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醉别烟雨 回首云淡风轻  【二更求评求收】第六十七章 考量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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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弓长青来到茶馆的时候,戚昌胤已经在上面开始说书,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正听得入迷的二奎,两三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二奎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又认真的听起来,弓长青不满地拉过了他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
    “啧~你这人有病!没看见我在听书啊!”
    “病没有,但是钱有。”把手里的小包裹交给二奎,弓长青松开了钳制着二奎头的手。
    二奎看着手里的包裹皱起眉,“你又给我钱?”
    “嗯,不是说要再开家铺子么,这钱就算我也是合作人的投资好了。”
    “你还真想开啊!”二奎惊叫。
    “对!不然你还想用你铺子里的残羹冷炙养一群游手好闲的人么?就算是这样也养不起吧!”弓长青斜着眼睛瞟他。
    二奎郁闷的皱起了苦瓜脸,“话是这么说啦!可是那样会很累哎,要顾着两家店。”
    “有我帮你,你怕什么。”
    二奎扫了他一眼,“就你?”
    弓长青也不和他计较,“若我没点本事,你说这些钱怎么来的?”
    二奎撇嘴,“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怎么来的。”
    “我不跟你闹。”戳了下,二奎鼓起来的脸,弓长青正了正色,“你说,上次坐这和我们搭话的那个唱戏的是什么身份?”
    二奎白了他一眼,“你都说了是唱戏的了,那不就是唱戏的么。”
    弓长青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是这种回答,和二奎说这类话题就是白搭。
    正在给人送茶水的萧步崖,经过弓长青身边的时候正巧听见了他的话,缩回已经迈出去的脚,退了回来。
    “客官要不要添点茶?”萧步崖笑眯眯地不等弓长青说话,就端着手里的壶给弓长青手边的茶碗里倒了茶水,“我听着客官刚刚问我们是什么身份?”
    弓长青端起茶碗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萧步崖便无视了过去,倒是二奎很有兴致的问了句,“你也是这个戏团子里的人?”
    “不才,正是!不过只能当当跑腿的罢了。”
    “听说你们是到处游行的?那去过元京城么?”
    “去过啊!我们就是从那来的,一路向南,再绕回去。”萧步崖毫不犹豫的答道,这话可不是假话,他们确实从元京城来还要绕回去。
    “哎哎~那元京城市什么样?好玩么?”如果可以的话,相信二奎的两眼一定已经兴奋的冒起了小心心,
    “好玩的啊!那海了去了!一时半会是说不清的。”
    二奎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弓长青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似乎少了个人,上次我见他一直下面听着说书的。”
    萧步崖瞳孔微微缩了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弓长青,心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大概就是他四哥口中的张府二少爷了,“哦!你说我们四哥啊,他身体不适今儿个就没出来,在房里好生歇着呢!”
    “这样……”若有所思的低喃一句,弓长青便不再说话。
    “客官找我四哥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的。”萧步崖追问,弓长青却是很不给面子的继续不理他。
    萧步崖也不恼,笑了笑另找话题,“你们听说过张府的二少爷其实的女人的事?我们来南安没几日,却听了好多人这样说。”
    弓长青似没听见一般,端着手里的茶盏慢吞吞的喝着,二奎忍不住接话,“嘿,知道啊,怎么不知道这事啊,我从小在南安长大,南安有什么事是我二奎不知道的啊!”
    “是嘛?那你快说说。”萧步崖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语气间的急促倒真似他很感兴趣似的。
    “是这么回事,那张府本来有两个公子一个女儿,只是都不怎么有出息,就在张府老爷担心自己后继无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才智无双,心思敏捷,便立刻对外宣布自己其实有三个儿子,为了掩人耳目,张府的二公子便再也没出过张府了。”
    见二奎说完,萧步崖立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就不知是真是假。”
    “我看多半是镇的!”二奎一脸的肯定,坐在他身边的弓长青突然不爽的白了他一眼,抖抖衣摆站了起来。
    “就没见过你这么爱说三道四的,今个儿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看二奎一眼,一甩衣袖就绝尘而去。
    二奎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人,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怎么无缘无故就生气了。”
    萧步崖笑而不语,端着茶盏往茶馆后院去了。
    推开萧泠崖房间的门,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本黄皮笔记在研究着。
    “四哥在看什么?”放下茶盏,萧步崖靠了过去。
    萧泠崖耸了耸肩,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他,“是张府的账本,我在张府找了一晚上只找到这一本,里面的记录完美无缺,每日的收入和出账完全没有突兀的地方,就连张府三少爷那场奢侈婚礼所需的花费,在这本帐里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嘛?”萧步崖接过了账本,随手翻了两下便扔下了,“这可比我母后记得要琐碎多了啊。”
    “真账本可能不是这个。”
    “你怀疑这是假的?”
