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司空萌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早上教平儿学舞，下午去紫青那儿，玩到傍晚回家睡觉。小白狐狸也天天都跟在身边，平儿的舞艺还算有所长进，她虽然天资欠缺，但是却非常努力，也算是学的有模有样。紫青已经可以站起来做短暂的散步了，司空萌每天都会扶着他在花园里面到处走走，然后他就会坐到一旁，指点她如何打理他的花草树木。
    小童～小童～最开始的这个泛指，现在好像变成了紫青给他的专有称谓。
    今年冬季的第一场大雪，在这个下午，洋洋洒洒的开始了。
    司空萌冷的手都冻僵了，刚煎好的药一抖全洒在身上。
    房内的紫青听到响声忙从房内追出来。
    “小童，有没有烫到。”他忙用衣袖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前襟，一边上下检查着她。
    “我……我没事。”司空萌红着脸，忙护着自己的胸前。毫无预警的给他碰到了这么尴尬的地方，她也吓得有些结巴。
    “恩，对不起，我一时心急，冒犯了。”紫青看着她低着头，耳朵却全都红了，忙道歉，也觉得有些尴尬。
    “你去换件衣服吧，我去帮你拿件替换的衣服。”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紫青留下一句话，逃也似的走开了。
    司空萌脱着湿且粘腻的衣服，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紫青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这件事。自己虽然每次来这儿，都把胸裹上了，自己本来就胸小，应该感觉不出来吧。她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测试下是不是有些不自然。
    “喂，你这只色狐狸，不要看!”司空萌训斥着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小白狐狸，叫它转过头去不要看，居然面朝着镜子。
    岚一无奈的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悠哉的摇着狐尾。她的身体，他早就用那个晚上牢牢的印在了脑子里面。她的右耳下，有一颗黑痣。她的右腿跟臀部的交界，有一个颜色很浅的月牙形胎记。还有很多很多，他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小细节，他摇着尾巴，满足的在脑子里面回放。
    “小童，我拿了衣服来给你，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紫青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抱着以前家丁的衣服。
    昏黄的烛光下，一名娇小的少女披散着长发，站在巨大的铜镜前，细细擦拭自己的身体。她乌黑的秀发长及腰间，发尖轻触她浑圆微翘的臀部。
    紫青不能相信眼前，脚步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花瓶，碎裂了一地。
    岚一听到响动，警觉的张开眼，看到司空萌身后不知所措的紫青，眼睛直直的盯着司空萌，嘴张得好大。
    “岚一！不要！”司空萌还没反应过来，岚一幻化成人型，身后的长尾扫向紫青。紫青被扫到在地上，撞翻了身后的圆桌，一下子失去了直觉。
    “紫青！”司空萌也顾不上自己赤身裸体，飞奔过去扶起紫青，他嘴角流着血，好像没了呼吸。
    “岚一，你想要干什么，他还是个病人啊。要是紫青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司空萌冲着岚一大吼，毫不犹豫的低下头，为紫青做人工呼吸。
    “你在干什么！？”岚一箭步向前阻止了司空萌的脑袋。
    司空萌拍开他的手，贴上了紫青的嘴唇。
    她又节奏的往他体内吹入空气，边在他的心脏做按压。终于，紫青的恢复了呼吸。
    “岚一，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司空萌命令到。
    “我不要。”岚一鼓着腮帮子，别开去。
    “你在耍什么脾气啊，紫青会这样，你以为是谁的错？”
    “我没有做错，谁叫他看了你的身体。”
    “所以你几乎杀了他？”
    “谁知道他这个人类居然这么弱。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亲他啊。”
    “就因为你这莫名的吃醋，你几乎要毁了他。”
