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迷雾重重(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5  更新时间:10-08-08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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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渐渐的降临了。
    与宿迁走入一片如迷宫般的幽深小巷中,不知拐了多少次弯,直拐得我晕头转向,才在一处破旧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我佩服的看着宿迁,这样复杂的走法,怕是也只有他才记得住。
    宿迁并没有敲门,只带着我径自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走入门内,便有一滚烫的热气迎面扑来,我的面上立即因热气而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名身着粗布汗衫的男子正站在门内院子里的炼铁炉前,浑身热汗的用铁锤打着一方通红的铁块。
    赤红的火星不时从铁炉中溅出,宿迁将我挡在身后,对着那男子问,“子司,人可找到了?”
    那男子并不回答,只伸出强壮黝黑的手臂往铁炉边的一间房子一指,便又自顾打起铁来。
    宿迁也不再问,只拉着我往房里走去。
    房内,是一名衣衫褴褛的女乞丐,她正坐在一张木桌前,大口的咬着桌子上的几只肉包子。
    她吃得十分急,仿佛已经好几年没吃过饱饭似的。
    几只包子一会儿便被她一扫而光,只听她用噶哑粗涩的声音大声叫道:“我要的烧鸡呢?不是说有烧鸡吃么?”
    宿迁从袖子中取出一只油纸包,放到她面前,“在这里。”
    那女人浑浊的眼中立即发出了光,她猛的抓过那油纸包,三下两下将油纸剥开,里面果然是只油光发亮的烧鸡。
    她忙撕下一只鸡腿来,塞进嘴里,大嚼大啃起来。
    我看她这副样子,迟疑了一瞬,才问:“你可知道静娄轩?”
    那女人吞下一口鸡肉,这才答道:“怎么不知道?我还在那轩中呆过。”说完,便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你。。。你不是被人赎身了么?如今为何会。。。”
    还未待我问完,便被那女人打断,“早完了,那负心汉当年将我的首饰钱财都骗光后,便将我赶出门了。”
    说完,又愤愤的咬牙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如留在那静娄轩中。当年本姑娘虽算不上头牌,但那是官人老爷们见到我,哪个不是急得同馋嘴猴儿似的。”她怔怔的看着手中被她啃得乱七八糟的烧鸡,突然叹出口气来,“本姑娘当年,哪里看得上这样的东西。如今老了,若能年轻二十岁,定要回青楼逍遥快活去,再也不去想去臭男人的甜言蜜语。这些臭男人,全都是一堆堆狗(河蟹)屎。”
    我被她一番抢白,想起静娄轩中富贵华丽,心中不禁唏嘘,直到她将手中的烧鸡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这才又问道:“你。。。可认识一名叫月怜的女子?她也是被人赎过身,与你同一月离开静娄轩的。”
    那女人道:“谁?谁是月怜?我从来不认识叫月怜的女人。”
    我心中大惊,问,“你当真不认识,你再好好想想。你在静娄轩时,当真不认识一个叫月怜的女人?”
    那女人依然迷茫的摇头,答:“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她低头将手上的油渍舔干净,将鸡骨头包进油纸包里揣进怀里收好,站起身来,“你们问完了吧?问完我便走了。”说完,便要往门外走。
    我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刚想出声音阻止,却见那木质的房门与窗户皆微微动了动。
    微风从门缝与窗缝中吹入,那女人脸上竟骤然变了颜色,仿佛想起了什么的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月怜,我认识月怜。”
    我看着她,“你方才还说你不认识。。。。。。”
    那女人却猛的抓住我的手叫,“不不不,我认识月怜,月怜嘛,我们过去是极好的姐妹,极好的姐妹。”
    她的脸色仿佛突然见到了鬼一般。
    宿迁趋身上,将她拉开,在我耳边轻声说:“门外可能有人偷听。”
    说完,他将我背在背上,向门外跃去。
    走到院中,看见那被宿迁唤作子司的男子还在大汗淋漓的打铁。
    ”子司,刚才可有人在院内?”宿迁问。
    “没有。”子司头也不回的答。
    又听他说,“你要的剑,快要打好了。”
    宿迁微笑,“多谢。”便背着我往外跃去。
    “什么剑?”我在宿迁耳边问。
    “为你造的剑。”宿迁答。
    “为我?”
    “先不说这个。”宿迁沉声,背着我忽的窜上一处屋顶,在一排排房舍的房顶上施展轻功,急速奔跑起来。
    一抹红影突然从天而降,挡着我们面前。
    是一名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身着红衣的持刀蒙面男子。
    他什么也没有说,便举刀向我们砍来。
    宿迁背着我急急闪开,那男子却刀却紧随其后。
    宿迁背着我再次险险躲开,我一声惊呼,“宿迁,快放我下来。”
    他对我的呼声充耳不闻,只被着我躲闪着那男子的快刀。
    那红衣男子招招都是致命的狠毒,宿迁武功虽不弱,却背着一个我,不一会儿,他便落了下风。
    只见那男子出手如电,在我的惊呼声中,刀背已重重的拍在了宿迁胸口上。
    “这件事,不许再查下去。”那男子终于出声,声音噶哑刺耳,如钝刀划入夜空,听的人心悸。这样的声音,是极老极老的人才会有的。
    那男子话音刚落,便已消失在夜空中,身形如同鬼魅。
    我从宿迁背上跳下,便去瞧他的胸口,“宿迁。”我将他扶住,心中满是焦急。
    “我没事。”他摸着我的头轻声安慰,
    他虽这样说,脸色却十分苍白,额头早已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下了屋顶,我便扶着他往家一步一步走去。
    每走几步,我都警惕的看看四周,生怕那红衣男子还会追来。
    在家门口时,只见他从腰间掏出一方布包,从布包中取出一只小瓶,在家四处撒上小瓶中的粉末,又在院中,窗门都各撒了一遍,这才放心让我将他扶进屋内。
    才跨进屋子里,竟见宿迁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激烈的咳嗽起来。
    “宿迁!!”我大呼,忙将他搂进怀里。
    眼里,便有泪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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