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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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鸿的尽快并不尽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快,起初认为最多两三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不知不觉得就拖过了一周,最后竟然过了半个月都没能回来。
他的电话却是每天都到,一开始是仍然担心崔婷的心情,后来慢慢得竟然似乎成了一种习惯,经常是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吃晚饭的间隙,给崔婷打个电话,将手机开成免提放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崔婷想拒绝,但又找不到好的托词,几次故意不接,路鸿就执著得一再的重播,整个过程她也并不安稳,折腾个几次她就也放弃了。
后来,也慢慢形成了一种模式,路鸿跟她讲话时,她就静静地听着,无非就是工厂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又遇到哪些头疼的事儿,等到路鸿说完了,她就开始讲自己的工作,营销想采取什么样的思路,具体的计划是什么,路鸿有时只是听,有时也跟她讨论。除了工作,两人都闭口不谈其他,崔婷是不知道路鸿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这种相处的模式,她心里还算能稍微踏实点。
因为路鸿的缺席,崔婷负责的项目暂时搁置了起来,她本来主动请缨想跟恒远再讨个项目做做,但跟老总反映过几次,也没得到个明确的答复,就心安理得的无所事事。日日按时上下班,倒也乐得自在。
就是时不时得就能在路氏遇到许云亭,自打那日校园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换来崔婷歇斯底里得一通发泄之后,她就觉得许云亭看她的眼神愈发得让人捉摸不定,远远得总是带着些欲言又止,到了跟前又好像看陌生人一样,变得面无表情。崔婷事后不是没检讨过自己,就算是有怨气也不该往他身上撒,有那个心想两个人开诚布公得说清楚,但想想两个人中间夹着的那些人,就又放弃。其实,有的时候,误会也是一件好事,误会有时也不失为消除麻烦的一种方法。
悠闲的日子因为好过也格外会过得快些。这天崔婷下班,刚出路氏办公大厦的大堂,就见一辆奔驰停在门口,始终站在车门边的司机一看崔婷,不声不响得拉开车门,路建安就坐在车里冲她招手。此时,想躲也没办法,崔婷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阿鸿跟我说你在路氏帮忙,就想来看你。”路建安对崔婷一直很好,其实崔婷知道,路建安根本没必要这么对自己,之前算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现在妈妈早已经不在了,她又是几乎害得他倾家荡产的人的女儿,仇人见面该分外眼红才是,但路建安对崔婷的关怀却似乎始终没变过,这让崔婷心中内疚不安。
“该是我回去看您才对。”崔婷小声的回答。
“你去看我,我来看你,不都是一样的。自家人,哪儿来的那么多计较。”
“叔叔,我……”崔婷想跟路建安说,不要对自己这么好,她也想跟路建安说,路鸿告诉了她一些话,她要谢谢路建安对母亲的照顾,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婷婷,我们就去吃你最爱的上海菜好不好?”
崔婷无所谓,点头答应。司机在后视镜看到路建安点了点头,也不再问到哪儿,直接就启动了车驶上公路。
“瞧你,工作很忙吧,比我上次见你,又瘦了好多,脸色也不好。”路建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崔婷话语间的迟疑不决,只是看着崔婷略显发黄的脸色,充满了担忧。
崔婷下意识的摸摸脸颊,表现出无所谓得笑着:“这几天正巧遇着本不错的书,每晚看到比较晚,睡得少了,所以脸色差了些。我身体很好的,平时也注意锻炼。我挺好的。”
“恩,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的照顾你,但并没有做到……”
“叔叔,我长大了,能够自食其力,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您不用为我操心。”崔婷并不想路建安再为母亲临终前的交代而对她如何如何。
“好,好,你们都长大了,做父母的都盼着这一天,只可惜你妈妈没能看见。”路建安似乎被触动了,不知怎么的总是提到母亲,崔婷对着他的有感而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叔叔,找我有事儿?”崔婷只得小心翼翼得岔开话题。
“咳,瞧我,真是老来无用,说了半天也说到点子上。小雅要结婚了,这就要开始筹备婚礼的事情,她想请你给她做伴娘,也帮着出出婚礼的主意。”
崔婷愕然,她如何也没想到路雅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而且还把路建安抬出来做说客,但她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的。只是此刻对着路建安,拒绝也得委婉些:“我只怕是不合适,对于婚礼也没有经验,而且给路雅当伴娘也不太合适,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来……我站在台上……不太好。”
“谁说的,你们是姐妹,有什么不好的。”
“我……”
“婷婷,小雅不敢自己来跟你说,就是怕你拒绝她,所以昨晚上拜托了我一晚上,一定要让我把你请到,她说,她真的很高兴能有你这个姐姐,她的婚礼,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崔婷明白了,路雅并未将她和许云亭的过去告诉路建安,要不然路建安应该不会这么来劝自己。崔婷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和许云亭的过去告诉路建安,以此为借口推掉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礼,但想想似乎也并不合适,把那段过去拿出来做挡箭牌,是不是会被人误解她至今对许云亭还有意思呢。但是不说这个,自己又能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呢。
就在这来来回回的挣扎迟疑不定间,已经吃完了一顿明明丰盛却食不知味的饭,后来路建安又跟崔婷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她住在路家的那两年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路建安对她母亲的思念,多数时候,崔婷只是听着。直到被路建安送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崔婷仍然没有把拒绝的理由想好。
回到家之后,呆坐了不知多久后,路鸿的电话如约而至,只是这晚,崔婷更多的时候都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