去。”说完向塔西卡和杏大夫使了个眼色。
    杏大夫心领神会:“好,不过老夫要带上这个女子,好让她瞧瞧她爹造了什么孽。”
    “事情总会有个了结,你等着!”与洛伯擦身而过时,仇恨的声音冲进莫紫娴的耳腔,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适才真要谢谢杏夫子!”塔西卡恭谦地说。
    “哪里,老夫只是把二当家不方便说的话说了罢了。不然刚才来的就不是连达尔了。”杏大夫捋须说。
    “杏夫子高断。”叫连达尔的光头男子钦佩地说。
    莫紫娴低着头,一路无语,若她真是那个叫赫娜的宰相千金可怎么办?她似乎给很多人带来了痛苦和麻烦,或许真的罪该万死。莫紫娴抬头望着塔西卡,幽幽地说:“我到底是谁?”
    “你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会知道!”塔西卡温和的嗓音送来一片云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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