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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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熠熠的一片灯火辉煌,庞大的建筑群绵延数里,繁华处处。
休息了一整天,封宸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在离国宫殿的房顶上左跳右跳快速奔走,身后跟着封霄和三名将士。
就快到达逆灵宫的时候,封宸挥手让众人停下,自己猫着腰蹲在屋顶上,蹙眉看着下面来回巡视的守卫。不知为何,今晚离宫的守卫特别多,很多原本只有一个人看守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两个人,甚至三个人,而且那些本该是死角的地方现在也被人严密的看守了起来。
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封宸屏住呼吸,压低身子伏在屋顶上,注视着下面的每一个动静。凉风柔柔地扫过,悬在房檐上的宫灯轻轻地摇了摇,地上的影子顿时像在跳舞般跃动了几下,几个侍卫走过,鞋子踩在光影上,发出细小的声响,‘沙沙沙沙’,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响动。夜,静得骇人,整个离宫都好像屏住了呼吸般,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凝滞。
没有冲突、没有慌乱、没有血的味道也没有打斗的声音,一切都井然有序。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封宸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做了一个『继续行动』的手势。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大殿外。朱红色的宫门紧闭着,两旁的大树在微风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撒下来,照出一片影影绰绰。点点灯光从大殿里透出,暖暖地照亮了殿前的石阶,似有似无的笑声伴着光影一阵阵的往外飘,封宸心里蓦地涌上一股暖意,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地翘了起来。
殿门被推开的时候,离奚若正坐在矮桌旁,如墨的黑发用一支白色玉簪松松挽起,一身镶金白衣,衬得如玉肌肤更加细腻,橙黄的烛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鼻梁高挺,睫毛纤长,气质淡雅出尘,怎么看怎么美。
封霄站在封宸身后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看完第一遍,发现前面的封宸没动,于是又看了一遍,谁知等他看完第二遍,前面的人还是没动。
奇怪了。。。。。。。他抬手撞了撞封宸,问道『将军,怎么不进去啊?』
封宸突然如梦初醒般,收回凝固了很久的视线,咳了一声,往里走。
离奚若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精致的面孔就这样完全跃进了封宸的视线,看得封宸一阵心猿意马,差点又呆住了。
『封宸?』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突然毫不客气地响了起来。
封宸这才发现,离王也在。
离王也是一身白衣,长发用金冠高高束起。
此时,他正坐在离奚若对面,懒懒地趴在桌上,手握成拳撑着下巴,仰头看着离奚若,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在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看到封宸后,他微微蹙眉,十分不悦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本来看到离奚若和离王那么亲昵,封宸已经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再被离王这么语气不善地一质问,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火『离王还是孩子,应该早点休息。现在夜已深了,离王请回寝宫吧。』
离王瞪着眼睛看了封宸半响,突然扁了扁嘴,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低着头问道『封大将军是想赶我走吗?』
封宸忍不住咬牙,在心里暗骂一声:你他娘的怎么不去做戏子?
离奚若对封宸的到来似乎颇感惊讶。
待到看清跟在封宸身后的人,脸上讶异之色愈深『封宸,你们怎么来了?』
封宸有些不悦,他没想到离奚若竟然也像离王般问这种问题『怎么,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离奚若似乎也察觉到了封宸的不悦,马上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伸手理了理桌边一个空着的软垫,让封宸坐过去。
封宸心里虽然依旧有些不是滋味,但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于是敛了怒气,走过去落座。
离王扭动着身子,把自己坐着的垫子往边上挪了挪,刻意和封宸拉开了距离。
封宸撇了他一眼,大咧咧地坐下,摆出一副『老子懒得理你』的模样。
封霄和其他两个将士也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不语。
封宸看着离奚若,千愁万绪都涌上了心头,却又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想了想,还是说道『奚若,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离奚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点了点头,轻声问离王,是否能回避一下。
