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娒妲番外——轮回宿命(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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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了许久,少女在期盼中终于等到林菱平安归来,看着她去江东参与勾心斗角,她在不安中再度等待她的归来。少女看着她幸幸福福的嫁给赵云,自己送给她最完美的祝福,然而,她和赵云大婚后,她又为了主公的大业去奔驰在战场上。少女惋惜的叹着气,这一次,她又得孤零零一个人替她守着空房,等她回来。
    但这次,回来的,是赵云一人。少女不敢相信赵云说的话,合淝一战,林菱或许战死沙场,下落不明。少女的心瞬间落空了,她无助的摇晃赵云的肩膀,颤抖着身体,紧紧掐住赵云,朝他怒吼。
    “你说过,要保护她的,你居然没有做到……你是个大写的废物……不仅仅忘了过去,甚至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都是你害了她……你什么都做不到……你一日不带回她,我一日不会原谅你……”
    头一次,少女的眸中,对当初的少年,萌发了恨意。孤独的人,是不愿身边的人离他而去的。
    赵云没有回答,身形一转,离开府邸。不久后,少女听说,赵云护送刘备前往江东迎娶孙仁,少女竟然有赵云再也不要回来的想法。
    “如果,不是赵云的话,菱就不会……”少女黯然低头,双眸冰冷。
    刘备归来了,风风光光的带着孙仁回来。少女没有去城门迎接,只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房里,直到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菱儿,来,小心身子。”
    少女正要开口骂一顿赵云,却突然愣住了:“哎?菱……儿?”
    少女难掩激动的心情,跑出门,在院子里,她看见赵云正挽着林菱的手,二人甜蜜的笑着。
    “不……不会的……菱……这是奇迹还是梦?”
    林菱瞥见诧异的站在那里的少女,甩开赵云,眉开眼笑的跑过去,拉住少女的手。阳光下,林菱的笑容是那么温暖,仿佛一股暖流,融进了血液。
    少女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身躯一往前,少女意识到,她这是头一次,主动拥抱他人。她感受着林菱确切的体温,不肯松手。少女就在此时,暗暗下了个决定。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战事,少女看着林菱带着满足的笑意生下赵广,就这么一路看着她走来。少女觉得,没有什么比这单纯的幸福更重要了,因为她曾经也向往过,在经历诸多变故后,她再也没有什么奢望了,只是用寒冰般的眼光注视周围的一切,仿佛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空虚,混沌。是名为林菱的女孩,让少女找回了自己深埋心里的梦想。
    随之而来是,少女又要去打仗了。这次去的地方,是遥远的西凉。少女不想再一次听闻林菱出事的消息,便对她说明了自己的决心。
    “我要跟你去,代替赵云保护你,把你平安的带回来。在路上,我好歹能帮你分担些。”
    “娒妲姊姊……你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林菱感动的看着少女,澄净透明的双眸包含着担忧。
    “不……不要叫我娒妲了……我已经不再是风花楼的娒妲……我要为自己的梦想而活。菱,请称呼我原本的名字吧,丽舞。”
    “啊……丽……丽舞……”林菱埋着头想了想,忽而灵光一现,道:“丽舞……按照英文说法是L、I、V、E,意思是活着,是希望……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弃……”
    “不能……放弃么……活着……希望……”少女低头咀嚼着这话。
    “好了,一起走吧!”
    “啊?嗯!”
    一路上,少女看着林菱展现智慧,收服马超,夺取汉中。可是,马云罗和林菱完全一模一样的长相,令少女开始迷茫,她想弄清马云罗和林菱的关系,却无从下手。少女试图跟踪马云罗,竟没发现半点异常。她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也不知为何,她不信任马云罗,她觉得马云罗是危险的人物,她不希望林菱和马云罗有过多接触。
    马云罗注意到了总是跟在林菱身边的少女,亲自来找少女,单独谈话。
    马云罗最先开口:“我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天下间会有不是血亲竟然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时候,我哥哥也分不出来。你和她走得近,有些心里话想告诉你。我感觉得出来你在提防着我,可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我们都已经投奔刘皇叔了,总不可能自己人打起来对吧?”
