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野篇  第十六章 一起死的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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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活的人,是今生的幸运牵绊。而一起死的人,却是永不放开的誓言枷锁,生生世世的捆绑。
    注视着覃纳期待我回复的眉眼,我不自然的低下头,沉默。
    我现在才能肯定,覃纳对我是认真的。但是,我们真的有未来吗?有没有明天都会彷徨,数着夕阳的日子而活着。一旦拥有了感情,如果失去了,心也就会跟着死去飘零的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放注真心。
    说我胆小也好,逃避也好,我是真的在害怕。
    也许是是知道等不到我的答案,覃纳认命似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勾了勾唇勉强笑了一下,眼底一片寂寞而阑珊,使得原本灿烂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
    我抚上被他揉乱的发,心中的抱歉更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覃纳便开始喜欢揉我的头发,而我也慢慢习惯,就像他的影子日渐在我的心中加深呈现,如单一的水墨画染上一层鲜艳浓郁的丹青,勾勒分明。
    他没有逼我马上回答,却让我不自觉的开始在意起他来。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会使我摈弃其他人或物的干扰转而凝视着他。
    我叹了一口气,沉沉的靠在机舱的靠椅上,不能否认我已经被他吸引了,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在想什么?”柔媚的女性嗓音在身边响起,打断了我的回想。
    我转过头,法蒂玛微笑的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怎么知道地下实验室的入口的。”我欲盖弥彰。
    “到底是没想?还是在想?”她调笑着挑着我话中的病句。
    我笑了,却没有回答她。
    法蒂玛从小冰箱中取出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自己则开开心心地拉开拉环,心满意足的喝起来。
    她有一种很奇特的气场,在她身边非常容易就能放松开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深受人们的喜欢——她是第一代刺蘼中的丝弦,法蒂玛。
    正在覃纳动怒准备杀了耶恩时,他看到了法蒂玛隐在某一个昏暗的拐口,从她的口型得知另有出口,才卖了个面子略微惩罚了耶恩,虽然这个惩罚并不是那么的“略微”。而法蒂玛所说的出口就是地下实验室。
    法蒂玛早在一年前就在协助组织调查堤野市内部的相关资料,越来越深入的调查,使贩卖血液器官的内幕暴露了出来,更是查到了耶恩的妹妹并未死亡,而是被贩卖到了孟婆手中的消息。
    幸好还不晚,她说。她赶到时覃纳已经在去鬼门关的路上了。再次的快马加鞭,万幸的救下了耶恩,也救下了我。
    我可不想再后悔一次了。在我向她道谢时,她笑的一脸的灿烂的说,却偏偏带着一种虚幻而不真实。
    法蒂玛在12年前就退役了,有听人说她的搭档死在她的面前,之后她就递交了退役申请。她的搭档同时也是她的爱人——因为这件事,组织才会禁止同伴搭档恋爱的吧。
    一定非常痛苦吧,那时。
    法蒂玛握着啤酒罐,不带停顿的饮着啤酒,轻颤着睫毛,虽然舒展着自然的笑容,但是却带着无法言语的脆弱。
    “啊!!!”感叹一声,法蒂玛笑得更加愉快了,“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真是爽快啊,虽然没有我酒吧中的酒好喝。”
    忘了说了,自从她退役之后,她就在她的故乡法兰罗那开了一间酒吧,从明转为暗,专门收集情报,偶尔也接下组织的单。
    “大口大口的喝容易醉。”我提醒道。
    “不会啦。”知道我的担心,她眨了眨眼,“只会感觉轻飘飘的喔~~特别的幸福呢。”
    。。。。。。是吗。。。。。。
    “对了,老板向你告白了吧。”将握在手里的啤酒罐轻轻放回桌面,女人的眼神里带上些许认真。
    她怎么会知道?
    我有些尴尬:“呃,你可以问老板。”
    “他怎么会告诉我。”
    “。。。。。。”
    法蒂玛看出我的窘迫,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覃纳是第一代刺蘼中最小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第一代的刺蘼讲述老板不为人知的一面。
    “也是最人小鬼大的,没有人敢小瞧他。”
    “自私,任性,强词夺理,有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恩恩,我点头。
    “还喜欢用他的眼睛去勾引其他人,真是辛苦你了。”
    真是说到我心慨里了,我感动的握住她的手,两行清泪:“是的,完全没错啊。”
    难得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却偏偏忘记了我们所谈论的某人就坐在附近,一阵警告般的咳嗽声传来,我们这才反应过来不自然的对着某人傻笑。
    “看来话题不能继续了呢。”法蒂玛遗憾的大叹。
    如果再继续的话,我想之后的训练会很悲凉。。。。。。
    “那么,覃纳就交给你了。”仿佛意有所指,女人微微笑着。
    “什么?”
    “不要想着之后的路会如何,坚定的走下去就可以了。后悔的滋味可是很难受的,只要一点点就会让你痛到不行,比刀刺进肉里还疼。”法蒂玛怔怔的看着窗外,眼底有一抹深刻见底的痛苦悲伤。
    前一秒还爽朗开怀着,只是刹那间的后一秒,从心底绵延的孤独和苍茫的无能为力交织的无限冰冷环绕在她身边,渗透进她的肌肤骨骼,仿佛阳光都无法靠近她一般深沉绝望。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啤酒:“所以,请不要再犹豫不决了。”
    说完,她示意覃纳跟她换下位子,在换位的同时,我听到了她轻轻的呢喃如微风扫过耳际。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痛苦。如果当时一起死的话,是不是,黄泉碧落,你再也抛不开我了?。。。。。。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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