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斯，你在干什么？”一大清早，梅菲斯特下楼来，发现家的客厅里乱作一团，索托斯等人正忙着布置客厅。
    希罗多德不知去向……
    “早上好少爷。”索托斯回身鞠躬问安，梅菲斯特连连摆手：“您老当心，从梯子上摔下来叫救护车也麻烦……”
    “少爷，这是在为圣诞节做布置。”站在地上正整理圣诞树的挂饰的女仆长鞠躬问好，“因此疏忽了您的早餐非常抱歉，我马上去吩咐。”
    “不必，我没胃口。”梅菲斯特在沙发上坐下，“他人呢？”
    “您昨晚不是吩咐希罗多德少爷去和德勒公司谈资金周转问题？午餐前都不会回来的。”女仆长提醒。“这样啊……他早餐吃了吗？”“没有，他说回来再吃的。”“这种话你也信……”梅菲斯特嘀咕几声起身来，“你们布置吧，我要出去。”
    “需要备车吗？”女仆长跟上为梅菲斯特套上大衣。“不用了就是出去走走，你们继续。”索托斯闻言又转过身来：“少爷，希罗多德他不在还是不要随便出去走……”“我没他死不了！”
    走上大街就立刻感觉到了圣诞节的气氛，法国人是最会玩浪漫的了，但在这方面梅菲斯特觉得过节什么的也就与美国差不多——除了送礼选的是二手货物，什么的。
    “……梅菲斯特？”希罗多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穿着一件普通的及膝大衣，脖间围着一条廉价围巾，肘间夹着一个薄薄的纸袋，忽略容貌的话，看起来就像个被妈妈派出来买东西的普通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还是用走的……
    “谈判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资金周转没有问题。倒是你，一个人跑出来，很危险的，尤其是这种时间段，最容易被暗杀了。”
    “我怕暗杀？你在嘲笑我吗？”“……抱歉不敢，那你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逛街，随便看看，你一起吧。”“……好的。”
    大街上满满的已经装饰完毕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或简陋或精致的贺卡，还在有孩子一脸虔诚地将新的卡片挂上去，并诚心诚意地祈祷会有一个圣诞老人来实现他们的愿望。
    梅菲斯特突然想起希罗多德的话，那是在去年的圣诞节，希罗多德看着满地的积雪，圣诞树，孩子和贺卡，说：“真的相信这种东西的……都是傻子。”
    梅菲斯特有点搞不明白难道这个家伙没有童年……？
    “大哥哥！”突然，一个小女孩扑到他的面前：“大哥哥你看！我把贺卡挂上去了哦！圣诞老爷爷真的会来吗？”
    “……”梅菲斯特立即开始思索到底是善意欺骗一下这女孩还是告诉她实情，毕竟圣诞老人这种东西不曾存在也永远不会存在，但看这个女孩寒酸的衣着就能知道她的家里并不富裕，寄希望于这种不存在的东西上，也许是被逼无奈。
    “……大哥哥？”小女孩歪了歪头。
    “啊，抱歉，你的愿望是什么？”梅菲斯特俯身拍了拍小女孩的头。
    “我们全家每天都能吃上热的饭菜！”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令梅菲斯特一怔，小女孩随即笑起来。
    “嚓。”身后的希罗多德突然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来放到女孩的手里：“给你，虽然可能不够。”
    那一叠钱加起来并不是个小数目，小女孩先是一愣，随后握紧那卷钱不断鞠躬：“谢谢！谢谢大哥哥！”她只是没想到这个穿着同样不出众的男孩居然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小女孩跑开了，梅菲斯特转头：“说吧，这是你多久的工资？”“一个月。”希罗多德将皮夹收回怀里，“我只是觉得这样比向圣诞老人祈祷更靠谱，我们都早就过了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了。”
    “还好你不是在贫民区，不然蜂拥而至的贫民会踩死你。”梅菲斯特摇头，“别随便施舍，贫民区里还有确认了你有钱之后杀了你夺财的人。”
    “不劳提醒，你觉得他们杀得了我？”希罗多德笑起来，“总不能让他们相信永远不会存在的东西吧。”“……也是。”梅菲斯特思索一下，“本来的话，我想考虑一下资助他们家的。”“你不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
    那天他们两个一直逛到天黑，十二点时天上燃起了无数烟花。
    “圣诞快乐。”希罗多德回头来看着梅菲斯特，他的脸在烟花下变幻出无数色彩。
    “……圣诞快乐。”梅菲斯特偏过头去，在他脖子上挂了一条普通项链：“那个，送你的，爱要不要。”
    “……项链？”希罗多德低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谢谢。”
    那是梅菲斯特送给他的第一份节日礼物，也是最后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