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外一篇 情化飞烟之鬼客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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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惊得花容变色,竟不知道闪躲,白晓凤娇喝一声推开云烟,持剑飞掠而出,她一剑向那大网劈去,那大网不知是何物织成,利刃竟无法割断,白晓凤的剑连她的人已经被大网紧紧裹住,那大网回收,白晓凤一声惊呼,整个娇躯被带上半空,那棺椁后落出十几丈,韧网把白晓凤死死缚在悬棺上,白晓凤动弹不得。
封三少大笑道:“没想到堂堂‘五剑魂’竟在一招之内就输给了‘十四悬棺’,传出去,你还怎么在江湖立足?也好!你一向自持清高目中无人,如今就让你吃点儿苦头,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儿看一场好戏吧!”
白晓凤恨道:“封三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封三少狂笑,笑声未落,又悬飞出两个悬棺,铃声刺耳摧心之间两张大网同时张撒而出,云烟忙向后飘纵而起,悬棺张着大网紧紧追至,云烟退的快,网追的更疾!
眼看就要罩在云烟身上,便见两个俏小的身躯倏然挡在云烟身前,是情柔和情雪两个人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住了两张大网,那两个悬棺收网回退,也将情柔和情雪紧紧地缚在各自的悬棺上。
封三少笑得更得意,他已经明目张胆的站在云烟的面前,鬼眼放出狼一般的贼光,云烟向后退着。
封三少的脸在闪光下更加狰狞恐怕,令人作呕的笑,恨不得乱刀剁碎的神情,云烟面无惧意,她只恨手中无剑,杀不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狗贼,哪怕是有一只飞芒在手,也不会让他如此得意!
“云烟姑娘!你走不了了!”封三少狞笑一声,另三个悬棺同时悬起,三张大网席卷开来,在封三少的鬼笑声中,飞罩而来。
云飞正与那四个悬棺纠缠在一起,忽听一声娇呼,声音很远但他听的却很清晰,是那丫头!他心里一惊,不假思索,循声飞身追出,后面四个悬棺紧追不放。
行出几十丈,云飞借着闪光清楚的看见白晓凤和情柔,情雪均被那蚕丝韧网缠裹在棺椁之上,左近封三少的前面,云烟已经被一张大网网住娇躯,而且在封三少的鬼笑声中,云烟已经惊叫着被带上半空。
云飞大骇,飞起身疾出软剑意欲割破那张裹着云烟身体的大网。
云飞身形刚起,那悬棺的韧网上突铃音大噪,倏然一个疾收,棺盖一张之间,云烟竟被拉入棺中,棺盖一个闷响,死死地关上,只露出了云烟白衣的衣角。
这一下戳痛了云飞的心脏,他就似飞天蛟龙一般疾掠而出,能装在他眼里的只有如雪般的白衣一角。
那悬棺鬼笑着飞悬而去——
云飞纵起直追——
忽然身后铃音贯耳,那四个飞出铁索的悬棺均收索撒出玄铃大网,向云飞罩至。
云飞忙挥软剑割去,那网绵软坚韧竟割他不断,软剑也被紧紧缠住,另一张大网也同时裹住云飞的半个身子,悬棺怪笑声中后悬飞出,云飞被带上半空,另外两个悬棺一上一下向云飞大力撞来,同时尖啸声不绝,随着蓝幽幽的鬼火荧荧疾闪,那“飞天夺魂青蛇弩”已经如雨般发射而出——
同一时刻,另一边忽听得骆洪熙一声痛苦的沉哼,另外四个悬棺早已经张开来挂满七彩玄铃的大网,将骆洪熙裹起半空,骆洪熙已经被大网拖出很远。
云飞此时无法躲避,他只有拼死一搏,眼见那抓走云烟的悬棺已经悬飞远去,眼前鬼火夹着暗器如嚣云般滚滚卷向他周身,死亡就在呼吸的一瞬间。
云飞忽然热血上涌,暗运内功,双手霎时迫出两股强大的气流,将那两张韧网后的悬棺一拉而起,向另外两个悬棺撞去,就听得轰然两声硬响,四个悬棺重重撞在一起,四下旋飞出去,蓝火暗器遇到云飞周身的气流竟然倏然灭尽,暗器消逝无痕。
云飞刚转身,另两个悬棺早已挡在他身前,悬棺中发出惊异的叫声:“这小子好深的内功,我们要加小心才是。”
封三少突然捏唇一声啸音,叫道:“既然抓到那个美人,就不要恋战,扯呼!”
那虎头兽面悬棺是“十四悬棺”之首,赫然间发出一个啸音,率先带着白晓凤悬飞而去,另外的两个悬棺也带着情柔情雪随后紧跟,接着是那四个网住骆洪熙的悬棺也带着骆洪熙,怪笑声中眨眼便均消失在风雷之夜。
云飞纵起身形,也不理面前的两个悬棺,直追出去,被撞飞的四个悬棺也重整旗鼓,向云飞身后迫近,六个悬棺围在云飞左右,韧网和飞索,外加‘飞天夺魂青蛇弩’交替攻出。
云飞脚踏悬棺飞身闪躲,如魅影幽灵般迅捷,剑湛青寒银粼,长衫飘逸如风,穿跃在满天飞棺之间,耳中似乎听见白晓凤的呼声:“姓莫的!不要担心我,他们不敢把我怎样!快去救云烟妹妹!”