    “我们狐族的男人，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女人的。两个雄性之间，只有一个能活。我没有错。”岚一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固执，居然这么在意，完全不像是平常对于这些事很潇洒的摸样。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狐族的公主。”话还没说完，司空萌的嘴唇就被粗暴的掠夺。
    他的眼睛早已被愤怒和嫉妒染成血红色，一头银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与司空萌的黑发在夜风中纠缠在一起。
    岚一用两条长尾巴禁锢住司空萌，不让她逃脱，开始对她的唇舌攻城掠地。看着他为紫青说话，他后悔早该冲上去撕开紫青的咽喉。那种强烈的背叛感，夹杂着浓烈的愤怒，变成现在暴风般强烈的吻。
    司空萌的手被反锁在身后，无力反抗他的力气。她盯着他，不愿意屈服，牙齿用力的咬他的上唇，口腔间，一阵腥甜蔓延，岚一却没有躲开。
    司空萌的意志强求自己的清醒，但是身体却不自觉的越来越热，下腹瘙痒的难受。最终，她脚下无力，跪倒在岚一面前。
    岚一放开她，两个人都都喘着粗气，好像刚结束一场竞赛。
    “看吧，你根本不能拒绝我，这是我们一族的本能。”他将司空萌的头抱进怀里，在她耳边得意的说。
    “你走。”
    “你说什么？”
    “你走，不要再靠近我了。”司空萌推开岚一的怀抱，害怕的退到墙角。这不是她，她的身体完全不听她脑子的指挥，她的脑子一直对自己说不，但是身体却不能阻止的对他的一切起强烈的反应。她内心深处对他的渴望，让她觉得恐惧。自己到底是什么，自己真的喜欢岚一吗，还是只是本能的欲望。她变得不再想自己，她的改变，让她自己畏惧。
    “我们生来就是一对，如果你不面对，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司空萌看他的眼神充满恐怖，刺痛了他的内心。
    “我是人类，我是人类啊。你这只狐妖，不要再靠近我了！”司空萌冲着他大叫，抱着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
    “如果你想就这样逃避，我也不会阻止你，我会从你生命中消失的。”岚一淡淡的说。初冬晚上的风突然猛烈，吹开了黑木窗框。银白的月光，银白的头发，银白的肌肤，岚一像本来就来自那神秘的月宫，在风中迅速幻化成狐狸的形态，轻轻落在地上。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身后他等了十五年的女子，要说放弃谈何容易。但是只要她愿意，他将不再出现在她的身边。
    雪白的狐尾消失在门后，月光也恢复了往常的摸样，朦胧，像隔着雾气。
    三天后，当司空萌再次来到紫青的门前，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响动，房里的烛火立即就吹灭。
    司空萌缩回准备敲门的左手，看来自己今后是再也不用来这紫青府了。
    她放下怀中自己记录的他的病况的本子，转身回到了黑暗里。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紫青不理她了，狐狸走了，为什么她的生活被她弄得一团乱。司空萌开始低声啜泣，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
    隔天。
    “小白，小白！”司空萌惊醒。
    莫绝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喝着茶。
    “小白是谁？”
    仍然低沉却好听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司空萌警戒的说。
    “现在该到你做事的时候了。”莫绝言看向她，看来她的病完全好了。
    “月前，你的一只舞，吸引了桓德行金朔的注意，金朔素来喜欢风月女子，凡是各大红牌的场子，都要一一走遍。半个月前出阁的你的替身，他现在已经是她的常客了。如果不是你的失误，现在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而我也早就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那你把这个任务交给平儿不就可以了，何必在我这样一棵树上吊死。”
    “如果那个女人有这个能耐，我早就用她了。金朔的府中奇珍异宝无数，所以若非他特别钟爱的女子，他是不会随意接入府邸的。那个女人因为你，头晚引起很多话题，但是后面却差强人意。连第一晚为她一掷万金的司徒昊，不到五天，就出现在莳花馆，跟西域的花魁享乐。她现在虽然在金朔身侧，但是却从没金过金府。”
