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第九节 新法案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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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鳟鱼酒吧”有点不同以往,打架角那里安静了一天,没有酒客酒后滋事,也没有女侍者再被偷摸屁股,因为人们现在都知道了酒馆里有个很厉害的女侍者,她是比武大会的八强之一。酒客们私下里都盛传这个女侍者会将闹事者毫不客气地打出门外,所以现在来喝酒的时候都表现的非常安分。
    不过卡特并没有因为酒客们变乖而高兴,她刚刚得知了一件事,那让她变得有些不安。
    王国今年早些时候提出了一项法令——非人种族不可以参与竞技项目,然而对于为何要提出这么一条法令却没人出来解释。这条法令自从提出,就遭到了无数抗议,但是保守派的贵族和领主们并没有改动法令的意思,由于王庭中保守派人数众多,国王也不好说些什么,所以这条荒诞的法令得以通过,并于七月开始实施。然而七月正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日子,这很好的解释了为何卡特当初没看到有非人种族出现在比赛当中。
    由于很少管政治问题,所以卡特在比赛开始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了情况,她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剥夺比赛资格,因为驱魔人在不少人眼里已经不算人类了。
    “嘿!我们的服务员小姐怎么愁眉苦脸的?你今天可是晋级八强了,高兴点啊。”
    说话的是欧德林,他今天也获得了晋级资格,所以他特来饮酒庆祝。
    “啊,先生,我只是有点忧虑而已。”卡特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因为什么?”
    “关于非人种族参加比赛的事……”
    “去他妈的狗屁法令,”欧德林扬起了右手,看上去非常生气,“听着,主办方可不是傻帽,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如果那些混蛋否认你的身份,你早就应该被踢出去了,然而你已经晋级八强,也没人出来说什么,这证明他们已经肯定了你,所以你不要再让自己陷于困惑了。”
    卡特听到欧德林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我在给自己找烦恼。”
    “这才像话,给我两瓶矮人蜜酒,我要好好喝一杯。”
    “马上就好。”
    卡特飞快地离开,没等多久就端来了两瓶矮人蜜酒,在酒馆工作了这段日子,她已经越来越熟悉工作步骤,所有的工作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
    ”请坐,我有些话想说,“欧德林一边倒酒一边对卡特说,“我能问问你参赛的动机么?”
    卡特坐到欧德林的对面,小声说道,“我是被骗进来的。”
    “哦?这真有意思。”
    “虽然一开始我还有点抵触,但是我现在已经能接受比赛下去了。”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一方面是我接受了委托,所以我要继续比下去,因为驱魔人只要接受了委托,就应该尽力去完成,这是我们的职业要求。”卡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另一方面呢?”
    “我想我应该比下去,看看自己能走多远,这也是对我所学的检验。”驱魔人表情严肃地回答道。
    “嗯,你比瓦德有思想多了!”欧德林夸赞道。
    “瓦德?他怎么了?”
    “他只是想赢钱,然后就去享乐,和大多数庸人一样。”
    “这种单纯的想法也不错。”。
    “谁在说我坏话啊!欧德林,你这老混蛋!”
    欧德林回头看了,瓦德正气冲冲地朝他走来,看来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哦,我只是实话实说。”欧德林说完递给瓦德一个酒杯,“来,为进入八强的瓦德先生干一杯!”
    “哈哈,你这老家伙!”瓦德端过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对了,瓦德,你明天的对手是谁?”欧德林问道。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通知她的。”瓦德笑着看了看卡特。
    “谁?她?”欧德林指了指卡特,吃惊地说。
    “是的。”瓦德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卡特对瓦德问道。
    “哦,你走的太早了,没听到八强分组信息。”瓦德回答说。
    “哈,小姐,你要小心,”佣兵队长微笑着对卡特说道,“这家伙下手没轻重。上次他把一个对手的剑都打断了。”
    “多谢提醒!”
    “记住,这家伙反应迟钝,不要和他正面打,那样吃亏。”
    “喂喂喂!”瓦德不满地叫嚷起来,“你怎么指导起她来了?这样太不公平了!”
    “哈哈,我闭嘴,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吧,接下来的比赛我们有可能就是对手了。”
    欧德林和瓦德高举酒杯,开始对饮起来,卡特则以工作为由,谢绝了他们的邀请。
    工作结束后,卡特并没有急着回事务所,她还有些事要找玛格丽特。她觉得自打掺进比武大会的事情后,自己去妓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卡特进入“午夜之光”后,没有与问她来做什么的女孩过多纠缠,而是支开她们,直接来到了玛格丽特的房间。
    “嗯,怎么又是你?你不是下午才来过么?”玛格丽特显然对于卡特的再次来访感到非常意外。
    “你知道的,你知道那件事。”
    “知道什么?”
    “非人种族不可参加竞技的事。”
    玛格丽特听到卡特这么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想说的就是这件事么?”
    “你知道,我原本没有资格参加比赛,为什么你还……”
    “为什么我还鼓动你参赛?”
    “告诉我原因。”
    玛格丽特没有急着回答卡特,而是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驱魔人困惑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钱!”玛格丽特高声地回答了卡特,然后放低了声调问道,“倒是你,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没资格参赛?”
    “因为我是驱魔人。”
    “所以你认为自己是非人种族?”
    “我……我不知道,无论是矮人还是你,都把我当人类看待,这我觉得我和非人种族又不太一样。”
    “既然你不觉得自己是非人种族,那么参加非人种族不能参加的比赛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
    “因为总有些家伙叫你怪物,杂种,所以你觉得自己也不是人类而是怪物了么?”玛格丽特气冲冲地接起了话,“该死,卡特,身份不是别人加给你的,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大师从来没有因为几个人叫他‘怪物’而承认自己是‘怪物’,难道你就退缩了?”
    这句话让卡特有了一股莫名的触动,她自幼就受到教育,要学会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要学会承受他人的侮辱和轻蔑。“怪胎也好,杂种也罢,不要在意他人怎么看待你,你自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好好活下去!”大师曾经这么教导过他的弟子。
    是啊,忍受别人的侮辱和轻蔑评价并不是要教自己学会承认自己是怪物,而是要学会在世人异样的眼光中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她想,不知何时开始,她居然接受了“自己是怪物,不应当享有人的权利”这种观点,真是愧对大师的教育。
    “要是你自己服输承认了别人对你不恰当的看法,你就真的无药可救了。”玛格丽特继续着她的说教。
    “是啊,玛格丽特,谢谢你的话,我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嗯,这才是巴尔提莫的弟子。”
    “没想到会被吸血鬼教育,我算什么驱魔人。”卡特自嘲道。
    “吸血鬼怎么了?五百年前我也是一位淑女呢!”
    “那你现在是谁?是吸血鬼玛格丽特,还是作为人的玛格丽特?”
    “我是妓院的老板,玛格丽特女士!”
    “模棱两可的回答,真是狡猾。这说明你也在纠结自我。”
    “随你怎么说吧,”玛格丽特笑着说道。
    “作为解答我问题的报答,我是不是要给你点报酬啊?”
    玛格丽特听到卡特这么说,两眼瞬间放出了光。
    “一半!”她喊道。
    “什么一半?”
    “给你八成赢得的赌金太高了,若你想真心报答我,就答应让我和你平分赌金!”
    “唉,你还惦记的这事啊。”卡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看在这次事上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一言为定,不要反悔!”
    “驱魔人从不食言!”
    一番寒暄后,玛格丽特送走了卡特,她一个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自言自语起来,“你有的时候太好说话了,小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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