提到云烟,云飞急火攻心,虎目中已经放射出两团怒火,他杀心立起,突然身形向下一个旋落,软剑暴绽银粼,向悬棺底的空洞刺去。
他的身法奇快,倏然变招,那被攻的悬棺已经吓得一声惊呼,“咔咔”机括声响,棺底的空洞居然被死死封住,云飞暗恨一声,折回身快步穿出,向前紧追,身后又是暗器尖啸声不绝,云飞飘身闪躲,闪电光下,已经追至那些悬棺的身后。
白晓凤又是一声呼叫:“姓莫的!你要小心!”
风中传来封三少的狞笑声:“师妹!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今晚就是姓莫的死期,看在他曾救过我的面上,我会赏他个全尸的。哈哈哈!——”
白晓凤似是在骂封三少,但已经听不清晰,因为面前突然炸出一片火光,抓住骆洪熙的四个悬棺其中的三个挡在云飞身前,后面的六个悬棺也接踵而至,前后夹击,霎时间,随着啾鸣刺耳的尖啸,毒烟和蓝火裹着疾雨般的暗器卷成两股死亡的阴风,已经把云飞整个吞没。
云飞刚纵起半空,身上便炸燃起一团蓝幽幽的火蛇,接着身子连中数弩,向后跌出——
他的身子还没着地,四道飞索盘旋飞到,一起卷住了云飞的双手和双脚,他手中的软剑已经被另一个飞索卷去,他的身子已经被平空拖起。
云飞意识模糊,似要失去知觉,他呆呆的望着夜空,闪光和他身上的蓝火交相幻闪,诡异森森的一切似乎已经静止,但又怎能静止?
因为心里还有牵挂!
封三少狞笑一声道:“虎头鬼老大!我本来答应姓莫的赏他个全尸,怎么你们兄弟四条铁索捆住他手脚莫非要来个四马分尸吗?哈哈!那样倒是精彩的紧!”
接着是那虎头老大竦骨的声音道:“封三少!你是不是好久都没看到这样的好戏?”
封三少摇头道:“不是好久,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过!”
那虎头鬼老大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看?”
封三少狞笑:“那是不是很残忍?”
虎头鬼老大一阵鬼笑。
骆洪熙咬牙骂出声来。
白晓凤早已经泪雨纷飞,她娇叱一声道:“你们若敢对他下毒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虎头老大冷笑道:“白姑娘!你若怕血腥可以闭上眼睛不看。”
封三少又一阵令人作呕的奸笑。
白晓凤咬碎银牙欲恨无声,欲哭无力,她连连大声叫着:“姓莫的!你快给我醒醒!你快醒过来——”
此时风雷愈紧,掩盖了白晓凤悲恨欲绝的呼声——
一声霹雳疾闪过后,情柔和情雪同时惊叫出声,四个悬棺各占一个方位,踏地疾分,四条飞索同时绷紧,云飞的身体被平空拉起数丈高,白晓凤几乎便要昏厥过去,残忍可怕的一幕即将发生。
闪光瞬逆,雷声落地,一阵疾雨随着冷风旋卷而下,雨滴稀铎有力,击在云飞的身上,蓝火早已熄灭,云飞染血的长衫被冷雨打透,渐渐的耳边似乎听见白晓凤急切的惊呼声还有骆洪熙痛苦的喊叫。
“十四悬棺”桀桀不止的笑声,封三少冷嘲讥讽的声音,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视线越来越清晰,他仿佛看见了那悬棺上露出的一角白衣。
云飞一个激灵,神智倏然清醒过来,手脚怎么奇痛无比?
他忽然惊觉手脚被飞索捆住,四个悬棺已经蕴力齐出,云飞身子忽然一热,一股气流直冲身体内的奇经八脉,暗力源源不断似江海翻起滔天巨浪,一流胜一流的席卷而来,他手脚徒生神力,四个悬棺在半空瞬间停滞,其中一个悬棺中发出惊叹:“这小子的内功怎么这么高?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那个虎头老大疑声问道:“封三少!这姓莫的小子是哪个门派的?我的四个兄弟神力惊人,怎会对付不了一个他?”