    “平儿她怎么都没有跟我说。”平日跟平儿的聊天当中，司空萌看的出来她对他的爱慕之情，只要她的话匣子打开，三句不离司徒公子。昨天还跟她说司徒公子给她买了蜜饯，带她去游湖，一脸的甜蜜，难道都是伪装出来的。
    “不过你现在还有个机会，这两天，是金朔每个季度例行的狩猎。狩猎讲持续两天，从今晚的晚宴开始。明天清晨出发至城外的森林，直到后天早上。每次金朔出远门，总会带着他的灵珠上路，带的随从也不多。你的任务就是盗走他的灵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又不会武功，想必很难。”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就从旁协助你。今晚在金府的宴请，是你吸引金掌柜的最好的机会。明晚，我会借故先走，留你一人在营地。金掌柜色急，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这时候，你只要拿这个，替换他的真灵珠，就可以了。
    莫绝言从怀里拿出一颗通体银白的珠子，放在桌面上。
    晚宴争宠诱金朔
    两个时辰后，莫绝言准时出现在金府外，从来都是一个人参加的莫绝言今天却带着一个女伴。
    芊芊玉手从轿子中伸出，司空萌一只小脚优雅的伸出了轿门外。
    “司空姑娘。”莫绝言温柔的唤她，她微微点头，优雅的行礼。
    他们坐在做靠近金朔的上座，对面是司徒昊，旁边的美女五官深邃，不是平儿。再往下世上官逸空，并没有带女伴，旁边站着仍旧一身黑衣的燚阳。还好司空萌带着面罩，没有被发现。远远的，紫青居然也坐在靠近门口的下座，司空萌忙转过头，他似乎很狐疑的正在往这边看。
    啪啪啪。
    坐在主座上的金朔三声击掌。
    “今日本掌柜很开心，除了看到我熟悉的朋友们，还有些新面孔我想要介绍给大家”
    “首先是，穿月的月萌姑娘。”
    乐声响起，平儿犹如一只翩翩蝴蝶，跳入内堂。
    她看到司徒昊，一瞬间的哀伤转瞬即逝，却被司空萌看在眼底，看来她对司徒昊有真情，是真的。
    平儿跳得很用心，动作很好的复制了司空萌所教授的一切，但是她的舞中少了自己的感情，过于一板一眼，难以感动他人。一曲完毕，众人稀稀落落的鼓掌，金朔似乎有点难堪，平儿想坐在他旁边侍酒时，被他旁边的家丁礼貌的请开。他在家丁耳边几声耳语，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马上从内室走上前来，服侍在他两旁。
    “不知，本掌柜今天是否有荣幸，可以看到司徒公子和莫公子的女伴的美艺。
    “是，那么司徒也献丑了。”司徒昊作了一个揖。
    “雪莉。给金掌柜看看你的才能吧。”司徒昊靠近她的耳朵切切私语。
    “是。”叫雪莉的女子妖艳的走到金朔面前，金朔摆摆手，两旁的侍女马上规矩的站开。
    只见雪莉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马上贴上了金朔的嘴唇，金朔也热切的回应她。
    “果然与众不同。一条灵舌居然从中间被分成两条，有双重的快感。”金朔擦擦嘴角，意犹未尽的舔舔舌。
    雪莉也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司空萌没有看错的话，她的舌头犹如蛇舌般被分成两条。
    “司徒公子今日算是长了本掌柜的见识。”
    “金掌柜不客气，如果你愿意，等我享受完了，雪莉照旧就轮到你了。”
    金朔脸一阵青紫，司徒昊摆明挑衅月萌也是他捡自己剩下的。这帮男人平时总是拿自己发现的各种奇女子，美娇娘互相比美比艺，司徒昊在这方面无疑是一等一的高手，常常夺魁。
    “司空姑娘，你也给各位公子，看看你的舞艺吧。”莫绝言微笑。
    “好的。莫公子。各位，司空献丑了。”司空萌把藏在里面的两米水袖一下子抖落开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司空萌的声音悲惋辗转，配上流畅优美的舞姿。司空萌已一个下腰作为结尾，水袖一拂刚好抖在金朔的脚前。司空萌的眼角更有两颗泪水滑落，与金朔四目相接，之一秒，利落的收回水袖，再站起来，又恢复成之前的高雅的摸样。
    金朔带头站起来鼓掌，台下也是一片喝彩。
    “莫公子身边的女人，果然个个都是极品，这位司空小姐，不知是身出何处，拥有这一身好舞艺，本掌柜居然居然从未听过。”
    “司空姑娘来自城外，原来是北方小国的贵族，后来家道败落。我刚好游至此地，跟她父亲又是挚友，就花重聘娶了她。不过话虽如此，我们至今并未同房，本公子在感情方面并不喜欢强人所难。”
    “原来如此，莫公子你果然是个痴情汉子，金朔佩服。不是我是否有福气，可以看一看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呢？”
