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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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王朝,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四阿哥胤禛出生。
康熙二十二年冬,胤禛亲母乌雅氏的宫院中,年仅五岁的胤禛乖巧的站在乌雅氏的面前,只是脸上却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丝老成。
乌雅氏正将一件貂绒大袄穿在小胤禛的身上,胤禛的一张小脸白嫩水润,明眸皓齿,道是带着几分南方人的温润秀美。
乌雅氏一瞧见那张脸,竟路出一份厌恶来。
“哼!这张脸可真是瞧着就让人恶心!”
仔细瞧瞧这母子二人长得有些相像,只是乌雅氏多了份南方水润,胤禛确实冷艳了些,乌雅氏这般话语难不成是讨厌自己的面容?
“胤禛,你休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怎么?你以为去了贵妃那儿你就能摆脱了我?我告儿你,你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你这一辈子都带着我的血我的肉而活,你父亲也会时刻在你身边,他会瞧着,瞧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做的每件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照乌雅氏这般的话语,难不成这胤禛竟不是当朝皇帝爱新觉罗•玄烨之子?
可胤禛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是恐惧,仍然淡如秋波,只轻声说是。
“你!”
乌雅氏抬手似是想要给胤禛一巴掌,手举高了却终是没落下来,艳丽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胤禛你可要记住了,往后就是再恨那人也不能摆在脸上,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若是让那污血渐了身岂不是不划算?”
胤禛行礼:“儿臣谨记。”
乌雅氏看了胤禛一眼,莫名竟伤感起来,幽幽叹息道:“我是对你不好,打骂责辱体罚一样也没放你逃过,可你别忘了,若是没有这些,你哪儿来个一等公之女做母妃?她可是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侄女。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泱泱大国谁人不想做那人上人?你可怜,有人比你更悲惨,今日若是没个好母妃给你撑腰,他日你就是怎么死的,也没人关心。胤禛,你今儿记住了娘的话,人心有所牵念,方能有所成就,在你没有得到帝位之前,不可以一叶障明目,不可以一事废全局,不可以一人罪天下;这些你都给我记好了,所有的理,也不过在这几句当中,从今日起你再不是我乌雅氏的儿子!”
胤禛脸色微变,双手成拳。乌雅氏一巴掌终是狠狠的打在了胤禛的脸上,鲜红的指印格外引人瞩目,胤禛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乌雅氏起身指着胤禛道:“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了,免得他日忘记,死了你自己便了了,若连累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放心,那佟佳氏膝下无子,也就你这么个儿子了,你得了,她这位子才能算稳,自然会对你百般宠爱,视如己出。可这以后就要靠你自个儿的表现了,你得让她安心,她贵妃才是你母妃,乌雅氏只是一个耳过能忘的蔗妃罢了!”
坐回了炕上,乌雅氏转头不再看胤禛一眼,只挥手说了声:“去吧!”
胤禛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便大步踏出了殿门,随着领事太监一起消失在了茫茫雪色中。
皇帝寝宫明殿内,俊朗的年轻黄帝爱新觉罗•玄烨坐在暖榻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总管太监来到他面前小声道:“皇上,四阿哥殿下在外面候着呢。”
康熙帝抬头,将奏折放于一旁:“让他进来吧。”
胤禛进了明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叫了声父皇便乖巧的站立在一旁,康熙一眼便看出了他脸上的红印,不悦的皱眉。
“她又打你了?”
胤禛没说话,自个儿低下了头,屋子里的阴影刚巧遮了胤禛的脸。康熙叹息道:“你也休要怪她,她是病糊涂了才会打你,天下的母亲哪有真正舍得这般对自己孩子的?今儿你去了贵妃那儿,虽说已经定下了,可现下也就父皇与你,你大胆说说是否愿意?你若是还想回去,父皇也绝不会迫你。”
胤禛沉默,康熙也不催促,只是看着他慢慢地等着。过了一会,胤禛才沙哑道:“母妃说了,打今儿起,胤禛就只是贵妃娘娘的孩子,与她无干。”
康熙幽幽一叹,挥手让总管太监领着胤禛去佟佳氏处。
乌雅氏明明是胤禛亲母,就算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也不该分离之前说出如此决绝之话,这究竟是为何?