封三少紧皱眉头,摇头道:“我也不知他的底细。”
白晓凤突然娇声喊道:“姓莫的!你醒了吗?你千万不要有事!云烟妹妹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话音刚落,一道雳闪划过天际,惊雷声震四野,风愈狂,雨愈疾,闪光一瞬消逆后,便听云飞突然一声大喝,随着喝喊声,他的周身突然卷起一团气流,竟是“魔猿老妖”铁潇侯传他的“玄天真气”,生死危机时刻,突然迸发出来。
他的血衣大氅膨然鼓起,中在身上的“飞天夺魂青蛇弩”全被这股气流冲出体外,四下飞落,紧接着又听“咔嚓——”声响,他手脚四道飞索竟被齐齐挣断,四个悬棺传出惊恐之声瞬间便消逆在雨夜中,过了许久才隐约听见沉沉撞地的声音。
封三少已经吓得呆住——
云飞身形一个飞旋单脚一落地便腾空而起,踏着悬棺疾驰如飞,白晓凤奴仆由悲转喜,大声呼叫着,骆洪熙也惊喜的喊出声,随着封三少的惊呼,云飞已经飞越过所有的悬棺,那露着云烟白衣的悬棺在最前面,云飞一个倒转,稳落平川,第一个面对的就是它,第一个要追的也是它!
云飞一落地便将血衫大氅甩下,露出紧身短装,身上斜背着的一个布包露在闪光之下,云飞一回手,布包拿在手中,他紧盯着那飞悬而来的悬棺,两眼透出利剑一般的精光,风雨雷鸣之夜传出一声龙吟绕耳,闪电下一道紫光划过夜空,紫气裹着强大的气流斫向那飞悬而来的悬棺。
“轰隆!”一声巨响那悬棺被紫气一劈两半——
碎木粉飞中,云烟的娇躯从空中落下,云飞上步单臂接过,云烟早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众人已经目瞪口呆傻了一般
封三少惊呼一声:“那个是——”。
随着那悬棺的碎木四下飞散间,从棺中落下一个身形高壮的长发怪人来,他身子一落地便大吼一声:“你还我的悬棺!——”
他发疯一般迎面向云飞冲来,怪人食指簸张,刺耳啾鸣声中,飞射出一大团幽幽蓝火,蓝火中便是那“鬼域堂”的暗器“飞天夺魂青蛇弩”。
云飞抱着云烟,飞弩已经带着毒烟腥气迎面袭来,云飞绝不会让那些飞弩射在云烟身上,他冷哼一声,双眸爆射冷焰,大喝一声紫绸和闪光交织互映划过雨夜寒空,“夺命十三式”起手第一式“一点寒星”席卷着强大的气流,向那怪人裹去。
那“飞天夺魂青蛇弩”已经欲射中云飞和云烟的身体,便被那股紫气卷起按原路迫回过去,便听一声惨叫,那些“飞天夺魂青蛇弩”一个没少,全部射在那个长发怪人自己身上,他在惨叫声中,被那股气流裹起半空,摔出数丈外,再无声息。
接着来到的就是那虎头老大的悬棺,白晓凤就被他的韧网缚在他的悬棺上,此时的一系列变化早已经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云飞瞬息未停,踏地又起,迎着那个虎头鬼老大的悬棺又挥出一剑,紫气划过悬棺上的韧网,那虎头鬼老大忙驾驭悬棺疾退出数丈,悬棺上的韧网已经被云飞的剑割破,白晓凤从悬棺上滚落下来,她刚稳住身形,云飞便已经抱着云烟飞身落在她近前,白晓凤正自惊异间,云飞已经把云烟推到她怀里,轻声道:“白姑娘!麻烦你照顾我妹妹!”
白晓凤轻“阿!”一声证道:“你妹妹?——”
云飞早已经飞掠而出,迎面来的是网着情柔和情雪的悬棺,云飞飞身从两个悬棺中间穿过,一过之间,紫光又现,随着韧网上铃声碎响,裹着情柔,晴雪的网也被割破,两个娇娃惊呼一声脱落在地,快步跑回白晓凤身边。
云飞脚步不停,穿过那两个悬棺他借着闪光便已经看见骆洪熙的身影,他正被一只大网拖拉在地,满身是血污和泥水,云飞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一剑劈出,那拖拉着骆洪熙的悬棺正迎面悬来,一时躲闪不及,被那股紫湛湛强大的气流冲过,“轰隆隆!”一声巨响,悬棺被劈成两半。
里面的人居然没有叫出声,也不见人影落地,悬棺分成两半残碎不堪的烂木飞散在地,闪光下,两堆碎木夹裹着两半血淋淋的尸体。
那虎头老大的悬棺倏地停住,他惊叫一声:“你杀了我的两个兄弟!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莫不是——”
云飞已经把骆洪熙身上的韧网割破,将他救起,骆洪熙一身伤痕痛楚,此时依是愤恨不休咬牙大骂不止。
封三少惊恐万分,他强稳着狂跳不止的心,咽了口口水,喉咙中似是噎了一块骨头,他大瞪着鬼眼惊叫道:“那把剑就是‘紫玉青虹’?你莫非就是那个‘紫玉青虹’新剑主叶云飞?”
“封三少!——”云飞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鼓,他不自禁倒退几步!他已经感觉到云飞周身那股无形的杀气,冷入了他骨髓,他激灵灵打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那道紫气就要割断自己的咽喉!
