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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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宅子声嘶力竭的哭着。那场火在烧毁着我的希望,我的憧憬,我七年来夜夜畅想的未来。
希泽不会回来了,希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希泽没有可以回来的地方了,希泽终是要彻底的逃离我了。我挣扎着喊叫,我祈求他们灭了那让人绝望的火焰,那火灼烧了我的眼睛,也在灼烧着那被无情撕扯着的心。
“妈妈,你让他们把火灭了,妈妈,那是希泽的家啊!妈妈,妈妈,他们为什么要烧了它,叔叔,你不要烧,好不好,你让人把火灭了好不好?……”
希泽没有回过头看我,他眼神呆滞的看着那场火。我不敢喊他,只是在妈妈的怀里不停的挣扎,喊着希泽的父亲,那个和希泽一样眼神冰冷的男人。他在我的喊叫声中回过头来,他慢慢向我走来。笔挺的西装忖着他高大健硕的身躯,英气逼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凛冽而冰冷。在我面前站定时,那冰冷的目光却慢慢柔和下来。
“你就是倾予,对吧?”
“嗯”
“叔叔,你不要烧那个宅子好吗?”
“对不起,这个叔叔不能答应你。你知道吗,希泽的妈妈希望我这样做,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十五年前,我们不经意间来到这个地方,她很喜欢这儿。七年前,她买下了这个宅子,她说过她要死在这里。若她死时是微笑着的,便把她埋在这宅子后面的山上,若她死时是不甘心的、悲痛的便将她与这宅子一同烧了。她说浴火重生的凤凰很美,她要做那浴火的凤凰,从此忘了前世的悲凉。”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不觉得那么害怕了,希泽母亲温柔的笑脸又浮现在我眼前,细长的眉完成漂亮的弧形,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浓黑的线,浅浅的酒窝荡漾在白皙的脸上,粉红的唇瓣轻启,浅笑里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阿姨从来都没有觉得过得不好,每个周末她都很快乐,每次回来她都会跟我说你,说你有多么的好,多么体贴,每次说你的时候她都会笑得很美。叔叔,她的这一世并不悲凉。”
他怔了怔,没有看我,他回过头继续看着渐渐减弱的火。我没有再哭闹,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哭闹。
那场大火熄灭时,整个舍雨陷入了短暂的平静,静的有些可怕,没有哭声,没有话语声,也没有孩子嬉闹的声音。可是这短暂的平静被一声声叹息打破,人群渐渐的散去,单纯无知的孩童嬉笑着跑开,多嘴的妇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猥琐的单身汉早已经不知所踪。在希泽母亲死前的那一晚,他溜进了她的房间,彻彻底底撕碎了她的尊严,毁了她的希望。她是那样爱着希泽的父亲,爱的太过深沉,即使这是一场禁忌的爱恋,一场永远也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爱恋。可她不在乎,只要她爱他,她只属于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是那个满脸胡渣,浑身散发着酒臭味的男人,那个在舍雨臭名昭著、四十未娶的男人爬上了她的床,撕扯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在她身上留下了永远也无法消除的肮脏痕迹。
她的爱情,她想给予他的爱情,必须是纯洁而专一的,容不下半点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