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前最是黑暗，我沉默不语的低着头，仔细思量其中的利弊，凯音并没有打扰我。目光反复流连于我和澜之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边是命悬一线的小黑他们，一边却是柔弱无依的龙蛋，我完全陷入两难的境地，小黑当然要救了，当初为了就小黑，我不惜只身闯入魔兽森林，凭借五级的实力，越两级打败狂化后的黑熊。
    而黑熊在最后为了救小黑和小豹子被抓，我也不能放弃他，小豹子亦然。但是，躺在我怀里的龙蛋，也不能交给教廷，我已经答应了树龙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儿子，怎么可能现在为了自己的私事，就把让龙蛋交出去。
    那我不就成了背信弃义的人了，体内留下心魔，日后必遭大难。
    “……我可以交出其中的一件作为交换！！！”
    取舍了很久，我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盯着凯音的脸，“我用那柄弓换他们三个！！！”
    “不行！！！”
    凯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的提议，“让你两件换三件，已经很好了，不要拖拉！！！现在一点已经过了，我要杀一个！！！”
    “不要！！！————”
    我看见凯音走到昏迷中的小豹子面前，修长如玉的手指即将点在小豹子的额头上，我指尖一颤，取出戒指之中的神弓，“我用这柄弓换！！”
    “换他？！！”
    看见我取出了神弓，凯音不再动手，确定了神弓的真伪之后，终于收回了手，“你要换他吗？那好，我不动他！！！”
    凯音转到小黑面前，“我杀他。”
    “不行！！！”我握紧云弓的弓身，身体有些颤抖。
    “这个不行，那个不要，你只有一柄弓，究竟是要救谁？！！”
    凯音的语气中的戏谑意味很重，他故意来回在小黑他们三个旁边，是不是装作动一下手，实则观察我的反应，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几只魔兽在我心里的地位很高。他很得意的笑了。
    “我，……你，卑鄙！！！”
    我瞪大眼睛盯着凯音，“我都要救！！！”
    “那必须交出龙蛋！！！”
    凯音毫不退让，欣赏的看着那对碧色的眸子，此刻那对眼睛瞪的溜圆，比他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迷人。而且他还知道，在那层面纱之下，还有一张比那对眸子更加吸引人的脸。
    “不行，只有这柄弓！！！”
    我断然拒绝道，“我用这柄弓换他们三个！！！”
    “你在浪费时间……”
    凯音很生气，无视我有些恳求的目光，重新回到小豹子身边，金色眸子闪过一道杀气，我登时急了，顾不上澜还在我的身边，想要上前阻止凯音，可惜手里的雷电还没有酝酿出来，凯音就已经一指点在小豹子的额头。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强烈的圣光包裹住小豹子的肉身，我却还停在原地，原以为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此刻的我弱小的犹如一只蚂蚁。
    圣光消失，连带着小豹子的肉身以及灵魂也没抹灭，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只空空如也的黑布袋子。
    青色的电火花在我的手心闪了一下，便散去了。我的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它，它是无辜的。~~~”
    诚然，我对于小豹子的感情没有小黑的深，但也并不意味着我就可以眼睁睁看它被杀，他们三个都是无辜的，但是现在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凯音没有像圣骑士那样一剑斩杀小豹子，而是直接抹杀了小豹子的存在，连灵魂印迹都没有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小豹子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这样的手段看似不见血肉，实际上比之任何一个圣骑士都要残忍。我看着凯音的眼中都带着怒焰。
    “接下来，还剩下两个，时间不多了，你考虑清楚吧！！！”
    凯音解决了小豹子，走到了黑熊身边，如果还不答应的话，下一个死掉的就是黑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快点想清楚吧！！！”
    可以加重了语气，凯音脸上的笑容既亲和又残忍，整个人仿佛是天使和恶魔的综合体，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
    天的尽头一条细微的白线冒了出来，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将神弓攥的紧紧地，紧的连手心都出汗了。眼前的凯音和澜就如同两座无比高耸的大山立在我的面前，我几乎连顶峰都看不到。
    没有饲主的保护，我也不过是个弱小的可怜虫，连自己的同伴都不能保护，苦涩的笑意爬满我的嘴角，曾经还在为了可以越级对手而喜悦自豪，现在看来，当初那点喜悦，也不过是小人物的得意。
    真正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苍白的，现在即便我有万般法术，我有千年修行经验，但都救不了他们的命。
    更何况，我的命还是别人救着的。
    我没有实力，甚至没有资格救小黑他们，我保护不了龙蛋。
    因为，我是一个弱者。
    小豹子的死深深触及到了我内心深处的一个最不愿面对的事实，从妖王的身份一下子斗转直降到一只小小的妖兽，巨大的实力落差，即便我无数次的自我安慰，但是都不能抹灭那种强烈的反差。
    昔日的妖王哪里需要别人的庇护，我乃九狸圣主一脉，却在此刻被一个人类嘲讽，我不甘心，我急剧的渴望变的强大，我要恢复以前的实力，我要为小豹子报仇！！！！！
    “哎~~~时间到了。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凯音说着，手指点在黑熊的额头，一道微缩版的阵图出现在黑熊的额头，“勉强再给你一点时间吧！！！”
    “不——”我摇头，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
    黑熊的腿消失了，紧接着是腰，然后是胸口和爪子，我看着他的血肉化为红色的火元素之力，一点点的脱落消失，紧咬住下唇，全身都在颤抖，澜侧过脸没有看我，对于凯音的举动，他不应该制止。
    黑熊还剩下一个头颅了，而就在这时，一道血色的光华从我手里的神弓爆发而出，我封印在云弓之上的炼宝决，瞬间被冲破。一股凌驾于苍生之上的强大气息，宛如神灵一般降临在这片小空间之内。
    一个声音响彻我的脑海——
    “你想要力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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