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贺文、Ⅱ  第十三章、运动家精神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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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没事先察觉到男童声息的黑河守悚然一惊、连忙将手从部长手中抽回,「小辉,你不可以离开你妈妈,赶快回去。」
    
    「可是,我担心妳——」小男孩一把揪住女人的裤管,并且还用戒备的眼神望着男方。
    
    「小辉,天可明鉴,我绝对、完全没有做任何会伤害河、河童——」白石举起右手作出宣誓的动作,宣誓到一半停住。「守,到底为什么小辉要一直这样叫妳?妳和河童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和妳家祖先是能操纵水的阴阳师有关吗?」
    
    「哎、不,这个嘛……」黑河守干笑几声,抱起小男孩。「这个晚点再说。小辉,我们回去了。」
    
    「守,小辉很重、我来抱他……」结果,男方得到的是小男孩一张大吐舌头的鬼脸。
    
    「我要代替阿光保护河童阿姨。」财前辉摆出正气凛然的神情,一双小手还紧捉住黑河的上衣。
    
    「什么?」男童的回应搞得两人满头雾水。「为什么你要代替财前……」
    
    「因为!阿光喜欢——」
    
    小男孩的声音蓦地中断。他的嘴巴正被一只突然冒出来的手摀住。
    
    「……小辉,我不是说过了要叫我叔叔的吗?」财前光凭空出现,一把抱走自家侄子。「还有,不是也讲过了不准在大人面前乱讲话吗?」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孩?真粗鲁!」
    
    「欸、好了好了,妳冷静一点。」白石按住正要情绪发作的黑河守,「财前,刚刚小辉说的什么……要代替你保护她?还说什么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喜欢什么?」
    
    财前光没把脸转向部长两人,只是将眼珠子往后滚、又回到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是小辉童言童语,请部长和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他抱着小男孩走向自家兄长。而小男孩正在他的怀里挣扎。「阿光、放手啦——我要河童阿姨——」
    
    「河童阿姨很忙的,没空理你。还有不准直接叫我的名字。」财前一眼都没看向侄子,径自往前走。「……而且,她身边已经有个毒草叔叔了。毒草生长在河边,河水灌浇毒草……两个不是绝配吗。」
    
    「财前,有毒植物不是都生长在河边……」白石搔搔头发,低下头。「这家伙究竟怎么了?」
    
    被他俯视的黑河双手一摊。尽管如此,她似乎隐约察觉得出来财前的心情。
    
    但是,就算察觉得了,也无能为力。
    
    等两人回到庭院时,毽子球比赛还在继续。
    
    「哦哦!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忍足谦也扑上前、勾住好友的颈子。「怎么样?现在不气了吧?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是刚才收到什么好处了吗?」
    
    「什……什么好处啊?我哪有满面春风……谦也,你想勒死我吗?快放开。」
    
    「守姊姊看起来也心情不错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友香里和金太郎相视而笑。「当然了!怎么可能会怎样。」
    
    「黑河小姐,没事了吗?」丰臣秀子担忧得猛啃指甲。黑河将她的手从嘴上拿开。「丰臣老师,镇定点、妳都把指甲油吃进肚子里了,小心化学药剂中毒。」
    
    「谁叫你们这么让人担心。打个毽子球也能打到像起冲突一样,实在是……伤脑筋吶!」最令人伤脑筋的女人正在谴责别人很伤脑筋,所有还未成年的国中生都往她狂抛表达轻蔑之意的卫生眼。「对了、黑河小姐,为什么刚才白石同学要把妳拉走?拉走去哪里又做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宛如重复播放着不久前发生过的情节一样,一只手贸然伸了出来、快狠准地摀住丰臣秀子的嘴巴。「……丰臣老师,妳站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我们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吧。」那只手的主人是小石川健二郎。幸亏有他老兄帮忙、把不太会察言观色和感觉场面气氛的丰臣秀子扛走,否则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手足无措的某女就地正法的女性。
    
    镜头转回到比赛场。由于第一名组的两位组员同时不见,所以被取消资格了。目前的第一名是金太郎与友香里队;并且应该就是最后的冠军。
    
    「……你们这些家伙,就算担心我会拿下优胜也不能这么搞吧?不觉得这种招数很卑鄙又无耻吗?」黑河挑起单边眉毛,双臂交叉在胸前,用食指指向身旁的白石。「弃权的只有这家伙,所以刚刚那场是我赢才对啊。」
    
    「可是,因为妳不在场上、接下来的比赛都不能打,等于是不战而败啦。同样的,就算有小辉在,他也输定了……所以也和不战而败没什么两样。结论就是,你们这组还是不战而败、根本就是不战而败,干脆弃权算了。」忍足谦也好心地一一解释给她听,一再强调「不战而败」这串字眼。
    