    少女握住了手中的宝剑,视线从不移开她身上:“我感觉不到……你对菱友好的信息……我不能信任你……”
    “这样啊……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很在乎她对吧?”
    “菱对我来说,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不能让她置身险境,我希望你远离她。”
    “我也不打算和她有多深的交集……”马云罗抱膝坐在地上,凝视着远方,表情如水般平静,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战争就持续不断……身处西凉边境,不断遭受外族入侵的烦扰。我从小的生活,就是不断跟着父亲从这里迁移到那里,从没有片刻稳定的生活。父亲和哥哥为抵抗入侵受了很多伤,手下的士兵也死了不少。虽然我在他们的羽翼保护下成长,但其实我内心从来没有安全感,因为战争,是不会有安全保证的,谁都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战死沙场,就再也回不来了。那么,接下来,该是谁来保护我?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哥哥和父亲的保护,所以我才开始决定习武,好让哥哥和父亲能完全放心的去打仗,无后顾之忧。所以我一直逼迫自己随时准备着失去哥哥和父亲的觉悟,当听闻父亲被曹操杀死的时候,没有流一滴眼泪。”
    少女松开握着宝剑的手,站在马云罗一旁,没有说话。
    “哥哥的压力很大,他是在突然间接受统领马家的重任的,这副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我听嫂子说过,他半夜总会莫名惊醒,喊着父亲。他想学着父亲的样子带领马家,可是正是因为他突然接任,还什么都不会,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免会害怕,手足无措,才会落到走投无路的地步。”马云罗嗤笑一声,道:“人就是很神奇的生物,追逐着得不到的,得到了,又贪心不足,追逐更强大的,这不是追逐武学、知识更进一步的那种追逐,而是对名利、权势的追逐。就像你看到我哥哥那样,被父亲的志愿所束缚,四处征战,为名利、权势战斗,为马家发扬光大而战斗,从来没有为自己战斗过。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过悲哀,那还真不如抱着梦想溺死算了。”
    “你是说,马超从未为自己而活过吗?那你呢?”
    “我?我不过也是依附别人而活的笨蛋罢了。只要我还姓马,就只能是为马家战斗啊……”
    “你就没有自己的心愿吗?”
    “心愿?”马云罗嘲笑般的仰起头,道:“我的心愿早就溺死了。”
    少女听罢,顿觉一股冷风窜入脊背,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面色闪过几秒钟的诧异,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马云罗神情轻松的一摆手,道:“不为什么,就是无聊想说说罢了。总是把心里话憋着,总有一天要憋出内伤的。好了,该回营休息了,晚安。”
    少女再度不发一语的看着马云罗一眼,便转身走了。
    时间到了入秋,收割的季节。法正说过,待到收成之日,便是出军之时。好不容易等了一年多,配合刘备的进度,开始南下雒城。然而,大军刚打下绵阳和遂宁,还未整备完毕,林菱这几日便魂不守舍,心绪不安,食不知味,每日愁容满面,来回踱步,焦虑难耐。这一切看得少女大惑不解,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战役都还挺顺利,没有出现不祥之兆,为什么林菱会表现得如此不妙,似乎大祸临头的样子?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少女走进林菱住的宅院,抛头说出了心头的话。
    “菱,最近几日你很不正常啊……”
    “啊……娒妲姊姊……不……丽舞……你来得正好,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林菱害怕的双手握在胸前,隔着距离,少女能感受到林菱的心跳。
    “说吧。”
    “你觉得张任的实力如何?”
    “张任?那不是刘璋手下的大将吗?怎么提到他?”
    “因为,他是赵云的师弟,实力不容小觑。虽然他的枪法比不上赵云啦,不过如果赵云不在的话,那么我们又当如何?”
    “这……”
    霎时间,少女停住了,经过林菱的提点,少女这才醒悟,赵云是随着刘备进入益州的,现在正要兵分两路攻打雒城,赵云自然不会在这里。然而如果张任真的是赵云的师弟,枪法出众,赵云不在的情况下,那么众人势必会陷入苦战。所以,林菱在为想不出办法而发愁。林菱平日素来足智多谋,如今陷入两难境地,想必此次的敌人非常棘手,少女几乎很少看到林菱这样的状态。
    “丽舞……我的想法是,现在带一部分人马去落凤坡……我希望能赶得上……”
    “现在还未攻打雒城,贸然出兵,恐怕会影响主公的进度。你,当真确定要去落凤坡?”