云飞道冷冷的道:“我本来不想杀人!是你逼我出手的,因为你抓错了人,只要我叶云飞还有一口气在,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妹妹!”
封三少喉中怪响:“你——果然是叶云飞?”
这时,白晓凤娇声呼道:“你真的是叶云飞?云烟真的是你妹妹?——”
骆洪熙也一声叹怨:“小叶子!你瞒得我好苦!原来是你这小子——”
云飞道:“七哥!不管我是姓莫的也好,叶云飞也好,小叶子永远都是你最好的兄弟!”
封三少鬼眼一转突然大声道:“虎头鬼老大,你们大家一起上,杀了叶云飞,夺到‘紫玉青虹’拿到赏金,十四悬棺就真的升官发财了!”
话音未落,后面怪吼连声不断,有六个悬棺同时向云飞围拢过来,那虎头鬼老大,狂叫一声:“老子亲自来!”
说罢悬棺腾空悬起。
“嘎吱——”声响从棺椁中急射出两道铁索!扫向云飞,同时另六个悬棺也同时将韧网和铁索一起撒出,云飞不能躲!他根本没有躲避的念头!
他猛踏步直取那虎头老大的悬棺,手中紫气化成一条紫色的巨龙,盘旋天际,便听一阵削金断玉之声,霎时韧网和飞索尽被紫气割成碎屑。
云飞又一声暴喝,一剑劈向虎头悬棺,那虎头鬼老大,忙一个飞旋倒转,躲过了半个身位,随着一声巨响,虎头悬棺也被云飞的剑劈开一角,悬棺棺盖突然大力飞出,向云飞撞来,紧接着那虎头鬼老大,从悬棺中一跃而出,怪吼着向云飞扑来。
云飞一个轻纵已经落在那棺盖上,他借力纵起,迎着虎头鬼老大又使出一式“细雨飞虹”,紫练似已将闪电都迫得青寒袭骨。
那鬼老大食指簸张正欲发射出“飞天夺魂青蛇弩”,云飞的剑便已经来到,气流卷起一股强大的狂飚,便听一声震耳的炸响!那虎头鬼老大的暗器还没发出手,便被气流冲撞得在他自己的怀中炸响,蓝幽幽的火舌烧遍他的全身,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虎头鬼老大带着一身蓝色火焰,被气流冲飞出去,惨叫声瞬间消逆在凄冷的风雷雨夜——
“好厉害的‘紫玉青虹’,老大被杀死了——老大死了!——快逃!——快逃!—”
群魔无首,霎时间惊叫声不断,另外十一个悬棺不辨方向,相继狂逃而去——
封三少吓得仓皇逃串,云飞一个起落挡在他身前,紫韵直迫封三少的眉睫,封三少惊呼一声倒退数步,险些滑倒。
闪光下云飞的眼神更加可怕!
“封三少!我和七哥曾经救过你的命——”云飞的声音令封三少肝胆俱颤。
他体弱筛糠,颤声道:“你——你是救过我!但我,我也是被迫无奈,因为我是‘逍遥派’的弟子!我若想活命,就要听从赖峰大师兄的命令!可是!我不能不想着活命!有谁不想活着?”
云飞叹道:“封三少!谢谢你!”
“哦?”封三少一怔:“谢我——?”
云飞冷冷的道:“谢谢你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种人,你这种人怎么会那么命大,被蛇怪吞进腹中居然还能活命?老天居然会让你这种人长命百岁!我现在才明白,不怪老天,是因为你们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自己在不择手段的活着,就连老天都管不了你们。”
骆洪熙突然骂道:“他娘的!老天不管,老子管!封三少!你想杀老子!但凭本事,老子虽然受了伤,但老子还是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如果你打赢老子,你尽可离去,如果你没那本事,嘿嘿!那你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了!”
封三少脸色铁青哆嗦着嘴唇一时难以对应,他似乎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云飞突然道:“你走吧!——”
封三少怔怔一愣:“你不杀我?”
云飞道:“你这种人的血会脏了我的‘紫玉青虹’!你回去告诉你师父轩辕老怪!我叶云飞一定会亲自去找他!你让他安安心心的等着。”
骆洪熙叫道:“小叶子!你真要放了这个狗贼!”
云飞突然转过身,走向白晓凤。
封三少喘着粗气倒退几步,突然转身撒腿惶惶逃去,风雨中他还能隐隐听见骆洪熙的骂声。
白晓凤呆呆的望着云飞的身影,还有他手中泛着紫韵的宝剑,她紧抱着昏迷的云烟,冷雨冰激着她薄颤的朱唇,荒野凄寒的雨夜,闪光耀映着两个清尘绝世的美女,一个昏然不醒,一个梦醒之间,如果真的是梦,又何必要醒?
醒来又能怎样?是多了一分欢乐?还是徒添了一分痛苦?
