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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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说过,神创造这个世界时,想到了一切。他想到了制造树木,花朵,河流,动物,甚至想到了用自己的样子制作人类,这就是西方神话中的亚当,上帝拆了他一根肋骨,制造了夏娃。
人类就这么繁衍下去了。
神没有爱人。最早创造亚当和夏娃时,只是为了让他们繁衍后代,一辈一辈地生活,直到最终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死去,慢慢风干成一具枯骨。
神不知道爱情。直到后来他想到时,爱情已经自然而然存在了。
所以准确来说,爱情并不是上帝所创造的。
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
也可以毁灭一个人。
……
这是一个平静而温暖的午后,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却没有什么热度,温暖阳光下的一家孤儿院里,一个金色短发的小男孩正和身边一个蓝发小女孩玩得很开心,他们指间只有廉价的玻璃球,但是在这种生活环境里,还能有玩具,就应该感到高兴。
金发的小男孩长得很可爱,甚至漂亮过他身边的小女孩,不知为何这样的小孩子却没人家愿意收养,或者是收养之后没几天就像送瘟神一样又把他送回了孤儿院,
“梅菲斯特,你为什么总要故意惹那些叔叔阿姨生气呢?你不知道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你送回这个地方吗?”看金发小男孩打弹珠的蓝发女孩有点责怪的意思,她的下颚处有一块明显的胎记,这也就成了那些家庭不愿意收养她的原因,但她身边的这个小男孩可不同,又聪明,又好看……明明到哪里都会轻而易举地得到大人疼爱的孩子,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地方……
“伊莉莎!我都说过了,除非他们也收养你,不然我才不会跟他们走的!我走了也要回来的!”玩得一脸脏兮兮的小男孩颇为得意地抹了一把脸,“我怎么舍得伊莉莎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受那些讨厌鬼的欺负!”
蓝发的叫做伊莉莎的小女孩脸一红,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自己廉价的裙子边:“可是没人愿意收养我的……”“我陪着你!”小男孩一脸豪爽的英雄样,“谁敢欺负你,我非打死他不可!”
“啊……梅菲斯特……没人会欺负我的,因为你在嘛。”伊莉莎的脸更红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梅菲斯特温热的小手覆上伊莉莎的额头,“奇怪……没在发烧啊……”
“梅菲斯特,快出来一下!”院长突然推门进了院子。
“啊?怎么了……”“快快快!等会儿有个人来接你!他说是你的家族的首席顾问律师,你的父亲日子不多了,他来接你回去继承家产!快来清洗打扮一下!哎呀怎么弄得这么脏……”
院长根本不管两个小孩子在干什么,拎小鸡一样一把就把梅菲斯特提了过去。
“什么家族!我才没爸爸!”梅菲斯特可打不过五大三粗的院长,只能在空中干蹬两条腿。
“你当初被人送来这里的时候包裹上只写了你的名字,现在想想没有姓氏,倒有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后代……你看是不是和来接你的人说一声……资助一下这家孤儿院?”院长完全没听见梅菲斯特说话。
梅菲斯特就被院长提着离开了伊莉莎的视线。
“哦哦哦哦丑女人!你的保护伞不要你咯!人家要钱去了!”几个好惹事的讨厌男孩扮着鬼脸跑进院子,将伊莉莎团团围住,又是吐舌头又是刮脸。
伊莉莎低着头,双手拼命绞着裙子,眼泪却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落进草丛里……
……
“……”“……”“……”搞什么啊!都沉默了半个小时了!梳洗完毕的梅菲斯特和院长坐在会谈室一边的简陋沙发上喝着难喝的茶,那位来接他的首席律师则端端正正地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看着梅菲斯特。
如果目光有洞穿力的话,梅菲斯特的身体大概会被直接穿出一个洞。
不提这个人的沉默的话,这个人长得还是很好看的,除了一头苍海蓝色长发颇有些女里女气以外,他冷冷的眼睛,柔和的面部曲线,清丽的五官,挺拔的身板,标准的坐姿……随便哪一点拉出去都可以引起女孩子们的尖叫。
可惜梅菲斯特是个男生,所以他只好假装平静地喝茶,顺带同这个很年轻的首席律师大眼瞪小眼。
“咳咳……请问您……”院长终于坐不住了。
“您好,我是盖仑。”那个男人终于坐着鞠了一躬,“今年18岁,担任斯洛德家族的首席律师,请您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院长拼命点头还礼,心中却激动得不得了,斯洛德家族,斯洛德家族啊!传说中住宅大得都可以迷路,富得除了当家以外没人知道具体有多少资产的家族!