    “这种事,不快点不行……我现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对付张任……我怕赶不上……”林菱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恐惧和愧疚交错的浮现在她脸上。
    “那只能暗中调派人手了,只是不能多,多的话会打草惊蛇。”
    林菱眼珠子一转,道:“有了!我去找陆逊帮忙!你在这等着,结果出来后我们一起出发去落凤坡!”
    林菱急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又兴奋的跑了回来,道:“成了!陆逊答应点一千兵马去落凤坡,晚上出发!”
    少女紧紧盯着林菱几秒,道:“为什么执意要去落凤坡?”
    “这个……”林菱不自然的别开少女的视线,一边捊着刘海一边斜着眼转移注意力,道:“我就是猜出张任会在落凤坡设伏……等着我们上钩,所以才……我当然要避免无谓的伤亡……”
    “你有把握吗?”少女慎重的提问:“如果真有埋伏,那么埋伏的士兵定然会是精挑细选的精英,贸然行动,于我军不利。你要考虑清楚,万一破解不了埋伏,那又该如何?”
    “哎呀……我不管那么多了,任何事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好啦,你怕的话就不要跟去。”林菱竟似撒娇般的眯起眼睛。
    少女无奈的摇头:“我自然是要跟你去,我说过要代替赵云保护好你。”
    “唔……不好拒绝你的好意呀……答应我,一有危险就要逃,明白吗?你武功远不及我,我看是我保护你还差不多……”林菱嘘着气,自带吐槽的说道。
    命运的两人,踏着月色,赶往落凤坡。
    马蹄狂奔,毫不间歇,直至天明,来到落凤坡。落凤坡是一处狭窄的山谷,地势险峻,坡陡谷深,丛生的灌木有六尺高,只要一俯身,便能很好的遮蔽,是天然的屏障,不容易被发现,所以我打探张任伏兵所在的探子迟迟未归,或许有可能被发现给张任杀了。
    林菱仔细的观察落凤坡,闭眼聆听风声。约莫一分钟后,林菱指着前方,道:“我大概猜到了这里最佳的埋伏地点,随我来!”
    众人正待出发,却听一阵梆子响,无数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众人蓦地呆住,看着涌上来的无数兵马,众人的脸上都惊讶得冒出了阵阵冷汗。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埋伏在落凤坡的张任部队。原先张任早就令人在落凤坡设伏,借着灌木躲藏,只要落凤坡有异常动静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战斗就这么开始了,张任首先下令士兵放箭,无数箭雨朝林菱一众人马狂风暴雨般的袭来,众人纷纷拿起武器挥扫箭雨,进行躲避。少女紧跟在林菱一旁,二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挡下了无数箭雨,箭矢散落在杂乱的灌木里,或者扎在树上,整片大地几乎成了刺猬,密密麻麻,又如置身插满无数宝剑的土地,宝剑林立,银光闪闪。
    一波攻击下来,挡不住箭雨的士兵也已倒下了大半,躺在地上,堆满了无数尸体,从箭头穿过处溢出死亡的红色,空气中开始弥漫腥臭的味道,这不禁让少女和林菱目瞪口呆。太出乎意料了,张任到底埋伏了多少兵马,看张任的神色,收放自如,嘴角还浮现得意的笑容,似乎箭矢用不完一样。这么一来,林菱带上的人马,注定是要失败的吗?
    残余的四百人还在挣扎,挥动着武器向前,少女和林菱二人越看越心惊,从刚刚的打斗结果看,敌方还损失不到三百人,而且还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敌军在觊觎着他们。要撤退的话,恐怕很难,下山的退路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包围了,粗略估计一下,出现的敌军至少有三千以上,要全身而退,可能得拼一番力气了。
    “不……”林菱咬着牙,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强作镇定道:“我是来救庞统的……能撑一会是一会……要让庞统平安度过这一劫……不然我对不起暮雅……”
    少女回头看着林菱坚定的眼神,道:“你想要杀,我陪你杀便是!”