白晓凤紧贴着云烟的额头!微颤着她冰冷的薄唇喃声念着:“你妹妹!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云飞已经听到她在说什么,他没有回答,走到近前抱起云烟,云烟依旧昏迷,雷声又从天边滚过头顶,寒风冷雨早已袭透如雪的薄衫,击在她美艳苍白的俏面上,云飞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他的心突然好痛!
**********
转过一个山坳,隐约便见路边竟有一个茅庐,几人忙赶至茅庐之中,茅庐破旧不堪,早已无人居住,
云飞选择个干净之处,把云烟放下,外面风狂雨胜,荒野之中难得有间草庐可遮挡风雨,云烟还是昏迷不醒。
云飞轻叹一声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含蓄深邃,忧郁中带着桀骜清冷,白晓凤目若悬珠,暗放秋波,痴痴的望着他的眼睛。
她似乎在猜测、揣摩他的心思,想要读懂这个男人的内心!
白晓凤幽幽的叹道:“你是‘紫玉青虹’剑主!我师父要找的人就是你?”
云飞点头道:“所以白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和在下有任何瓜葛,免得受到牵连。”
白晓凤苦笑一声,似出尘的清莲,既不染尘又为何要暗自微颤涟漪?
心海可否有风吹来?
白晓凤读不懂他,就一定会问出,她柔声问道:“你既然是云烟妹妹的哥哥!那你为何又要说那句,如果她真的是你妹妹就好了,难不成你们——”
云飞突然道:“她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白晓凤又看到他那双郁酷的眼神,暗藏忧恨,白晓凤芳心不免一跳,如果不是因为这双难懂清澈的眼神,一向清高冷艳的“五剑魂”白晓凤怎么会对他暗许芳心?
女人的心思是细腻的,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女人说出的话有时更是耐人寻味,尤其是遇上让自己为之心跳的男人。
白晓凤幽怨的说道:“可你竟然对她隐瞒身份,让她误会你是姓莫的,让她对你心生爱慕,甚至让她为你抛生弃命,你是怎么做人家的哥哥的?”
云飞心又猛地揪痛一下,他低下头,右手轻轻抚着左手腕上那方丝帕,那是云烟亲自为他系上的,那时他是姓莫的,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也永远成不了姓莫的,他紧咬嘴唇沉声道:“我本想和她相认的——”
白晓凤苦笑道:“可当你知道被她误会,你就已经没办法和她相认,你怕伤她的心,所以你一直瞒着她!可是,就这样错下去,云烟妹妹岂不是更痛苦?”
云飞决然道:“所以我请各位为我守住这个秘密,等出了幽冥谷口,姓莫的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我想这个死丫头会把姓莫的忘了的。”
白晓凤轻叹一声:“但愿如此。”
骆洪熙长出口气道:“真他娘的麻烦!小妖精!这回你有机会了。”
白晓凤面泛红霞愠道:“你的事还没说完呢~!怎样?究竟是愿不愿意讨老婆?”
骆洪熙一下跃起二话不说推门跑了出去,情雪忙娇呼一声道:“骆大爷!外面正在下雨,莫要着凉了!”
白晓凤轻笑出声,情柔在一边暗自幽叹了一声,红颜命苦,幽叹为谁?
谁又在雨夜中暗泫忧苦?谁又能解谁的心声?
雷雨稍歇,夜风依样清冷凄寒,昏迷中的云烟突然娇咳一声,白晓凤喜道:“她要醒了!”云飞蓦地起身走出草庐,白晓凤望着他的背影摇头轻叹。
骆洪熙一个人坐在门边的檐下,云飞也跟过来坐下,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雨夜风潇潇,江湖路漫漫,英雄铁胆豪情,顶立于天地之间,却又如何能争脱儿女情长的牵绊?
骆洪熙突然道:“小叶子!你妹妹到现在都没醒,怕是受了惊吓!鬼域堂这些个狗杂碎真是该死!不怪你出手那么狠!”
云飞叹了一声幽幽的道:“她从小就被那条大蛇吓坏了,所以胆子很小,我本来答应过我义母从不杀人,可是,当我看见她受到欺负,我就会发疯,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死丫头!她比我的命都重要——”
骆洪熙一拍他的肩头似有顾虑的说道:“你妹妹她会忘了姓莫的吗?”
云飞漠然道:“我想会的。”
骆洪熙叹道:“如果让她知道姓莫的就是你,那她不知会怎样恨你!你小子真是有些过分。”
云飞黯然道:“如果被这死丫头知道,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理我,她想恨就让她恨吧!”
这是草庐内竟传来云烟微弱的呼唤声:“姓莫的——姓莫的——”
云飞心一颤,蓦地低下头来,沉声道:“七哥!你说我是不是个混蛋?”
骆洪熙怨道:“我看你简直是混蛋透顶!”
