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止战之殇 第二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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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
    我叫陌,魔界的王,坐拥天下却永远再得不到我想要的。
    和止战的相遇,完全是一场偶然。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势力并不强大的魔界王子,也可以说是一个可有可存在。父王死后,魔界硝烟四起,争斗频繁,在地位和权势面前,所谓亲情,不过可笑的羁绊。为了生存,除了逃,我别无他法。但现在,我却感谢哥哥们的追杀,若不是因此,我也不会遇见止战,更不可能知道,还会有“人”会那么深那么真地在我灵魂上留下印记。
    冥界口,止战就那样安静地立在那里,剑身泛着冷冷的光,却透着和冥界颓靡不堪的范围不符的干净。我知道我一开口,将会把她拉入比冥界还沉重的黑暗,可我还是……
    我说:“跟我走吧。”
    她问:“干什么?”
    我说:“帮我杀人。”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帮你离开这里。”我看得出那冷冷的剑光下隐藏的寂寞。
    她说:“好。”
    三句话,从此圈定了我们一生,注定残忍的美丽。
    止战成了我的武器,我用她杀了想杀我的所有人,该杀的,不该杀的,最后都成了枯骨。我知道止战并不想杀人,只是开始了杀戮,在这个乱世,谁也选择了停止,正如我为她取名止战,却终究不能停止我们手中的血腥。
    我习惯于和说话,说我的抱负,我的梦想,我的过去和未来。止战总是安静地听着,虽然有时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经常想,有止战伴着,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直到樱露的出现。我像着了魔似的爱上了这个魔界最美丽最高贵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我的心,就连夜晚梦中也都是她的身影,总不自觉地唤她的名。我的心中似乎淡忘了那个陪我走入黑暗的寂寞的灵魂。
    樱露答应了我的求婚,只要求我把止战作为礼物送给她,我也欣喜若狂地答应,可心中却涌出大段大段连我都无法言明的悲伤。
    我站在宫殿外,希望止战可以像往常一样地帮我。止战没有应答,自从岚羽出现以后,她就变得更沉默了,沉默的好象她仅仅只是一把冰冷的剑,但我却以为止战的沉默是默许,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将失去我这一生最珍爱的感情。
    止战离开了,毫无征兆。我发疯一样地寻遍魔界每一个角落,逼问宫殿里的每一个人。止战只是一把剑,我不相信她会自己离开,或者我更不愿相信地是她会离开我。
    樱露最终还是成为了我的妻,可新婚之夜我却全然没有当初的欣喜,止战的离开比让面对死亡还让我觉得恐惧。
    樱露仍旧那么美丽,我的心却一天天冰冷下来。我开始失眠,满脑子都是止战的影子和我们曾经共同走过的岁月,一种不可名状的痛楚日夜撕扯着我的灵魂,教我不得安生。
    止战走后的第三年,樱露被我囚禁在魔界一个僻静的角落——我早该明白,除了止战,再不会有人那样干净的对我,而像樱露这样一个高贵的女子,怎甘心嫁给灭了她家族的人。她所有的爱,不过是她复仇的伪装,而我却被这伪装骗得彻底。
    我再次成了一个人,每逢深夜,那种可怕的安静折磨着我一点点崩溃,这才发现,原来寂寞真的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事。我疯狂地想念止战,她当年也一定这么寂寞吧!是我亲手将我们间的羁绊斩断,是我亲手推开了她,是我……毁了她,也,毁了我自己。
    再次见到止战,是在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她静静立在彼岸花的深处,几乎看不真切。止战走后,我曾无数次来到这里,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错过。止战的剑身莫明多了很多伤痕,让我的心在一刹那仿佛要窒息——痛得不能自己。
    我像是见到这一生最珍贵的宝贝,慢慢向她走去。
    我说:“跟我走吧!”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爱你。”是的,止战,从你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爱的是你,自始至终,从来就是你。
    止战的剑身发出低低清鸣,而后突然破碎,化作漫天彼岸花。“那么,陌,微笑着送我走吧。”她说。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飞舞的彼岸花,我唤:“止战。”
    止战,是我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止战,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止战,你不要走,好不好?
    ……
    那么多的话堵在我心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来世,莫要错过我了……“空气中传来轻轻的一句话。
     “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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