    “当然。”萧泠崖说的斩钉截铁。
    “呵~四哥你总是这么自信,对了,刚刚那张府二少爷有问起过你,他似乎对你是戏子的身份有些怀疑啊。”
    萧泠崖挑眉,“他是个聪明人。”
    “四哥要不要去见见他?”
    “为什么不去?他都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你先歇着吧,休息好了再去,一晚上没睡身体可是吃不消的。”说完,萧步崖就拿着茶盏退出了萧泠崖的房间,还贴心的替他关好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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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弓长青坐在账房的桌案前有些头疼的捏着眉心,他丢了样东西,虽然那东西本就是做来给别人看的,只是……弄那一本假账也是要精力的,他哪有时间去重新弄一本完美无缺的假账啊。
    萧泠崖挂在房梁上观察他许久,终于决定现身,当他甩甩衣袖轻飘飘落地的时候,正在托腮烦恼的弓长青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虽然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听说你找我?”萧泠崖一点也不客气的在账房中随便拖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大有一副他才是这里主人的样子。
    弓长青盯着他不语。
    萧泠崖弯弯嘴角,扔给了弓长青一本黄皮笔记,“这个你一定很熟了,现在还给你。”
    弓长青伸手接过,不用看就知道是他丢的那本假账,“我倒是谁拿去看了,原来是你。”
    “今日听说你找过我?”
    “不算找,只是随意询问下罢了。”
    萧泠崖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如此……那么告辞。”
    弓长青有一瞬间的错愕,他不信这人竟真的说走就要走,急忙起身喊住已经跳上窗台的萧泠崖,他拿出了桌案地上放着的那本蓝皮笔记。
    “你要的是这个吧。”
    萧泠崖挑眉回身,悠哉的从窗台上跳了回来,伸手准备接过,弓长青却迅速的又收了回去,“交给你也可以,先告诉我,你是谁!”
    如刀剑相交般清冷的声音在夜晚的时候显得尤为坚定,萧泠崖和他对视半晌,终于做出一步妥协,“如你所想,我不是戏子,但是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
    眯眼审视着萧泠崖,弓长青犹疑着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个气质脱俗,似乎天生带着一股……一股什么样的气息呢……王者么……他不能肯定。
    “不是戏子,且隐藏身份到处巡游、明察暗访……”弓长青低喃,默默猜测着萧泠崖的身份,不是皇帝那一党,就是贪污官员那边派来的人,至于派来干嘛,不外乎就是拿到名单或者找个替罪羔羊什么的。
    “这本笔记不能给你!”弓长青突然出尔反尔,“张府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而且没有我爹就没有我,不管他平时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他,所以,在不能确定你身份之前,我不会把这笔记交给你!”
    萧泠崖本来淡淡牵起的嘴角,猛然垂下,这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令他很是不舒服,其实凭他的功夫完全可以上去直接抢来那本蓝皮笔记,只是……若没有弓长青的配合,便会凭空多出许多麻烦来。
    “我姓萧,名泠崖。”萧泠崖突然开口说道,冷冷清清的声音里带着些微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孤傲。
    弓长青的瞳孔微缩,接着又涣散开来,“萧”是国姓,全沧澜的人都知道,据他所知能被赐予“萧”姓的人大都是老一辈的王爷和贝勒,而萧泠崖岁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但绝对是未及立冠之龄,莫非他竟是……皇子么!
    早就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说皇子随皇帝微服出宫游行,他只当笑话听,却不想竟是真的么?!
    “你……”刚张嘴说了一个字,弓长青却又突然闭上了嘴巴,将手中捏紧的蓝皮笔记猛扔给了萧泠崖,“你拿去便是,只望你不要牵连到张府,张府谋来的钱财这几年都被我拿去散了,你抄也抄不出什么来。”
    就在萧泠崖接到笔记要翻开查看时,弓长青又说道,“张青,我的名字,那日在茶馆告诉你的名字只是用来糊弄人罢了。”
    闻言,萧泠崖戏谑的抬起了头,微微上挑的眼尾扫视了一番张青,“我到不知你还会糊弄二奎。”
    张青听罢却只是撇了撇嘴,“你管的太多了,若无事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见人家已下了逐客令,而且东西也到手了的份上,萧泠崖轻耸了下肩,转身轻盈的跳上窗台,却又突然回头,“朝中官员到时势必会有大动荡,不知你是否有为官的想法,若是有便来找我吧!”
    说完便轻踏窗台借力跳了出去,一阵风卷过,人已消失不见。
    张青盯着那早已无人的窗台的发了好一会的呆,才突然醒神,伸手关了窗户又坐回了桌案前,捏捏重新痛起来的眉心,他暗暗祈祷,但愿他此举是对而不是错……
    若是为官……是不是能为南安多做点事,为张府多谋一跳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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