离王虽是个孩子,却生了一颗玲珑心,知道今晚不是撒泼耍赖的时候,虽然心有不甘,也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宫女离开了。
封霄和两名将士也紧跟着退了出去,片刻后,整个大殿内,就只剩下封宸和离奚若。
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将屋内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拉成长长的怪异的形状。
封宸看着烛光在离奚若的脸上轻轻跳动,之前的郁结、烦闷似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愉悦,他伸出手,将离奚若紧紧地搂在怀里,恨不得拿针线将自己和对方缝在一起。
『奚若,你想我吗?』
等了半响,却没有回答,封宸有些奇怪,低头看了看离奚若,发现他愣楞地看着自己,脸上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
『奚若。。。。。。说话。』
『封宸。。。。。。你们怎么来了?』
封宸笑了出来『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想见你,自然就来了。』
离奚若垂着头,目光不知飘向了何处。原本满是暖意的烛光在他身上微微地颤动着,竟莫明得显出几分孤寂清冷之感。
封宸有些心疼的搂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离奚若抬头看了封宸一眼,马上又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奚若,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离奚若抬起头,眉头皱了皱,突然伸出手环住了封宸的腰,头靠在封宸肩上,清冽的香气顿时沁入了封宸的鼻腔,似梅似雪,冷冽中又混了些许清甜,封宸忍不住低下头,在离奚若的耳后用力地嗅了嗅。
『封宸,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那你喜欢封霄吗?』
『啊?』封宸有点莫名其妙,这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封霄身上了。
『我。。。。』离奚若的头抵在了封宸的颈窝里,声音闷闷地说道『你们昨天。。。。。。』
昨天?封宸看着前方的墙壁努力回想。昨天做什么了呢?哦,对了,昨天早上把客栈的床打烂了,霄儿受了伤,现在腰还在痛,刚才翻墙进来的时候腰一软,差点直接掉下去和大地来个热烈的亲吻,还好旁边的人发现的及时,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拖了回来。
呃。。。。。。好像有点扯远了,不过昨天也确实没什么事啊?
『昨天我离开这后就直接回去了。。。。。。』既然想不到是哪件事有问题,那就把所有的事都说一遍算了。于是封宸絮絮叨叨地把昨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完了,还总结性地评论到『离国这地儿确实不错,连小二都特别单纯。』
离奚若耐心的听他说完,时不时的笑一笑,在听到『名字事件』时候,眼睛更是笑得微微弯了起来,线条优美的嘴角轻轻地往上翘,封宸觉得自己有种快被烧成灰的感觉。
在即将被烧的尸骨无存之前,封宸凭借着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问道『到底哪里有问题?你让我死个瞑目吧。』
离奚若闻言,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听探子转述了你和随从们的谈话后,以为你和封霄已经一起了,对不起封宸,我。。。。。。』
封宸无语凝噎,泪流满面。都怪自己一时贪玩,不把事情和将士们说清楚。如果自己和离奚若的关系真的就因为这种无聊的误会而被破坏,那他真要死不瞑目了。
『还好我今天过来找你,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离奚若自嘲地笑了笑,打断封宸的话『不说这些了,是我想太多了,说正事吧。』
封宸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在心里自我鄙视了一番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封宸把纸打开,放在小桌上铺平,一张地图赫然显现在眼前。
离奚若盯着地图仔细地看了看『这是。。。。。封国的地图?』
『不只是地图,你看这。』封宸指着一个细小的圆圈『还有封国境内兵力的分布,一个红色的圆代表五万兵力,蓝色代表十万。以北陵为例,在峡口这一带有两个并排的蓝圈,表示这里有二十万兵力,而且由不同将领率领,分别驻扎在这峡口的西边和东边,再往南有一个蓝圈,表示这里是第二道防线,有十万兵力。』
『封宸,你想说什么?』
封宸伸手搂住离奚若的肩膀,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调笑道『表情别那么严肃嘛,我只是来闲聊的。』
离奚若盯着图纸,沉默不语。半响,他缓缓说道『你想攻打封国?』
『啧。。。。。。奚若,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离奚若一语不发地看了地图半响,低声说到『你疯了吗?你可是封国人啊?!』
封宸脸上一幅不以为意,事不关己的表情『有人走漏了风声,小君主已经知道我和你认识的事,他现在逼我杀你,我不想杀,所以先发制人是最好的方法,既能救你,又能为离国免除后患。』
『这。。。。。。太乱来了。』
『奚若,我是那种会随便乱来的人吗?』
『你是。』
『呃。。。。。。好吧,就当我是吧,但这件事我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先听听我的计划。』
离奚若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封宸一把将他揽了过来,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