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Mr.Right(远山金太郎x白石友香里) 番外-Mr.Right:第一章、恋爱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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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着一贯双马尾造型的女孩双手托腮,没聚焦的眼神正下意识随着窗外某朵飘过的白云而慢慢移动。只要被风一吹,它的形状也会随之产生改变。
随时随地改变自身形体的云朵,就像人心一样……
「欸欸——友香里,」好友的呼唤声拉回正在神游的她的意志,「妳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啊?」
「真是的,妳在发什么呆嘛。」对方轻推了推她的额头。「我们现在在讨论喜欢的对象耶!妳呢?妳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提到「喜欢的对象」,白石友香里脑中瞬间掠闪过某道神气活现的人影,以及一双比猫更灵活的炯炯大眼。心跳立刻漏掉好几拍,娇俏的鹅蛋小脸也立刻唰地通红。「没、没有啊……什么喜欢的人的……我们现在才国一耶……」
「谁说国中一年级就不可以有喜欢的人?我们甚至已经有人交到大学生当男朋友了哦!」
「欸?大学……这样好吗?差这么多岁……会不会有代沟啊?」友香里无意识喃喃自语着。然后想起自家兄长和某女两人间的年龄差距。不同在于他们是女方岁数比男方年长;然而个性方面却貌似男方比女方年长。
几名女孩围了过来,开始大肆炫耀彼此的情史;成熟稳重的男方多体贴多温柔多么疼惜女方,只要粉嫩可爱的小女友稍微撒撒娇,想要什么随即手到擒来,物质生活富饶丰足等等。这并非异常或罕见的社会现象。基本上国人是相当注重外在仪表的,甚至国小生就开始懂得化妆打扮。国中以后就不用说。放眼望去,许多仍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孩子,要看到任何一张脸不施脂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因此,少女们的外表通常会比实际年龄还要成熟个两、三岁,或者更多。即使和年长的男性站在一块儿,画面也丝毫不突兀。对大部分雄性动物而言,会倾向追求青春窈窕的肉体,这也是无可厚非的色心作祟。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亦在所不惜。
后来,友香里几乎没将好友们的对话和讨论听进耳里;因为她满脑子思念着的,正是将她的纯洁少女心拐走的那名「喜欢的对象」。
遗憾的是,对方恐怕连自己哪时候偷走了少女芳心都没意识到。因为少年的生活极其单纯,就只有名为《Cool》的英雄漫画和网球,以及章鱼烧和各种食物。或许还要再加上某名人物。少年开口闭口都是她的名字,总是英雄长英雄短地称呼对方。她是少年的导师、挚友、姊姊、家人,也是少年在网球方面最强的对手。在遇到关东新星越前龙马之前,他们一直是如此的互动模式。
理论上,友香里是不需要将那名人物视作威胁的。因为那名人物所倾心的对象,非常凑巧就是她唯一的兄长。严格说来,他们两位算是真格的两情相悦;而这是四天宝寺校内以及附近一带众所皆知、不算大新闻的公开秘密。
一开始,友香里仍然会将黑河守当成假想敌看待,时时刻刻提防她和少年之间是否会走得太近;甚至是会不会哪天发展出某些「友谊之外」的关系。事后证明,这完全是女孩担心过度、脑内的小剧场太丰富。还被唯一的兄长嘲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时间想这么多,干脆把精神和力气花费在课业上不是很好?保证妳每学期都会拿书卷奖喔!」。
「这又不能怪我!谁叫金太郎一天到晚喊守姊姊的名字,简直把她的名字当成口头禅了!又常常黏着她跟前跟后的,我、我当然会胡思乱想……而且他又老是搞不懂我在生气什么……」
抱怨到最后,少女开始泫然欲泣哽咽频频。作为兄长的藏之介理当有责任和义务安慰妹妹。毕竟惹哭对方有一半是他故意捉弄造成的。「好了好了,妳不要哭啊。友香里,既然妳这么喜欢小金,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清楚呢?」
白石友香里稍稍抬头,拚命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擦抹。「可、可是,我不敢啊……万一金太郎对我不是那种感觉的话,那……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先主动表明心意却被拒绝的话,不是会很丢脸吗……」
「这很简单啊。到时候就让我去修理他一顿,顺便骂他没长眼不识货,竟敢不要我们白石家这么亭亭玉立又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友香里被兄长义正严词的口气惹得噗哧一声破涕为笑,一边笑一边骂:「臭小藏!我是很认真的,你不要乱开玩笑啦!」