他说罢“嗨!”了一声,起身进了草庐,云飞没有动——
草庐内传来白晓凤的叹息声:“姓莫的!你为何不进来应一声,云烟妹妹头很烫,想是受了风寒,她还是昏迷未醒。”云烟的呼声渐渐微弱,云飞依然没有动,凄冷的风雨已经冰透他的心弦。
“白姑娘!拜托了——”
白晓凤幽叹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云飞目送远方,沉寂漆黑的雨夜,他仿佛看见“幽冥谷”中的伊人那幽怨的眼神,如果被她知道有一个叫白晓凤的女人就在她的意中人身边,她会怎样?
阳光终于穿透冷冷清清的晨雾洒进草庐中。
云烟昏迷了一夜,也说了一夜的梦话。幸好有白晓凤和情柔情雪在身边悉心照料,等她苏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云烟坐起身,头痛欲裂,娇躯发软,她四下环顾,细若蚊音的问道:“白姐姐!这是哪儿?”
白晓凤轻笑着过来搂着她的香肩柔声道:“是姓莫的救了你,你昨夜受了风寒,一直昏迷到现在,还不停的说梦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烟紧咬朱唇微微摇摇头,大瞪着眼睛看着她,听她说出,白晓凤叹道:“你在不停的叫姓莫的!”
云烟晕上双颊忙摇头道:“白姐姐取笑我,我怎会叫他?”
白晓凤收敛笑容正色道:“云烟妹妹!你能把姓莫的忘了吗?”
云烟勉强一笑道:“我本来就没有想过他,白姐姐你可不要吃醋!等出了幽冥谷口,我就会回到‘比剑山庄’我不会再和他见面的。”
白晓凤点点头笑道:“那样就好,你可不要食言呀!”
云烟浅笑一声,蓦地低下头没有说话,白晓凤看着她心里暗叹一声。
情柔和情雪准备了一些吃的端到云烟面前,云烟摇摇头道:“我吃不下!谢谢你们照顾我,天晴了,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她说罢站起身来刚走出一步便娇呼一声,半跪在地上,白晓凤忙上前扶起她切声问道:“云烟妹妹!你身子虚弱,不吃些东西,怎么有力气赶路?”
云烟摇摇头还是勉强站起,但脚一软又痛叫一声坐在地上,情柔突然叫道:“云烟姑娘的脚好像受伤了!”
白晓凤这才留心去看,云烟的右脚踝已经青肿起老高,疼得她香汗尽染桃腮,白晓凤面现难色叫道:“姓莫的!这该如何是好!”
云烟突然叫道:“你不要叫他——”
白晓凤一怔间,云烟已经咬着银牙吃力的站起,她玉手轻理云鬓,擦去汗水,轻笑道:“我现在没事了,我可以走了。”说罢回身一瘸一拐的走出草庐。
云飞一夜没睡,就守在门外,云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竟然没有看他一眼,云飞也没有动,没有说话,他们就像是极其陌生的两个人一般。
云飞的眼神很痛苦,声音却冷似冰霜:“我们赶路吧!”
白晓凤娇低的声音道:“云烟妹妹的脚受了伤——”
云飞突然道:“不要管她!”说罢径直大步奔上泥泞的小路。
白晓凤微一迟疑,愠道:“你怎么这么狠心?”
云飞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此时的他不能不狠下心肠,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管住自己会露出云飞哥哥的身份,他要等,等出了幽冥谷口后,等云烟准备回‘比剑山庄’的那一刻。
白晓凤突然对骆洪熙说道:“你们以前就认识?”
骆洪熙“哦?”了一声回问道:“小妖精!你到底要想说什么?”
白晓凤道:“你一定看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骆洪熙一脸坏笑道:“当然看见过!不过——嘿嘿——”
白晓凤急问道:“不过怎样?”
骆洪熙笑道:“他丑的很,简直就是个丑八怪!哈哈——”
说罢起身追赶云飞而去。
白晓凤哼了一声,也带着情柔,情雪出了草庐。
阳光明媚柔和,小路却泥泞难行。
泥泞的路一步一滑,就似坎坷的人生。
云烟吃力的走在前面,小路边泥泞光滑的枯草上,留下了她坚定的足迹,她一直在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无声的忍耐,无声的暗泣,身上的痛苦会比心里的更痛吗?
云飞望着她的背影,心似针扎,晨雾霏微中,她的身影是那么虚弱无助,白衣轻飐,孤影孑芳,凉凉的一阵雾气拢来,如雪的白衣在云飞眼中已经变得朦胧似幻,白茫茫一片,云飞居然看不清晰。
一条清溪把小路拦腰截断,溪水潺潺穿石烁乐,映在清波上的佳人丽影,心海上的涟漪又为谁荡漾?
是不是已经随着无情的流水,飞波碎玉,残破不堪的逐流而下,又不知漂去何方?
云烟痴呆呆的望着溪水,她俯下身,玉手轻挽溪水,冰冷的溪水寒激入骨,她竟不觉凉意。云飞来到她身边,溪水中映出两个身影,云烟痴呆呆的望着溪水中的影子,玉手不住的轻轻划动水面,涟漪荡起,两个人影融在了一起,让人看起来分不清,或许在他们心里从来就没有分清过。
白晓凤突然道:“看来我们要过这条小溪,云烟妹妹!你还行吗?”
