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新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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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你到底从哪想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招数?”楚成策每每诧异的问。
楚成睿看了之后,又深深的看向楚成墨,沉思着说道:“果然有点意思。”
楚成墨低头微微一笑,清亮的瞳仁有些黯然,这些都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训练科目,本来还以为这一世再也用不上了。
现在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出生在王府里,他就注定不能做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
正月里,还没等楚成睿和赵初柳起身去都城,赵常携夫人来了罗阳。
原来,盘龙柱一事后,赵常本已经官复原职,无奈他性情正直,看不惯符之竹、王应之流谄媚惑主,几番在朝堂之上直言进谏,惹得符之竹恨得牙痒痒。
于是,有一天,符之竹对祈见佑离间道:“陛下,赵丞相自恃在盘龙柱一事上功高,三番五次在朝上,以进谏为名对您大不敬,对微臣等也屡屡出言不逊,微臣受点委屈事小。可是,陛下,盘龙柱一事,自然是您天纵英才,运筹帷幄之中解此危急。然而,都城的老百姓都议论,说赵丞相高瞻远瞩,足智多谋,一心为民,两袖清风,受得四方赞誉。如今,各诸侯亦只知赵常,而不知陛下您哪。”
祈见佑大怒,罢黜赵常为庶人,惹得朝堂上下一片哗然,有几位耿直清廉的官员上书弹劾符之竹等祸乱朝政。
符之竹继而进馋言说严执戟、俞介午、陆和林等一众人等都未赵常抱不平,其中陆和林不禁公然辱骂陛下,甚至重金悬赏占卦之人卜算大晋的运数。
祈见佑雷霆震怒,杖毙陆和林,将上书之人流放千里之外,将严执戟众人贬为庶民。
赵常寒了心,一怒之下,收拾行李,离开都城,直奔罗阳,打算先看看闺女女婿,再找个山清水秀之地隐居。
没想到来到罗阳,竟发现楚南康身体每况愈下,更是无限感慨。
楚南康听了赵常把事情讲述一遍,又气又怒,情不自禁狠狠拍着桌案:“奸佞横行,实是我大晋不幸哪。”
赵常也长吁短叹,劝着楚南康:“王爷,莫动怒,凭白伤了自个的身体呀。”
“亲家,你就来我罗阳定居吧,在这里,是咱自己的地盘,过得还舒心些。”楚南康说道。
赵常摇摇头,叹口气:“我若留在这里,怕是会给你楚家一门也招致祸患哪。符之竹、王应等人恨不能将与我相识之人都置于死地,何况咱们还是亲家。”
“哼,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下手。”楚南康冷笑道。
“王爷,别与小人置气,严大将军、俞大人他们都被贬为庶人,陆大人更是因为帮老夫上书求情,招致符之竹陷害,被杖毙在庭前。叫老夫情何以堪呐。”赵常忧心忡忡。
“那相爷打算去哪?现如今,天下四处征战,民不聊生,哪里还有安宁之地啊。。。”楚南康说着话,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赵常摇头,长叹一声:“唉,看看再说吧,眼下还说不好啊。”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沉默听着的楚成睿说话了:“爹,岳父,我倒是有个想法。”
“哦?说说看。”赵常和楚南康都转头看着他。
楚成睿稳稳心神,说道:“爹,北魏与杨、霍川之间有一地带,名为新吉,因地属三国共有,故空有肥沃之地而无人居住,长期荒芜,咱们以重金赠与三国,以求岳父暂居此地,如何?”
“这。。。”楚南康疑惑的看看楚成睿,说道,“又何必找一荒芜之地?”
“爹,新吉虽荒芜,却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只因魏、杨、霍川都不愿迁人居住而受制于其他两国,这才荒着。咱们可与三国商议,以此地作为与我罗阳等地通商贸易之所,并不驻兵,倒也是休养生息的好地界。”楚成睿说道。
楚南康点点头,看向赵常,问道:“相爷如何看?”