这乌雅氏原籍并非京城人,乃是江南人士,已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名唤卫郎,这二人的婚姻自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俩人过的也算相敬如宾;一日,那乌雅氏去河边游玩,恰与微服私访的康熙爷相遇,康熙是个多情之人,对这柔美如水的乌雅氏自然也有几分怜惜,乌雅氏很快便被康熙刚烈中带着的那份柔情打动,竟如怀春少女芳心暗许。康熙自然想着将其带回宫中,乌雅氏却说怎么也要和自己的丈夫道别,康熙原本说要与她陪同,可她却推脱说若是他二人见面实在不好,康熙觉得在理,可仍然放心不下乌雅氏一个女子,吃了苦头可怎么得了?于是便暗中跟了去。
卫家并非大富大贵之人,红砖瓦院却也显得几分雅致,康熙入院后跟着乌雅氏来到了书房,在外听了许久也未传来任何杂声,不禁心中好奇,从窗外看去。只见那卫公子竟生的比那乌雅氏还要美上几分,当真是眼如秋水,发如堆云,齿如编贝,苍白的脸蛋上带着一丝病态,却是我见犹怜,康熙乍见,恨不能将其揉入骨子里宠爱。
离开卫府带着平安归来的乌雅氏回京之前,康熙暗里下了一道旨,为安抚卫家,将卫氏一同带入京,特提拔为御前侍卫。
乌雅氏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此事,却并未觉得是自己备受宠爱,康熙爷这是爱屋及乌,反而三番四次打探前夫的消息,拐着弯儿的想从康熙口中探知卫郎之事,康熙心中有愧,一边故作不明的敷衍乌雅氏,一边却变了身份接近卫郎,以同僚知己的名义围转卫郎身侧。
一月后,乌雅氏突感身体不适,太医检查后告知乃是喜脉,乌雅氏欣喜万分,竟要自己去找皇上,将这好事告知康熙。
康熙眼看卫郎病情不见好转,觉得侍卫之职确是辛苦,便将卫郎带去了养心殿,遣了下人,说明了正身,想让卫郎明里伴在自己身侧,激动之时,正述说自己心中如何如何爱慕,却听见身后异响。二人转眼一看,竟是乌雅氏。
乌雅氏羞愤着一张脸指着卫郎破口大骂,什么难听淫秽的词汇都被骂了出来,卫郎脸色苍白如纸,竟露出油尽灯枯之象。他本就因乌雅氏的离开心中郁结,后被招入宫中只觉自己更加清苦,遇到康熙这一知己,怕是一月来最让他欣喜的事,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就是那夺妻之人?正觉手足无所又遭康熙表白,他自己还尚且不明其意这一切却刚巧被自己的妻子看到,被骂了一些子虚乌有的龙阳癖事,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
果真,此后不过三日,卫郎便病死了,康熙大怒,当即就要杀了乌雅氏,谁知乌雅氏告诉他,她竟已怀了卫郎的骨肉,康熙感叹蓝颜早逝,对卫郎爱有之,遗憾更是不小,只想着乌雅氏生了孩子以后,自己便将他当做自个儿与卫郎的孩子来养。
这年十月五日,乌雅氏果真生了胤禛,照乌雅氏说的日子可不正好就是十月怀胎?这期间,康熙也渐渐平息下来,这一切的事情也不能全怪那乌雅氏,卫郎的死他自己占了大成,况且卫郎死前,明明确确说他对不起乌雅氏,让康熙不可杀她,他竟是将所有过错揽在自个儿身上,想要让一切过错随着他的死也能全部带走。
而之前帮乌雅氏诊断的太医也这时候被杀害,乌雅氏说自然不能让知道真相的人活着,康熙为了皇家颜面,为了卫郎之子当然也不会让他活。
胤禛出世后,一切吃穿用度与阿哥们无异,乌雅氏表面也是对他极好,直到五年后,康熙才从她宫里的一个嬷嬷口中得知原来这些年乌雅氏的仇恨一直没断过,她表面力对胤禛好,暗里却常常打骂他,那些伤痕别人是看不到的,全藏在衣服里,不过两岁的孩子就让他跪一整夜不许睡觉,康熙查明一切属实之后,决定将五岁的胤禛过继给无子的佟佳氏抚养,这才有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