云烟轻应一声喃声道:“我没事!”说罢又起身形,但是起了又起,最后还是娇呼一声,蹲在地上,白晓凤忙近前疾声道:“云烟妹妹!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死撑什么?我来扶你过!”
云烟漠然的摇摇头道:“大家出了幽冥谷口就会分别,好歹都要分别,不如就在现在分开好了,你们先走吧!我随后跟上。”
白晓凤微微一怔,抬头看看云飞,云飞竟起步便欲越过小溪,白晓凤叫道:“姓莫的——”云飞一下站住,身子微颤着,没有回身。
白晓凤抱住云烟的娇躯切声道:“云烟妹妹!我们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我来扶你大家一起走。”
情柔和情雪也过来帮着扶起云烟,云烟咬着朱唇,忍痛站起,笑道:“谢谢你们了,我不想连累大家,我还行,我自己走——”说罢又吃力的迈出步子,云飞侧目望着她,心痛如刀割,他突然想起在京城断柳林中那个场景,云烟说过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哥!——我扭到脚了——”
“还是小时候的诡计,故意说扭到脚,好让哥哥背,我才不上你当。”
“哥!——我真的扭到脚了——”
“是不是让哥哥背你?”
“是!你背我!”
“死丫头!你真的扭到脚,还死撑,等着哥去背你。”
“别过来,哥!——”
“你想干嘛?”
“哥!你再蹲下,我想看看你蹲下等着我时的背影——”
“死丫头,我算怕了你——”
“哥!你还有一句话没说!”
“什么话?我忘记了。”
“不对!错了!”
“傻妹妹,你还来不来,哥哥的脚都酸了。”
“对了,就是这一句——”
“死丫头——”
断柳林中欢快的笑声仿佛还在云飞耳畔回旋,他此时竟情不自禁的俯身蹲了下来,云烟突然怔住——
她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背影,娇躯竟不住的颤抖,孩提时常调皮耍戏云飞哥哥的那句话又回响耳边——
“哥!你蹲下,我想看看你蹲下等着我时的背影——”
那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云烟呆立在风中,痴痴的凝望着,薄唇微启,欲语无声——
白晓凤轻推了她一下道:“姓莫的要背你,你还不快过去?”
云烟没动,美眸中倏然噙满泪花——
风中突然传来云飞的一声叹息:“傻妹妹,你还来不来,哥哥的脚都酸了。”
云烟娇躯一震,眼泪泫然滚出——
云飞说出那句话后,突然才醒悟过来,他咬牙暗恨,自己为何要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明明已经狠下心来,为什么会这么管不住自己?
云烟已经挪着伤腿一步步向云飞走去,她眼中的背影早已模糊一片,但那句话她怎能听不出?
白晓凤和骆洪熙等人都心下暗自叹息,他们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孩提时发生的故事,但云飞那句妹妹叫出,白晓凤怎能看不见云烟潸然滚落的泪水,云烟的心此时又会怎样?
云烟已经慢慢地走到云飞身边,玉手轻轻搭在云飞的肩头,云飞把她背起,云烟泣泪如雨,娇音如诉:“哥!真的是你吗?”
云飞突然道:“死丫头!不要把鼻涕眼泪弄到我脸上,脏死了!”
云烟一咬朱唇,闭上眼睛,珠泪无声滚落,云飞踏进小溪中,溪流漫过脚踝,他竟不知凉意,云烟幽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底:“为什么你不是姓莫的?为什么又是你——”
云飞心里一阵揪痛,他没办法回答她,他又要怎样来回答?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要加个又字?
云烟突然竟“咯咯!”的笑出声,笑声更让云飞心碎,云烟笑着竟已将朱唇咬出血丝,她幽幽的怨道:“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该死的老天爷——”
云飞的声音低颤:“不要怪老天爷!要怪就怪哥!全是哥的错!
