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五十三话、洞房花烛花好月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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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平日里一身紫衣,凛然煞气的高大身影,并不在席间。
一棵被大雪覆盖的云杉,高耸入云,看起来已很有些年头。树身冷不防被那极富内力的一掌一震,抖落了满树白雪。那白雪借着天空不断绽放的旖旎,亮亮闪闪,清清凉凉的落了裴戎昱一身。
那个平日里总蹙眉,含着冷意的人,嘲弄的一笑,一手提了那桃花酿,飞身上了云杉树枝上,已有百余年岁月浸润的云杉树,只坐在枝头便可将庭院之中热烈的场景没入眼底。看着楚上尘抬起楚杉的下巴深深一吻,愣了片刻,提起那桃花酿开了酒封便往嘴中灌。
冬风萧瑟,冷的浑身发颤,满身白雪融为极寒的冰水,浸入骨髓,酒亦是未曾暖过,只觉顷刻身体僵冷的不能动弹,心更是冰冷的寒彻之感。
那满院红梅花飘飘洒洒,绝美浪漫,裴戎昱卧于云杉枝头,看着他们拜堂,看着他们相拥,看着漫天焰火绽放,看着自己如此狼狈如此格格不入的黯然神伤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爱上锦罗,纵容着他不择手段;错在贪图楚上尘身上的温暖,不知不觉,已迷途深陷;错在,他的爱,本就建立在欺骗之上这世间,可有轮回呢?裴戎昱横卧在云杉的枝头,眼中极其冰冷的看着天空之中,因山气纯净显出的满天繁星,那一轮明亮的新月。
可那冰冷至极的眼中,分明有不可忽视的心痛至极所到的动容
很久很久以后,他满身醉意地用轻功飞身下来,只摇摇晃晃地朝卧房走去。
楚上尘、楚杉新房之中。
楚上尘关了门便一把将楚杉堵在了门内的门板之上,双手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按在楚杉的两侧,温柔至极的趴到了楚杉的耳边,在他的耳畔轻轻唤了一声,开颜,我的妻啊。桃花酿的香气从耳侧飘到了鼻尖,清冷却热切的酒香,楚杉心中怦怦直跳。
如此这般,柔情似水,听得冰雪都要化开的炽热温情。此夜,必将如似梦中。
嗯?有什么,要我说的吗?楚上尘笑着看着楚杉,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温润如玉,倒似是含着魅惑和挑逗。那一双杏眼,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此时迷离涣散,有浓烈的情意醉意,看得楚杉心醉。
我嗯话还未说完,炽热的粉舌已经开始舔舐楚杉的耳坠,包裹着的热气潮气,让楚杉一阵心痒难耐,身上又发起热来。
开颜嗯哼以后永永远远,陪在哥哥身边耳后的舔舐,湿润而温柔,楚杉招架不住的呻吟起来。
唔双唇紧贴之时,炽热而强烈的爱意都在顷刻喷薄而出,楚上尘的手缓缓地环上了楚杉的腰,爱抚的隔着喜服轻轻揉搓,楚杉在楚上尘的怀里一阵颤抖,却没有躲避,而是双手贴在了楚上尘的胸膛上,羞涩却也热切的回应。
嗯哼嗯两人都已激动兴奋起来,略带冰凉的手指已在袒露在空气之中的蜜色肌肤上游走,轻轻的揉搓胸前的两点粉红。楚杉胸臆间的心快要跳出来,楚杉呻吟的更厉害,窝在楚上尘怀里的身体已经彻底软了,轻轻向后仰着让楚上尘向下亲吻。
难舍难分之间,楚杉的衣衫已褪了一半,楚上尘紧紧地搂了他,打横一把抱起了楚杉,红色的床帏纱帐翩飞,楚上尘的面容舍了平日的淡然平静,带着侵略性的倜傥,双颊酡红,眼神深情地要把人融化。
开颜,我的妻楚上尘说完,吻轻轻落在楚杉的眼上,额上,一边吻着,一边轻轻地放下了那帘子。