「哎!好好好,我知道了。不开玩笑。」白石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总之我想说的是,妳要知道,虽然那两个人的个性完全不像,但是需要别人『投直球』这方面却一模一样。只是我不晓得如果小金知道了以后,会不会逃避就是了。」
谈到逃避的功夫,大概无人能出「那个女人」其右。一思及自身一路走来风阻不断又颠簸曲折的感情发展,白石就不禁要为自己掬几把同情之泪。所幸历经了将近整年的辛劳和苦难、披荆斩棘,最后的结局算是还可以接受。
「如果他逃避的话……」那她肯定会哭到眼泪干涸吧。友香里感到喉头涌起一阵苦涩。
「先不要这么悲观嘛。妳又还没实际行动,怎么知道他会怎么反应呢。」白石摸摸妹妹的头,「要不,我们试着把小金约出来,先观察他的举动和对妳的态度如何?你们现在还不是很熟悉,本来就应该要多了解彼此的喜好和个性,再考虑要不要正式来往。」
「可是,金太郎会喜欢去什么地方呢?他约过会吗?知道要做什么吗?」友香里彷徨无措地问。
「这个嘛……我想他和守多少会出门走走吧……啊。」白石忽然警觉自己失言。在应该是单相思的妹妹面前提起了某女的名字,那对她而言算是「禁语」。
「我真是搞不懂你耶,小藏。」友香里随手抹去泪痕,将炮口瞄准自家兄长。「金太郎和守姊姊这么靠近,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完全不会有心里怪怪的和吃醋的感觉吗?」
「呃、这个……」他无奈地搔搔脸颊。「最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会有点……不过明白她只是把小金当弟弟对待后,我就不会怎样啦。再加上我们现在可以说完全开诚布公了,就更没什么好顾虑啦。幸好小金那家伙也算是想得开,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何况,他们即使不是什么从出生就相处到大的青梅竹马,毕竟还是早了好几年认识,这点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嘛。妳也要认清并且释怀才行,能坦然接受的话是最好了。」
「我知道啊……你讲的我都知道……」友香里不甘心地嘟起嘴巴。「可是,我心里就是会有疙瘩……」
「小金会黏着守和依赖她,纯粹只是因为长时间的习惯养成罢了。他们都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可以玩闹和谈心,会常常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啊。」白石拿起摆在桌上托盘中的其中一杯果汁。那是妹妹进他房间时顺便端来的。「只要考虑到那小子的个性,就会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他对守只是出于对年长者的崇拜情节和英雄主义作祟罢了。」
「这个我也知道嘛……」
「说到这个,我才要问妳为什么会喜欢小金呢。那小鬼除了网球和漫画外加无底洞般的胃袋以外,还有什么别的长处?」
「就算是小藏,我不准你批评金太郎喔!」友香里突然振奋起精神,为心上人打抱不平。「他很勇敢、力气很大,充满活力热血和正义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噗、原来他在妳心目中的评价这么高啊。」他失笑连连、差点没把嘴里的饮料当场喷出口。「这样的话,不制造机会让妳和他多相处一点,似乎就太说不过去啰?」
女孩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不、不要啦!还是先,先等等……」
「哦?还有什么好等的?妳要等什么?」白石只手撑住脸颊,打趣地笑道。「假如是要等小金自己想通开窍的话,恐怕拖个几年都很难实现喔。」
「臭小藏!你很讨厌耶!不要只会扯我后腿啦!」友香里也拿起另一杯果汁,用双手捧着搁在腿上。「我、我只是想……先稍微去征询一下……」
「妳要征询什么?向谁征询?」
「当然是,应该最了解金太郎的那个人……」
「……妳是想去征询守的意见?」妹妹的声量低到不能再低,双颊热得大概直接打颗生蛋在上头都能瞬间烧成全熟荷包蛋,末端朝向左右两旁的一双马尾发直得像两束冲天炮。白石大笑着拍拍对方头顶。「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帮妳跟她确认时间吧,要是打扰到百忙之中的她就不妙了。虽然她不会对同性又仍是个孩子的妳生气,不过倒霉的却会是我喔。」
每当提到口中的那个人名时,友香里就会发现兄长的神情变得十二万分柔和,刚毅的脸部线条彷佛软化圆润了许多;连在和对方通电话时,声调都轻快得听起来像是在唱歌。
这就是沉浸在恋爱中的人会产生的转变和表现吗?
那个神经大条堪比「电线杆圆周宽」的远山金太郎……在投入感情中时,也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吗?
然而最重要的前提是——得先让他小子品尝到爱情的滋味、而且他本人也有意识到这东西叫做「爱情」、也确实受到影响了,然后要他自己也愿意改变才行。
白石友香里渐渐觉得这件事是项艰难甚至不可能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兴起打退堂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