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荆棘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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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欢而散。宫洛终究没能走进去看看那朵粉色的小花。燕阙宁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在夜幕到来之前,就提前结束了这次赏花。
“对不起,因为我,你今天不开心吧。”
“怎么会呢,下次吧,记得一起哦。”
回到那间小院子里,长安叫嚣着没有吃饱,火狐只好去给长安做晚饭。
长安将束在脑后的乌黑的头发散了下来。那是如墨一般的瀑布。燕阙宁简直是看呆了。燕阙宁坐下来,凝视着正在打理自己头发的长安,欲言又止。
镜子里的燕阙宁心不在焉。长安放下梳子,好整以暇。
“说罢,有什么让你如此在意。”
燕阙宁想了很久,长安就那样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银质烟管成了长安唯一得以消遣的依靠。
终于,“长安,我……还是算了。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今晚我就先回屋了。”
燕阙宁前脚刚走,火狐就进来了,坐在燕阙宁原先坐的那个位置,摇头晃脑,“断断续续,吞吞吐吐,如果这都不算有事情,那还真是奇了怪了。”火狐的一席话,逗乐了长安,“我的这只狐狸,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怎么样,要不要我去问问看。”
“问什么?”
“当然是今天那小子究竟是看到什么了。自从从小树林里出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长安脱下那件干净的衬衫,休闲裤,换上一件很适合cosplay的宽袍长袖的丝质衣服,天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那么多的奇装异服。
“那个孩子,也许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长安重新落座。“你刚来我身边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
“我……”
火狐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什么。长安的意思很明了,在燕阙宁想通之前,火狐不可以私自询问。以长安的性格,他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目的。尽管这个目的或许很多人都无法理解。可是火狐从来都只相信长安,长安的决定,火狐从来不曾怀疑。那不是简单地主仆间的契约,而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信任。
第二日,燕阙宁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到校。坐在教室里,满脑子里竟是那些荆棘丛,还有那只鸟儿,那只鸟儿为什么一直在盘旋?那片荆棘丛究竟是不是为了守护那朵花而存在的呢?
“早安,燕阙宁。”宫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清脆的像是出生的黄莺。
“早——”燕阙宁再一次被吓得不轻,他从凳子上直愣愣的跳起来,指着宫洛的肩膀,“那是,那是……”燕阙宁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变成了灰白色,他不敢相信在宫洛的肩头,那只月白色鸟儿真的存在?!
四周没有人看得见那只鸟,就连宫洛自己都看不见,感觉不到。宫洛看着燕阙宁察觉出不对劲,“燕阙宁你没事儿吧。”
可是燕阙宁却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脑袋发涨,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宫洛的嘴唇不断蠕动着,看着让人觉得难受。燕阙宁就那样沉沉的向后倒去,推翻了两三张课桌。
【这里是哪里?】
【我在哪里?】
独自在黑暗中前行的燕阙宁几乎感觉不到四周有任何光源,前方,后方,环顾四周,全是黑暗。漫无边际,令人迷惘。
不远处,传来哭泣声。是女子的声音,孱弱的抽噎声,断断续续。脚下的路已经变成了荆棘丛,可是燕阙宁只顾着寻找那个哭泣的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燕阙宁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可是好奇心不断驱使着他,使他停不下来。
“你在哪里?你是谁?为什么我在这里?”
燕阙宁的呼喊声似乎是空谷传音一般,在四周旋绕了好久才最终向前传去。燕阙宁的心里莫名的感到惊悚,在这样的地方,恐怕自己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吧。怀着这样的心情,燕阙宁又一次的呼喊,“你在哪里?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求您,帮帮我吧。帮帮我吧。”女子就是那样的突兀的出现在燕阙宁的面前的。
女子身穿一件明显不是这个年代的连衣裙,梳着学生头,可是身上却有着无数条受伤的痕迹,那些伤口正在汨汨流着血。女子渴望的望着燕阙宁,有那么一瞬间,燕阙宁晃了神,这个女子和那些动物园里被囚禁的动物的眼神没什么区别。
在那眼底,毫不掩藏的暴露着对于自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