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妈妈要休息了，你先去外面玩一会。”李父拍拍女儿的小脸，温和的说。
    “好。”慕梓乖巧的说，她知道，医生伯伯一进来，爸爸就会支开她。
    曾经有一次，她偷偷躲在门外偷看过，然而那样的场景，并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能承受得住的，被病痛折磨的妈妈，伤心欲绝的爸爸，慕梓除了躲在没人的角落哭泣，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做，当然，她也幻想过，为什么生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肖晨曦问，他坐在轮椅上，经过几天的观察后，这还是第一次过来搭讪。
    “没有做什么。”慕梓背对着坐在台阶上，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在哭？”肖晨曦单手支着下颚，目光有丝寻味。
    “乱讲，我才没有哭呢。”慕梓低头揉眼睛。
    “嗯？分明就是在哭。”肖晨曦慢吞吞的语调，像是挑衅。
    “没有！”慕梓终于肯回头看他，眼眶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还有些湿意，恁大的瞳眸像是水洗的黑水晶。
    肖晨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点恶作剧的样子。
    “啊……”慕梓盯着他的轮椅，眼睛眨了眨，犹豫的问：“你也是医院的病人吗？”
    “我？”肖晨曦挑了下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同情和怜悯让他有点无语，拍了拍自己绑着厚厚绷带的右腿，说：“只是轻度骨折，打篮球时受伤的。”
    “你是打篮球的？投篮的那种吗？”慕梓开始有些好奇，因为爸爸很喜欢看篮球赛，她虽然看不懂，也跟着看过不少，不过妈妈生病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心情看那些了。
    “算是吧。”肖晨曦漫应，又问：“你叫什么？怎么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哭？”
    “李慕梓，你呢？”她歪着脑袋看他，自动省略他后面的问题。
    “好绕口的名字。”肖晨曦微哂。
    “不绕口，是姓氏拆开的谐音。”慕梓瞪着他。
    “哦。”肖晨曦牵动嘴角，目光扫过回廊下静立的身影。
    “悠悠，过来一下。”是李父站在那里。
    “爸爸。”慕梓跑了过去。
    李父先对轮椅上的肖晨曦笑了一下，一把稳住女儿的肩膀，就势蹲下去。“悠悠，爸爸现在有事要去一趟B城，晚上就不能送你回家了，我已经跟秦阿姨打过招呼，她会照顾你，明天你直接从医院去学校好吗？”
    “哦……那我晚上能和妈妈一起睡吗？”慕梓问。
    “不能，妈妈的身体不好，不要去打搅她，你就跟秦阿姨睡，晚饭秦阿姨也会为你准备。”李父摸摸她的头发。
    “那好吧。”慕梓说。
    “再玩一会吧，爸爸走了。”李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走了。
    慕梓站在回廊叹气。
    “过来。”肖晨曦招了招手，看一个小女孩叹气，多少都有点怪异。
    “对不起，我现在不是很想讲话。”慕梓脸上写着忧郁。
    肖晨曦滑动轮椅凑上去，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话已经问出了口：“你妈妈、生病了？”
    慕梓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严重吗？”肖晨曦觉得她的眼神软软的，有种特别的感觉。
    “很严重。”虽然医生伯伯和爸爸都没跟她说，不过她看得出来，妈妈日渐衰弱的身体，每天都看上去很痛苦。
    “是这样……”他的手落在她的头顶，本是想安抚一下，但不由自主揉了揉滑软的发丝。
    “你……”慕梓愣了愣，悄悄躲开。
    还算有点防备之心。肖晨曦看着她胸口眼熟的校牌，问：“你是初中生？”
    “我已经初二了。”慕梓忍不住说。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小学生。”肖晨曦有些意外，她看起来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真不太像青春期的少女。
    “你不要乱说，我有十一岁。”慕梓退到栏杆边坐下。
    “还是好小。”肖晨曦不以为意。
    “那你呢？”慕梓反问。
    “李慕梓同学请注意礼貌，我的校牌是纯色。”肖晨曦支起下巴，一手点了点自己的肩膀。
    “骗人？你是高中部？”慕梓瞪大双眼。
    “不骗人，副楼高三，小学妹。”肖晨曦一本正经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