    「可是我现在回来了,不是能重新回到场上吗?」
    
    「来不及了。」财前光没看着黑河守,以不高不低的平淡声嗓回答道。「我们规定在一分钟内没回来的话,就必须强制弃权。」
    
    「这一开始哪有规定?根本就是针对我来的吧。话说一分钟也未免太短了吧?这点时间连上厕所都不够。」她的眉毛愈扬愈高,语调也愈来愈上扬。
    
    「嗯哼、小守守,这是妳应有的惩罚哦——」小春和一氏脸贴着脸、手握住手,以诡异的笑容和姿态蠕动接近。「谁叫妳想打˙假˙球——」
    
    黑河守上身往后猛弹、露出被重搥到后脑般的惊诧表情。除了一声无意义的「呃」之外,全然无言以对。因此,她也只能遵从众人的裁决,让累积下来的辉煌战果瞬间付之一炬;这回就连远山金太郎都不站在她这边。「阿守妳不诚实又不认真、竟然想故意输掉,不是好榜样,所以本来就不能继续比赛!」
    
    同样因队友中途离席而被取消参赛资格的千岁千里正坐在一边搧风纳凉。对他来说,比不比毽子球赛都无所谓。退出激烈的战场之后,他能更随心所欲地欣赏赛况、以及在伙伴们脸上乱涂鸦。
    
    「大家——先暂停比赛、休息一下,来喝红豆年糕汤吧。」财前家大嫂端着放有无数个碗的托盘出现。「老公,快过来吧。阿光,辛苦你了。小辉,还不快跟叔叔道谢。」
    
    财前辉挤在自家叔叔身旁,看了看和白石待在一起的黑河守。
    
    「阿光,你为什么不说?」
    
    「我要说什么?」财前光端起自己最爱的红豆年糕汤。
    
    「你不是……」小男孩抓住少年的衣服轻扯,还站起身附在对方耳边、用气音低语:「喜欢河童阿姨吗?」
    
    「小辉。」侄子可爱又贴心的举动让财前不由得失笑。「不管怎样,叔叔和河童阿姨是不可能的。」
    
    「可是——」
    
    「倒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叫她河童阿姨?你觉得她长得很像河童吗?话说河童又是长什么样子……」
    
    财前辉摇摇头、又点头。「那是因为、我曾经和河童一起玩——河童阿姨相信有河童、而且还说要跟我一起去看河童——」
    
    财前光停住捞汤的动作,满脸困惑。「……啊?」
    
    
    就当黑河守坐定位、脱下戴在双手上的墨色连指护腕塞进裤袋,正要朝拿到的那碗红豆年糕汤进攻时,不远处传来了金太郎的呼唤声:「阿守,妳的电话在响耶!」
    
    来电者是六角中学网球部的一年级部长。「黑河桑!我是六角中的葵,妳应该还记得我吧?最近过得好吗?祝妳新年快乐!」
    
    葵剑太郎那副丹田充足的嗓门嘹亮得即使不必开扩音也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轰炸耳膜的威力丝毫不输他们家关西新星。黑河忍不住将听筒的部位远离耳朵。
    
    「老爹要我们向妳问好!什么时候再来千叶玩玩啊?虽然我们还只是国中生没办法,但是妳已经成年了,可以骑骑看水上摩托车喔!很好玩的!如果妳会骑车的话!」
    
    「啊、这个……」黑河守话还没完,黑壳银纹手机随即被拿走。
    
    「葵君你好,我是四天宝寺中的网球部部长白石,代表我们全体队员向老爹以及六角中的诸位拜年。」他无视手机的主人正在瞪他、并且用凶恶的眼神释出「竟敢抢我的东西你这浑小子好大的狗胆」之讯息,继续对着手机讲话。「……至于去千叶游玩的事情,我们会好好计划的,请老爹不需要操心。」
    
    「白石部长,您好!新年快乐!原来你正和黑河桑在一起啊?对不起、打扰两位了!」该位一年级部长也算是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天兵小子,想到什么就直接脱口而出。「不过,要是你们能认真考虑的话就太好了!我们老爹很想念黑河桑,总时时刻刻叨念着她好不好呢!还有我们这群预备军小毛头,每个都在问黑河桑什么时候会再来、再和他们一起打沙滩排球的说!」
    
    「她有幸承蒙老爹和各位的厚爱,我们都很感激、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哪里哪里、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啊!谁让我们老爹和小鬼们这么喜欢她!」天真单纯的葵剑太郎完全没听出对方的语带玄机;大概是因为对方太有礼貌了。「那么,我现在就把昨晚拜年的照片传过去啰、请稍等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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