“倒是您,真是少年有为啊,才18岁,就能有如此成就……”院长还在拍马,盖仑不为所动,诸如此类的夸奖他已经从小听到大,都已经听烦了。
如果要说聪明的话,那个孩子……恐怕已经超过他了。
“那么……准备什么时候领走梅菲斯特呢?”院长终于找回正确话题方向。
“今天,请立刻办完相关手续,我们赶下午的飞机。”盖仑公式化的态度不变的冰冷。“呵呵,其实梅菲斯特是个好孩子,他在孤儿院五年来一直都很乖的,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我和护工阿姨她们都很喜欢他……”
院长不放过一切机会讨好,盖仑在心中冷笑,很乖?那以他斯洛德家族所有的才智,怎么可能还没被人领养走?想必是很吵的孩子吧。
“院长,伊莉莎也一起走吗?”梅菲斯特突然打断院长的口若悬河。
盖仑抬了一下眼皮,他自然不知道伊莉莎是谁。
“梅菲斯特,你回去是做继承人,到时会有更多比伊莉莎更好的女孩……为什么非要喜欢那个丑丑的女孩?”“哗!”一杯水突然全都泼在了院长的脸上,伴随着梅菲斯特愤怒的脸:“不许说伊莉莎丑!”
“梅菲斯特你……”院长的表情瞬间僵硬得难看,梅菲斯特却毫不畏惧,就算因为这个举动盖仑他们决定放弃收养他又怎样!又不是没发生过!他要陪着伊莉莎!
“院长,请擦擦。”盖仑抽出手帕来递给院长,院长接过去又是掐媚讨好的笑容:“小孩子嘛,总有些脾气……”
“梅菲斯特,你要明白,你回去的确是做继承人,你不能被一个小女孩拖累了。”盖仑换了更温柔的语气——在确认梅菲斯特的茶杯里没水了之后。
“你可以连她一起收养!伊莉莎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会有很多的……女朋友,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孩……”盖仑继续循循善诱,突然听见门外一阵轻轻的啜泣声。
“伊莉莎!”梅菲斯特的动作更为迅捷,还没等两个大人制止,他已经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就去开门,门外蓝头发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梅菲斯特……”“别哭,伊莉莎,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在这里陪你。”梅菲斯特抽出纸巾来帮女孩擦眼泪。
“不……你走吧……我不能因为我而留住你一辈子……”“伊莉莎?”梅菲斯特一愣。“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甚至是丑陋的女孩……像我这样的女孩……满大街都是……你干嘛留下来……”
听着听着梅菲斯特的拳头越握越紧:“那群臭小子欺负你,对不对?”伊莉莎不可置否,只是眼泪汪汪地示意梅菲斯特不要再去打架,乖乖跟盖仑走。
伊莉莎……梅菲斯特看着伊莉莎下颚上的胎记,这样的印记,恐怕要做手术……如果伊莉莎的脸上没有这块胎记,她就不会这么自卑……她会是一个健康自信的漂亮女孩!
做手术……要钱……所以……
梅菲斯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他五岁孩子的大脑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他慢镜头回放一般转向盖仑:“我跟你走。”
“但是,一旦等到我18岁继承了家业,我就立刻离开。”
盖仑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您请随意,我只是个律师,不是您父亲,拿到遗产后您想做什么是您的事情。”
“好!”梅菲斯特重重地答应下来,转头看向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女孩:“伊莉莎,等我十三年!然后我们就结婚!”
“嗯!”女孩很认真地点头。
这一幕在大人看来也许很滑稽,小孩子知道什么等人什么结婚。爱情是会变的,等到你回来,就算你没变,也许人家也已经变了。
相信爱情的,都是傻子。
一个小时后,梅菲斯特由盖仑领着,离开了这家他生活了五年的孤儿院。
身后是伊莉莎的抽泣声,还有院长殷切的声音:“梅菲斯特!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啊!”
……
“不用难过了,等到了斯洛德家族的地盘,你就知道什么才是世界了,那个女孩,真的很普通。你会发现伺候你吃早餐的女仆都比她美丽动人。”坐在飞机上,确认梅菲斯特手中没有凶器的盖仑说了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的话。
“不许拿伊莉莎和女仆比!”第一次坐飞机,梅菲斯特显然很兴奋,然而听到伊莉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
飞机刚停稳在机场,盖仑的手机就响了,那头传来一个一丝不苟的声音:“律师您好,我是斯洛德家族的管家,安排的车队等在机场外面了,请尽快返回。”
“好的。”盖仑已经领着梅菲斯特走到了机场外,一辆接着一辆的豪华轿车差点看花梅菲斯特的脸,虽然这些品牌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还是本能地觉得这些车都价值不菲。
“请上车吧,我的大少爷。”盖仑打开为首轿车的车门,开玩笑地扮成管家的样子把梅菲斯特送上车。
对于梅菲斯特而言,飞机,轿车,都太过新奇。亮点在于轿车在行驶两个小时之后,终于驶入更为开阔的地带,沿街满满的观赏景物,甚至还有巨大的断臂维纳斯雕像。
“这里是……”梅菲斯特拽了拽盖仑的长卷发提问。“从半个小时之前开始,您所看到的景物,建筑,全部属于斯洛德家族。”盖仑回头回答,“看到前面那座巨大的白色建筑物了么?那就是斯洛德家族的本宅。”
梅菲斯特抬眼看去,毫不吝啬地表示了他的惊讶,面前巨宅的正面是他所无法想象的富丽堂皇,甚至高阶扶手上都镶嵌着满满的漂亮的猫眼石。
女仆,男佣,管家,毕恭毕敬地沿路而站,这么大的排场就只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
“请下车,我的少爷。”头发已经花白的管家上前恭敬地打开车门,“我是这座大屋的管家索托斯,老爷在会客厅里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