赵常思索片刻,说道:“新吉,新吉,也好。”
“爹,过些日子,等出了正月,天气暖和一些了,我让韩先生和程将军护送岳父一家到新吉,同时与三国商定通商贸易之事,待到岳父一家完全安定下来,我再叫他们回来。”楚成睿稍微想了想,说道。
“嗯。”楚南康和赵常都点头同意。
待说完此事,楚南康显得十分疲倦,楚山楚风伺候着他睡下。赵常和楚成睿出了房门,并肩往外走。
楚成睿眉眼之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里很是满意,原本新吉之事正愁找不到个太好的由头呢,如今老天给送上门来了。
走了半晌,赵常忽然说道:“成睿,无论你打了什么主意,我希望你都念及天下的百姓。”
楚成睿悚然一惊,抬头看向赵常平静无波的双目,不禁有些心虚。
好在赵常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楚成睿的肩头,就大步向前走去。楚成睿急忙跟上,心里诧异,不知道赵常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楚成睿的院里。
赵夫人正拉着闺女的手,看看女儿略略清瘦的脸庞,有些担忧的问:“柳儿,成睿对你好吗?瞧瞧你瘦的。”
赵初柳眼睛潮湿,脸红着点点头:“世子对我很好,只是他太忙了,常常不在府里。”
赵夫人瞧着女儿有些黯然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柳儿,跟娘说实话,成睿到底对你如何?”
听到母亲不放心的口气,赵初柳心里一委屈,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扑到母亲怀里,抽抽噎噎哭泣起来。把个赵夫人给心疼的,自小这女儿就跟宝贝疙瘩似的疼着,如今嫁人倒受了委屈。
“好孩子别哭,有什么跟娘说,若是成睿对不起你,我轻饶不了他。”赵夫人抱着闺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赵初柳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多了,这才说道:”娘,真的没事,只是,我特别想家里,想您和我爹。”
赵夫人心里也有些发酸:“傻孩子,娘也想你哪。好了,好了,不哭了,大过年的,不吉利。”
“嗯。”赵初柳擦擦脸庞上的泪珠,微微垂头坐直了身体,低低的说:“娘,您放心,我没事的,您和爹年岁大了,女儿不能在身前侍奉,你们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母女二人又说了半天的话,赵夫人这才对女儿说道:“你呀,赶紧要个孩子,将来就算有新人进门了,你也有个依靠。”
赵初柳听了又羞又窘,将头埋下,无奈的拉长声音喊道:“娘———。”
赵夫人轻轻笑了,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成睿现在是世子,将来当了王爷,你就是王妃,孩子的事,还是要早作打算。否则,若是将来新近的人先有了孩子,恃宠而骄,还有你的气受呢。好在成睿待你不错,娘也放心了不少。”
赵初柳低了头沉思,她也说不好楚成睿待她好是不好。他一直淡淡的,对自己说话很温和,可就是少那么一丝亲密,他的心事从也不对自己说。
在赵府时,她偷偷见过楚成睿一面,那个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人有着深潭一般幽静的眸子,她忍不住憧憬成婚后两人举案齐眉,相亲相敬。
如今,他对自己一直很和气,从未发过脾气,成亲这么久了,也没有纳过新人,院里上下的丫头小厮对自己也都恭恭敬敬的,可她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好自己劝慰自己可能是想家了。
这时,赵常和楚成睿回来了。赵初柳急忙擦擦眼泪,张罗茶水饭菜。
这一天,楚成睿把韩原和程长悠叫到议事堂里,把事情交代一遍,说道:“程将军,这次选出来的一百人,你带着张武平等五十人,另外我给你二百精兵,一路护送相爷平安到达新吉。待一切都安定下来,通商之事也都安排妥当了,你就回来,留张武平在那边帮着韩先生,同时保护相爷的安全。”
“是,末将明白,定不辱使命。”程长悠说完,离开去做准备。
楚成睿这才对韩原说道:“先生此去,所为之事危险至极,请先生务必保重。”
韩原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世子放心,我心里有数。此事重在滴水渗透、渐次蚕食,非一时能见效,纵使一般人见我们开荒屯田,他也猜不到咱们到底要做什么。。”
楚成睿点点头,说道:“先生大才,此事唯有先生可成。”
“世子谬赞了,韩某定不叫世子失望。”韩原笑得风轻云淡,仿佛两人谈论的不过是风花雪月的浪漫之事。
楚成睿含笑点头,轻啜口茶水,幽深的眸子里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的踌躇满志。