    “哈……麻烦你了……姊姊……”
    剩下的四百人继续冲杀,林菱和少女抢先在前头,和张任交接。张任笑着挥动长枪,接下少女和林菱的攻势,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林菱不甘心的用双手握住青釭剑剑柄,道:“好强的气势……”
    张任略失望的摇着头,道:“啧啧,就这么点实力吗?连我的步法都跟不上,还想打败我?派来阻截我的,就是这样的窝囊废吗?”
    少女暗思,刚刚过了几招,张任根本没出几分力道,二人联手仍无法伤及张任分毫,可见他是看穿了二人的出招轨迹和速度,凭此做出反应。少女仔细观察张任,他落落大方的扛着长枪,一副毫无压力的轻松笑容。张任这副看人的姿态,似乎就像是看着死人一样,预见了双方的结局。
    “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接连几个己方士兵倒下后,林菱大吼一声,举着青釭剑朝张任攻去。
    林菱先是轻功一跃当头往张任头上劈下,接着和张任的长枪对接,便躬弯了身子,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对峙了几秒钟后,林菱往后飞落在地上,顺势一剑砍向张任腰部,张任眼疾手快,疾风一般的旋转枪身,枪尖抵着剑身,便听一声巨响,张任的枪尖按着青釭剑的剑尖扎入地面。林菱想用力拔出青釭剑,奈何力气比不过张任,双臂再怎么使劲都是徒劳无功。少女看着这僵局,认为张任把注意力都转移在张任身上,便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凌空一击,但见少女出剑速度快如闪电,只一瞬间,剑尖已经指向张任的脖子。哪知张任也是反应极快,他感觉到耳边的风掠过,传递出危险的信号,收回长枪侧身旋转几周,避开了攻击。林菱本想趁这机会刺张任的下盘,但张任行动的速度如同风一样,完全看不清动向,只一秒,张任便消失在眼前了。林菱的注意力完全在张任身上,丝毫没感觉到背后迎来的斧头,少女见状,要去抵挡已是不及,只能往前小跑两步,一剑砍到那名敌军的手腕,当场直接削掉他的手腕,立即狂喷鲜血,溅了林菱后背一身。然而因为斧头没有收回来的缘故,在重力作用下,斧头刀刃活生生的擦到林菱的背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顿时林菱的盔甲破裂,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盔甲鳞片滑落,混杂着那名士兵手腕喷出的血,染红了盔甲。
    林菱吃疼的喊了一声,拼命忍住眼泪:“可恶……张任,看你往哪退……”
    少女又惊又疑的看着林菱,张任已经退到自己士兵那边,怎么叫做往哪退?
    “嘿嘿……”林菱少有的对张任露出奸邪的笑容,仿佛张任是踩近陷阱里的野兽,等待猎人的缴捕。
    林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随后打了个口哨,纸包上凸出的一小截引线被点燃。川中之人没有见识过这种玩意,纷纷疑惑的看着林菱怪异的举止。林菱继续干冷的笑着,而后他把纸包往空中一抛,纸包便划出弧线向张任飞来。张任一枪戳向那纸包,想把它打碎,可是不待枪尖碰到纸包,那团纸包就发出低哑又剧烈的砰砰声,其音量之大震耳欲聋,宛如霹雳,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可巨响依然久久回荡在耳膜嗡嗡作响,挥之不去。只见纸包四散碎裂,烟尘翻滚,张任和旁边的几名士兵被漫天的尘土包围,不由呛得难受。而后张任和几名士兵只觉脸蛋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捱受不住,用手去抓,便见手上沾满了鲜血。
    “这是什么?”张任的士兵叫了起来,表情慌乱。
    “嘿嘿……”林菱继续奸笑着:“我不是说过了,张任逃不掉……现在,张任可是被炸成了花猫脸……正好削减了部分战力。”
    张任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道:“不管你使出什么招数,都是对我无效的。”
    “嘁,居然只是擦伤那种程度啊……看来你抗火药能力挺高的。唉……打又打不过你,炸又炸不死你,逃也没有出路,怎么办……”
    此时,一名小兵跑来报告道:“报……将军,庞统来了,正在这下方的峡谷中!”
    张任点头,道:“好,就按计划行事,射杀庞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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