    “你意下如何？”莫绝言温柔似水，可是手里的力量却不容反抗。
    她可不能让燚阳和上官逸空看到她的真面目，旁边的司徒昊和紫青可能也会认出她。
    “不如我跟金掌柜你玩个游戏，我再舞一曲，在舞蹈的途中会解开面纱给金掌柜一睹容貌，但是，看不看就看金掌柜你的能力咯！”司空萌狡黠一笑。
    托付灵珠于平儿
    “不如我跟金掌柜你玩个游戏，我再舞一曲，在舞蹈的途中会解开面纱给金掌柜一睹容貌，但是，看不看就看金掌柜你的能力咯！”司空萌狡黠一笑。
    “有趣。好，这个游戏，本掌柜很有兴趣。”
    “那金掌柜接招咯。”
    乐曲再一次缓缓流出，水袖飞舞，比起第一支曲子，这只曲子更为热烈，飞舞的红色围绕着司空萌。突然间，司空萌右手一扬，金色的面纱扔向空中，人人都觉得可疑一睹芳容了，水袖却舞的更加激烈，天衣无缝的遮挡着他们的视线。但是司空萌却故意在金朔的面前短暂的亮相，在确定他嘴边漾起的笑容后，司空萌的第二支舞结束。
    司空萌用广袖遮住脸颊，金朔多情的捡起地上的面纱，为她再次带上。
    “谢谢金公子。”司空萌微微颔首。
    “不客气。”金朔似无意的小指轻抚过她的脸颊。
    席间，司空萌实在是憋不住了，出来方便。
    “平儿。”路上撞见平儿。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来了。”平儿笑脸盈盈的迎上去，牵起司空萌的手。
    “平儿，我知道你很司徒昊的事了，你要想开点。”
    “你是在可怜我吗？”平儿的声音一沉，抬起头，脸上早已笑意不见，抓着司空萌的手关节发白。
    “不是。”
    啪！
    平儿一巴掌打在司空萌的有脸上，司空萌的脑中嗡嗡的响。
    “我就知道，你觉得我一直都不如你是不是。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司徒公子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不管我怎么的努力学习舞蹈，为什么都不能讨好他呢，因为她喜欢的不是我，是你。为什么？我才是真正的月萌，你不是，你才是替身。我的一切都给了他了，我的身体，我的心，却不如你一支狐媚的舞蹈。今夜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场子本就是我的，你却又来捣乱。”
    “平儿，我也是有苦衷的，害你变成这样，不是我愿意的。”司空萌摸着火辣辣的右脸，却抬不起头来。
    “你不要假慈悲，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在这里假惺惺。”
    “平儿，对不起。”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想办法让金公子在这次狩猎的时间里爱上我。司徒昊算是没戏了，他这个人温柔起来能把你甜死，但是斩断关系的时候也非常的决绝，早已经不待见我了。金公子对我还算有点兴趣，只要你能帮我在这两天把他吃的死死的，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你。”
    司空萌本有迷惑金朔的任务在身，平儿的这个要求让她的工作变得更加棘手，但是她觉得自己亏欠平儿，不忍拒绝。
    “好。我可以教你可以迷倒金朔的方法，但是你也要帮我从他身上偷一件东西。”
    司空萌就把莫绝言交给她的任务噼里啪啦的讲给平儿听，又拿出假的灵珠塞在她的手里。
    “姐姐要那颗珠子到底是什么用？”
    “你不知道对你更好。我也是受人所托，要是这件事没有完成，我也性命难保。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我知道了姐姐。”平儿把珠子谨慎的塞到怀里。
    “平儿，我现在教你一段比较特别的舞蹈。”
    司空萌又噼里啪啦讲了半个时辰，是现代的艳舞，平儿听得非常认真，边听还边比划。
    “记住，这种舞，想对于技术，情更加重要。”
    “平儿知道了，姐姐。”
    司空萌接着从怀中掏出之前拜托莲做的比基尼和从蓬莱偷来的有催情作用的熏香。
    “你等一下把这个穿在贴身的地方，这个是梵姬用的催情剂，药力很大，记得把它点在熏香炉里。这个是解药，你自己先服一粒，免得等一下自己也中了药效。”
    “好。”
    “你今夜一定不能失手，我是死是活，就靠你了。珠子到手了，明早有机会我会向你拿的。”司空萌紧紧握住平儿的手。
    “平儿先谢过姐姐，姐姐你交代的事，就当做是平儿报答你的。”
    旁边的小绿在走之前对司空萌留下一个眼色，让司空萌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