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对狗说：“我今年16岁了。”
    其实爱丽丝已经很老很老了，老的像是一棵被风化的坑洼的树。粗糙的树皮上挂着稀疏的金色发丝：“大家都说，我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狗汪汪汪的叫了几声，讨好的舔了舔爱丽丝的手。
    爱丽丝抚摸着狗的毛皮，将手心的濡湿感擦去：“昨天我追着一只兔子进了一个洞，奇怪的兔子，居然穿着一身王爵的礼服。”
    狗眯着眼，微微地摇了下尾巴，却被爱丽丝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脑门：“你这只蠢狗，昨天跑哪里去了？那只兔子跑的真快，你居然不帮我追兔子。”爱丽丝撒娇地撅了撅嘴，却使鼻翼两侧的纹路陷得更深，像是用一堆树脂堆出来的死物。
    狗趴站在爱丽丝腿上，讨好地舔了舔爱丽丝干裂的唇。爱丽丝将狗拍下身去，继续摸着狗，说：“奇怪的兔子。穿着一身礼服，还跑得那么快。幸亏我穿着只是条小短裙和平底皮鞋，否则你今天怎么吃到兔子肉，嗯？”
    “该死的兔子，居然跑进一个洞里。爱丽丝可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兔子进洞，我也进洞。那个洞可真深，我掉啊掉的，掉了好久才掉到地上，摔得倒是不疼。”
    “那兔子还打算跑呢，嘻嘻，被我一下子就揪住了尾巴。那兔子毛真软。狗啊狗，你待会把那块兔子皮送到帽子匠那里去，让他给我做个兔帽子好不好？”
    狗叫了一声，算是应了。
    爱丽丝笑嘻嘻的，用枯瘦的指尖从碗里捡出块肥美的兔子肉，喂给狗吃了：“你说奇不奇怪，那兔子身上居然还有块金怀表，那怀表长的真丑。不过，是样好东西。嘻嘻，我把那怀表摔了，用碎玻璃割断了兔子的喉咙。否则，那兔子挣扎的，我快要抓不住了。”
    “嘻嘻，狗，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奇怪的兔子，奇怪的洞。我本来以为要爬很久很久才能从洞里出去，结果一探头就出来了。真奇怪。”
    爱丽丝把狗抱起来，亲了亲，舔去它毛嘴边的肉渣：“狗啊狗，兔子肉好吃么？你知道么，洞口居然蹲着一只蓝色的猫，蓝色的猫。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奇怪的猫，奇怪的蓝猫，它居然会笑。”
    “我本来还想把它带回来给你做伴的呢，狗。可惜它一下子就跑了。跑的真快，居然比兔子还快。”
    “狗啊狗，你昨天跑哪里去了？说不定你可以帮我逮住那只猫呢。”
    爱丽丝这么说着，又轻轻地拍了下狗的脑袋。然后将碗里的兔子肉全倒在地上：“吃吧，狗。吃完了帮我把桌子上的兔子皮送到帽子匠那里去，就说，今天他的小爱丽丝需要一个漂亮的小白毛皮帽子。”
    狗甩了甩尾巴，从塞满肉的嘴里吐出几个深深的喉音。
    爱丽丝，爱丽丝…………
    狗闻言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
    “汪！”狗弓起身子，发出威胁的低吼。不许过来，不给你肉吃，不要乱摸兔子皮！那时爱丽丝要用的！
    爱丽丝，爱丽丝…………
    “爱丽丝，爱丽丝乖哦~爱丽丝最漂亮了对不对？”白衣女人笑嘻嘻地慢慢接近趴在地上低吼的如同一堆老树皮般的女人，不动声色的甩去针头里的多余空气：“爱丽丝最乖了哦~乖乖地让姐姐打针好不好？打完针，明天还给你兔子肉吃，爱丽丝最喜欢兔子肉了对不对？”
    “肉？”狗听到这个字，猛地摇起尾巴来，爱丽丝不喜欢吃肉，我最喜欢吃兔子肉了！给我吃肉！我把兔子皮给你！
    “爱丽丝乖哦，乖哦~就是这样，对，就是这样，趴好。乖乖的，不要动哦……………………
    肉，明天还能吃肉。狗想着，欢快地摇着尾巴。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