如此,一夜春宵,红鸾帐下,与君共欢。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光均、莲见新房之中。
光均一身酒气推开门,房中,伊人静坐,绝世容颜掩于透额罗下。这般安静娇羞,倒真是像等待着郎君归家的娇羞贤妻。只是不过是骗局罢了光均自嘲的冷笑一声,有些蹒跚的走到窗前,用手径直掀了那透额罗。
透额罗上绣的,是与楚上尘喜服上一般的并蒂莲花,鲜艳似血,刺绣巧夺天工,只觉那并蒂莲花栩栩如生,在风中摇曳生姿。随着那透额罗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上,坐着的美人的真容才真正显露出来,堪比沉鱼落雁的面容,只轻轻一笑便可倾城的魅惑容颜,嫁娘未梳妆。莲见青丝随意披散,粉黛未施却依旧美的可堪闭月可让花羞,他是天生来让人欣赏的,美的人不敢靠近。只是,那双潋滟的双眸此刻被一方红绸覆盖着,再看不清眼前之人。
案头红烛落泪,跳跃的金色火苗左右摇摆,似要熄灭,床前,人比黄花瘦。
莲见站起身来,恢复男身的莲见显得过于单薄,似是风吹便倒。素颜的他脸色苍白若纸,唇更是苍白,有独属于男子的邪魅。眼上覆着红绸的莲见凭着感觉轻轻拥抱住眼前的男子,笑容甜蜜的喊道:子卿,你可来了
光均身形一震,强掩心痛的回抱了他。
莲见仍是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现在回想,该是一见面,便中意你了吧。竟这么多年才想明白这么多年当年阙说,你是爱我的,我信的。而现今,你终于与我,成亲了
话音刚落,莲见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忙掩了口,却不想,竟呕出一口鲜血。莲见却不管,那难闻的血腥味顷刻飘散,只随意擦擦,他仍旧笑着,用那染了鲜血的手去抚摸光均的眉眼,口鼻,嘴角勾起的弧度,这般甜蜜沉浸。
眼泪濡湿了那一方覆在眼上的红绸,光均腾出一只手来用掌风吹熄了那一双白头烛,顷刻,房中昏暗一片,再看不清彼此的面目。
光均伸手轻轻扯下莲见眼上的红绸,疼惜的吻了他的泪。只是莲见的眼泪太多太汹涌,他实在毫无办法,只去堵住了那薄薄的唇,开始亲吻的如此小心翼翼,欲往后却愈发凶狠,似是要将莲见吞进自己的身体。舌尖舔舐开莲见的贝齿,那血腥气便如同猛虎般泛滥开来,光均强忍着心痛仍是继续深吻。
那两个身影倒在床上,都是这般赤红色的身影,一个柳腰轻缠,一个风姿卓绝,却都这般单薄,孤冷。
主上,自从八岁那年,你救我于水火,光均便生生世世为你而活,本就只是你的影子,虽曾幻想有朝一日真正拥抱你的身体,感受你的温度,却,不曾想,竟是以这种方式主上,你只道你等了楚上尘如此多年月,仍要痴心一片地等下去,你又可曾知道,我陪在你身边十二年,不管你的面容是天香国色亦或是平凡无奇,都,深深的爱着你啊
而你现今要我扮作楚上尘与你成婚可知我心中该有几多心酸和痛楚?可是,你想要,我,又怎能不给?
光均想起今日吉时之前,莲见亲自为他将飘散的银发束起,这般仔细,这般小心,似是捧着心头至宝般疼爱珍重,光均心中是如此五味杂陈。楚上尘,因着你,我的主上这般魂不守舍,我本该是恨你;可是,也因着你,我才能被他这般放在手心之中呵护啊
他为了莲见一夜白头,莲见却掩着那红绸,在一片血红之中捧着他的脸,抚着他的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之中,痴痴地说:子卿,你的眉眼,仍旧是与当年一般,如此俊俏呢
若是你愿意等,那么,光均愿意以此生来陪着你等。一直等到,你再不能等之时。此生浮萍漂泊,唯有君处相依。
此夜,洞房花烛,看起来倒也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