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静娄轩(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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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温大娘一曲唱罢,众人便鼓掌叫起好来。
    我将琵琶放下,便要去寻宿迁,却被温大娘一把拉住,“多谢公子为奴伴奏,楼上已摆好了酒席,还望公子赏奴一分薄面,上去吃杯酒水。”
    我刚要摆手拒绝,台下众人却起起哄来。
    有人道:“这位小兄弟好大的面子,初到这’静娄轩‘,便有温大娘相邀,实在幸运得紧。”
    话音一落,便有人跟着附和。
    听众人的语气,这温大娘,想来便是这‘静娄轩’的老板了。
    此情此景下,我倒不好拒绝了。想到宿迁必然是故意将我留下,办完事情他定会找着我的,于是只得对温大娘拱手道:“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大娘对我娇媚一笑,牵过我的衣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我带入了后台。
    我跟在千娇百媚的温大娘身后,心中不禁叹息,这温大娘的身材,比我还要高上几寸,怎么没看上高大俊秀温文尔雅的宿迁,反倒看上了我这个小个子呢?
    随她爬上两层楼梯,再穿过一弯回廊,便到了一处装潢清雅的雅阁外。
    这雅阁正对舞台,可将台上的表演看得清清楚楚,距离适当,不高不远,实在是个上好的位置。
    温大娘轻轻雅叩了叩雅阁的门,便有男子笑道:“大娘,你让爷等了这么久,当自罚三杯。”那门,在男子的话语中’砰’的一声便自己开了。
    只见门内珠帘后,坐着一名男子,正在自饮自酌。
    温大娘携着我娇笑着踏进门内,说:“杨大人的功夫,是愈发的好了。奴家来迟,别说三杯,就是三十杯,也是当罚的。”
    那男子扒开珠帘走出来,只见他身着水墨色衣衫,头戴毡巾,一副才子打扮,眼角的一颗泪痣,更给他添上了几分风流韵致。
    温大娘上前扯过他的衣袖,便顺势滚进了他怀里。
    温大娘笑道:“太久不登台,奴家心里便痒,可是一登台吧,奴家这骨头啊,又同散了架似的,看来奴家是真的老了。”
    那男子挑起她的下巴,言语轻浮道:“来,让爷瞧瞧。哪里老了?看你这小脸蛋,比那些十七八岁大姑娘都要嫩上几分,都快能掐出水来了。”说完,便在温大娘粉颊上摸了一把。
    两人调笑了一阵,温大娘才将我介绍给这位杨大人。
    杨大人姓杨,名逸之。年纪轻轻便居要职,如今已升上了郎中令,说白了就是宫殿警卫,却肩负皇帝的安全与性命,职责重大,也是离皇帝最近的官吏之一。
    我谎称自己姓李,名不明,长年在塞外做生意,最近才回到中原。
    杨逸之笑着赞道:“李公子好高明的琵琶,现在近看,才发现公子更是一位玉人,怪不得眼高于顶的温大娘才见着公子,便倾慕于此。”
    温大娘轻笑:“杨大人又取笑奴家了。”
    我勉强笑笑,躬身谢过杨逸之的称赞,这才随他们入座。
    这杨大人兴致很高,不时给我劝酒,我无心攀附权贵,却也不愿得罪于他,只能将酒勉强喝下。
    酒过三巡,他又兴致勃勃的让我给他讲些西域里的故事。
    我虽并没有真的去过西域,前世时倒读过不少关于西域的故事,至今都还能记得一些。编上几段,倒也容易。
    那杨大人越听越高兴,竟嫌喝得不够过瘾,嚷着要行酒令。
    我心中厌烦,却也不得不相陪。我作诗不行,行酒令倒是会一些。
    温大娘吩咐下去,便有丫鬟取来一副牙牌。
    那丫鬟做令官,抽出一只牙牌来,递给我们一一看过,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春’字。
    又抽出一只副牌,只见牌上写着‘七言’‘唐诗’几字。
    那温大娘笑说,“这个容易,今日是奴做的东道,便让奴先来。”
    说着,她便吟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那杨大人便向她拍去,口中骂道,“这小贼,倒懂得占便宜。”
    温大娘只笑着躲闪。
    那杨大人一把将温大娘抱在怀里,咏道:“不知细叶随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边念,边往温大娘腰上摸了一把。
    温大娘往他胳膊上一拧,媚笑道:“大人又调笑奴家。”
    看他们彷若如人的调情打闹,我不禁羞红了脸,幸而也有了六七分酒意,也可将尴尬遮掩过去。
    我清清喉咙,念道:“落花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
    却见温大娘与杨逸之都愣愣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惊,不是要咏带’春‘字的七言诗吗?有什么问题?头顶一群乌鸦呱呱飞过,这才想起,这句诗是清朝龚自珍的诗句,我竟将诗歌的朝代给混淆了,不禁暗自骂自己实在是粗心的笨蛋一个。
    那杨逸之果然问道:“不知李公子这诗,是出自唐朝那位诗人,我竟从未听过?”
    我忙尴尬掩饰道:“这是在下自作的的一句七言诗,今日不才,现丑了。”
    那温大娘赞一声“好句。”将酒捧道我面前,“公子的诗虽做得好,却犯了规,当罚一杯。”
    我不便推迟,只能将酒饮下,一杯下去,竟有了八九分酒意,不觉便有些醉了。
    温大娘还在给我劝酒,“公子不但没吟唐句,还自做七言一句,便犯了两次规,还得再罚一杯。”
    我酒量本便不佳,此时已开始有些头晕眼花起来,刚要开口推辞,便听门雅阁临街的窗户外面有人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又道:“外面确实有雨,可惜如今却是入秋了,应改为‘好雨秋时落,润物细无声。’更应景些。”
    我心中一喜,宿迁。
    窗户被推开了,窗外果然飘着丝丝如针芒般的细雨。宿迁就坐在窗棂上看着我们,笑容却是莫测高深。
    杨逸之拱手笑道:“兄台好文采,不知兄台是。。。”
    宿迁拱手回礼道:“在下宿迁,前来寻找我的朋友。”说完,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
    杨逸之笑,“原来是李公子的朋友,兄台请进来说话。”
    宿迁从窗棂上轻巧跃下,将温大娘手中的酒杯抢过,轻笑,“在下朋友不胜酒力,这杯酒,就由在下代她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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