云烟不在说话,云飞已经趟过了小溪,骆洪熙等人也相继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白晓凤垂眸不语,骆洪熙摇头轻叹。
云烟突然轻声细语的说道:“放我下来——”
云飞道:“死丫头!你受了伤,就让哥背你走,哥会把你一直背回‘比剑山庄’。”
云烟又说了一句:“放我下来——”
云飞道:“不要吵——”
云烟突然大声道:“叶云飞!你这个大傻瓜!你放我下来——”她用力的捶打着云飞的前胸,云飞任由她捶打,依是在向前走,云烟用力的挣脱下去,大声叫道:“你转过身看着我——”
云飞居然没勇气去看她,他的心在泣血。
云烟泣语幽咽:“你为什么要扮成姓莫的不和我相认?我为什么会这么傻?明明是你而我居然看不出来,我以为真的会遇到一个肯为我抛生弃死的人,可是世上除了你这个大傻瓜外,还有谁能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不是那个姓莫的?你戴着这个假面具来蒙骗我,你看我的笑话——天底下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为什么欺负我的人总是你?你还不把那个假面具摘下?——”
云飞木然的伸手去摘人皮假面,白晓凤芳心不免一跳,云飞将人皮假面除下,露出英俊的面容,白晓凤已经痴痴的呆住,情柔,情雪各自心下幽幽暗叹。
云烟盯着云飞的脸,慢慢摇头恨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说罢疾步抢出,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云飞一把扶住她,云烟死命的挣脱,哭着恨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云飞痛苦的说道:“死丫头!哥不是有意要瞒你,哥是有苦衷的——”
云烟不理,挣脱开他的手,自顾向前奔出,云飞无奈,伸指点了她的睡穴,云烟软绵绵的倒在云飞怀中。
云飞将她背在身上,迈步而出——
就在云飞背起云烟的一霎那,白晓凤突然看到了云飞眼中滚落的泪水,她不免心弦为之一颤,那滴泪流自那双清澈无杂的双眸,划落在那张英姿俊朗的面孔,白晓凤眼圈儿一红,朦纱盈眶,她禁不住娇声唤出:“小叶子!别难过,云烟妹妹慢慢的就会把此事忘了的。”
云飞没有说话,冷风吹干了面上的泪痕,又一滴清泪划落面庞,那是云烟的泪,让云飞心碎的泪,他心里暗暗念道:死丫头!不要恨哥!哥不是有心的——
骆洪熙紧锁眉头对白晓凤道:“小妖精!我想封三少早就已经把小叶子是‘紫玉青虹’剑主的事通知了你师父轩辕老怪,现在这个老狐狸一定带着很多高手守在幽冥谷口,我看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到了幽冥谷口,我们就成了敌人,我是一定要帮着小叶子的,你若是怕你师父追究背叛师门之罪,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小叶子的身边,免得引祸上身。”
白晓凤望着云飞的身影,痴痴的说道:“恐怕已经太迟了——”
人若太过痴情,就算面前是个泥潭也会义无返顾的跳进去,就算陷得难以自拔,又能怎样?就似喝了一坛酒,一醉就是一生,又似做了一个梦,一梦就是千年。
白晓凤传出一声幽叹。
云飞转回头低声说道:“白姑娘!幽冥谷口就在前面,你我道不相同,各为其主,不如就此别过,他日刀剑相向时,我不想看见白姑娘拿着剑站在我面前。”
白晓凤花颜微微一变,幽怨无奈的眼波飘在云飞的俊面上,她幽幽叹道:“我这把剑永远都不会在你面前拔出,小叶子!今日一别,你我的缘分是否就已经尽了?”
云飞突然点点头截然道:“尽了!”
白晓凤暗泪欲出,垂头紧咬朱唇柔声说出一句:“如此,后会无期吧——”
说罢转身慢摆衣裙,迎着潇风冷雾,潸然间痴情泪落两行,情柔,情雪默默黯然间相视一眼,随后跟出——
如此道一声缘尽,真的绝情的道出那句缘尽,心中可曾不忍?如此道一句后会无期,真的深陷爱河,后会又怎能无期?
白衣飘舞在雾霭霏微之中,风吹雾滚,霎时人影已杳。
人已别离后,深秋的风是否更加凄寒潇冷?云飞却觉不出那种孤凉之感,因为背上还有云烟那个死丫头——
雨后的路上很泥泞,云飞没有快行,风很柔和,阳光正欲穿破晨雾,淡淡的晨辉洒在云飞的俊面上,他心事沉沉却不是因为前方幽冥谷口的凶险之境,再凶再险的处境他也毫无惧意,他有一颗坚强的心,但那颗心唯独脆弱的地方就是害怕失去亲人。
他不怕强敌,不怕死,怕的就是从此被最亲的人冷落。
被亲人冷落的滋味又有谁能知道?
云飞背着云烟慢慢的走在泥泞的山路上,云烟在他身上轻飘飘的,他没有一丝辛苦疲劳,云烟又在他心里重重的,如果有可能,他愿意背着她永远这样一直走下去——
他喃声念叨道:“死丫头!你不会真的一辈子都不理哥吧?娘已经不认哥了,你若再不理哥!哥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你和娘不会那么狠心不要我吧?”
“哥——”云烟竟突然咽声唤出一声,几滴热泪又滴落在云飞的脸庞。
“死丫头——”云飞的眼泪突地泫然滚出,和云烟的泪合在一起,他开始笑,欣然的笑出:“你这死丫头,内功这么好,居然能冲开我点的穴道?——”
云烟的玉臂紧紧搂着云飞的肩头,她怨声幽咽的说道:“大傻瓜叶云飞!我和娘才没有狠心不要你,狠心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是我哥哥?你如果不是我亲哥哥该有多好——”
云飞心头一震,咬了咬下唇,抬眼望着朦朦天际,风已经把他的声音送去了远方:“死丫头!我永远都是你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