自从一过了正月初五,楚成墨就很焦虑,那次打赌的事情,他毫无心理准备的输了个彻头彻尾,这几天看到楚成睿都不敢正面瞧他。看楚成睿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楚成墨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忘了这件事。
或者找个由头赖过去也是不难,却又怕看到大哥似笑非笑一切了如指掌的可恶模样。
楚成墨不禁拍拍自己的脑门,清醒点,清醒点。偏偏越是让自己清醒,头脑越是一片混乱。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逼近,楚成墨暗自咬牙,心想耍赖就耍赖吧,于是拉了楚成策,说道:“三哥,咱们去给雷哥他们送点东西去吧,这大过年的,他们肯定也都想家了。”
楚成策连连点头,圆亮的眼睛神采奕奕,兴冲冲的说:“好啊,我也正想着弟兄们呢,事不宜迟,咱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后天就出发。”
楚成墨一合计,明天是正月十三,于是说道:“嗯,那咱们好好准备准备,让厨房明天多给准备些好酒好肉,咱们后天走,然后在那边过十五。这边家里有大哥,咱们就不急着回来了。正好把训练的计划也跟雷哥和武平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嘿嘿,”楚成策想到曹雷看到训练计划大吃一惊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得意,要知道,这计划可有他一半的功劳!咳咳,就算没有一半,也总是有一小半的。曹雷那小子又不知道。
看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神游天外的楚成策,楚成墨急忙微微低头装作喝茶,掩藏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三哥,这事你跟大哥和爹都说一声,我也去跟我娘和小之说一声。”楚成墨说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溜之大吉。
“行,你别管了。”楚成策答应得爽快。
楚成睿的脸上一丝也没有楚成策预想的赞许,他神色淡淡的问:“想的很周全,是成策的主意吗?”
楚成策见大哥虽然没有特别高兴,可说的话也是夸人的,心里一喜,不肯占了楚成墨的功劳,于是神采飞扬的说道:“大哥,是小墨想的周全,他跟我一说,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他做得对,他怎么没跟你一块来呢?”楚成睿心里跟明镜似的,口气愈发的温和起来。
“啊?”楚成策有些纳闷,说道,“他说要去告诉四娘和弟妹去。”
“嗯,行,你们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楚成睿叮嘱一句。
“知道了,大哥,曹雷他们就在罗阳城外,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出不了事。”楚成策高高兴兴的出门做准备去了。
房门轻轻的合上,楚成睿情不自禁笑起来:“莫不是你觉得还能逃得了?”
楚成墨听了楚成策把大哥的话转述一遍,不由得心里更是发虚,又觉得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敢做不敢当。
正月十四这天一早就出了门,一来到王府外面,楚成墨顿时觉得心里放松了许多,想着爱咋咋地吧,反正是出来了。
刚走了没一会儿,天就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大雪,一片片雪花晶莹剔透,楚成策伸手接了两片,又急忙缩回手,笑嘻嘻的说道:“小墨,咱们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该不好走了。”
“嗯。”楚成墨答应一声,看着空中洒落的雪片,轻轻笑了,说道:“等雪停了,咱们可以打雪仗。”
“好啊!”楚成策顿时迫不及待起来,盯着飞扬的雪花,恨不能再下大点儿。
到了城外的别院,曹雷、张武平几人远远的就迎了出来。
“成策,小墨,你们怎么下着大雪就来了?”曹雷急忙来到近前,说道。
“没想到会下雪,出了门,半路上才下起来的。”楚成墨从马上下来,拉着马搓搓手,笑着说道。
“曹雷,快给小爷牵着马,快冻死我了!”楚成策毫不客气的指使着,脸上却露出愉悦的笑意。
“嘁,我还得帮小墨呢,你皮糙肉厚的,冻一会儿有什么打紧的?”这么打趣着,曹雷还是让人把暖袖递给楚成策。
张武平几人也习惯了他们两人见面就掐,也不搭话,都笑嘻嘻的瞧着。
待把东西都运进院子里,吩咐了抬下去,准备宴席。
楚成墨则把曹雷和张武平叫到书房里,说道:“雷哥,武平,我这才来还有件事,把咱们这一百人分成两队,其中一队由武平带队,由我进行训练,另一队雷哥带着,由三哥训练。过几个月,我这五十人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楚成策也点点头:“等过了十五,咱们就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