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且插梅花醉洛阳  第三十七章 鸢飞戾天(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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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记得徐况曾经说“夺得天下是迟早的事”,难道和赵鉴之间的牵连,除了丹邑,就是天下?
    若我只做一只单薄的纸鸢,奉上一生,用一刻叫嚣苍穹,我仍义无反顾……
    韩至玄送丹邑上朝后,自己便回到了中书省,见唐赋和张笛也恰好刚到。两人明显是做了些什么,张笛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只可怜了小赋赋,红着一张可爱的脸。韩至玄心里暗自偷着乐,这承山定又欺负赋儿来着!
    路过唐赋桌前,韩至玄突然就站住了脚,脑中一时蹦出了一个问题。
    于是转身到他桌前,轻声说:“小赋赋,我问你个问题。”
    唐赋手中不停地理着今天新的公文,边好奇地问:“韩小少爷也有问我的事?直说就好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韩至玄看了眼门外,见丹邑还没回来,便又凑近他一分,附在他耳边悄声问:“我只想知道,丹邑为什么老叫箫公子为晋儿?”
    唐赋手中的动作一顿,吃惊一般。不可思议地缓缓抬头直视韩至玄,这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韩至玄就觉得他把自己当白痴看了。果然,唐赋比他更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韩至玄诚实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丹邑没说过,箫公子也没说过,所以我只能指望你说了!”
    “因为……”唐赋又颇有深意地看了韩至玄一眼,才慢慢开口:“因为,箫晋字晋儿。”
    幸好韩至玄当时没在喝水,否则非喷出来不可。这箫晋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给自己取字叫“晋儿”!韩至玄心里又鄙夷了他几番。看来丹邑的一声“晋儿”,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特殊的意味嘛!
    韩至玄哈哈大笑,对唐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自己有话说。唐赋将信将疑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歧水,我决定了,我也要取个字!叫至玄,对,韩至玄字至玄!以后记住了,哈哈哈……”
    唐赋听他说完也笑了起来,“韩小少爷,哪有这么给自己取字的?要三思啊,哈哈哈……”
    “你们在笑什么?”身旁响起一个冷冰冰,听上去十分不悦的男音。用膝盖想想都能知道来人定是张笛,谁叫有小赋赋的地方定有承山的嘛!尤其是韩至玄也在的时候。
    “笛儿,韩小少爷在说取字的事。”唐赋一脸无邪的笑,笑得那叫人心神荡漾啊!
    张笛瞪大了眼打量他,轻声咽了口口水,硬是咬牙撇开头不去看他。“韩小少爷,洛卿吩咐你把那道旨拟好后,直接拿到我这来。”说完,瞄了一眼唐赋,终是满足的走了。
    韩至玄心里郁闷了,这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和丹邑说句话,有个箫晋非要来横插一脚,坏气氛不说,还称他自己是丹邑的青梅竹马而让本公子白白吃了那么多的醋,受了那么多的苦!不说丹邑,就该说说小赋赋了。小赋赋也真够惨的,遇到张笛这个跟屁虫外加大色狼不说,这人居然还是个随时会倒地破碎的大醋缸,这醋一吃起来还是吃定一个人的,这下连唯一看得顺眼可以说说话打入丹邑内部的人都没了。韩至玄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身前的桌上又是一叠叠新的公文和待处理的事宜,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再想起清晨丹邑手腕上的伤,忽又在脑中浮出了赵鉴那张嚣张讨厌的嘴脸,一下子就一个头四个大了!
    韩至玄在椅子上撑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当真是如坐针毡。不出两柱香时间,韩至玄就到了自家门口,果然公文的诱惑力太小了啊!
    恰好韩辰哼着小调正从外面买菜回来,见到韩至玄起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又立马把他拉到一边一处隐僻的小角落里。
    “少爷,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被大少爷发现你又不好好干事,又该说你了!”韩辰看他一脸的抑郁,哪里有平日里半分奕奕的神采,心里忍不住好奇。“少爷,难不成在顾公子那里受了委屈?喂,说出来嘛!”
    韩至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今夜之前,务必把我从丹邑的府里搞出来,把上次演的戏完美地谢了幕。”
    “谢幕?不演了?顾公子不追了?”韩辰看着他,一路追问。“恒夕白找了?你白摔了?我们白忙活了一场?”
    韩至玄终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一幕完了,下一幕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正要开始,小辰我吩咐你的,你照做就是了。”
    韩辰乖乖的点了点头,又用眼神示意他好好照顾自己,自己转身提起菜篮。
    “小辰。”韩至玄自后喊住了他。
    韩辰止步。“还有什么事?少爷。”
    韩至玄上前几步,“帮我和爹说一声,我自己取了个字,叫至玄。”
    韩辰恶寒。“小少爷,你又不是什么地道的文人,取什么字啊。再者,你不能自己去说吗?”
    “不是我不想,我是怕我忘了,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这个就拜托你了。”韩至玄耸耸肩,施展轻功,回了中书省。
    韩辰一下愣在原地,小少爷那话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逐渐充斥住了整颗心……
    当天下午,中书省进来了一个打扮极其奇特的人,引得众人纷纷议论不休。韩至玄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张着嘴愣住了,这不就是小辰当初诱拐箫晋时的那身打扮嘛!小辰也太大胆了,这么光明正大的来,也不怕被丹邑识破了!不过,这个身高貌似不对啊,比之韩辰略高了些,较之临风又矮了。韩至玄伸出头去看了个仔细,那人也恰好对他“回眸一笑”,一口参差不齐的牙,这人正是韩日!如此想来,小辰还算是有些脑子,知道丹邑没见过韩日,这样也就保险多了!
    韩日走到顾丹邑桌前,故意沉着自己的嗓子说:“这位可是顾公子?”
    顾丹邑抬头,“是,正是在下。”
    “我来是为了我家公子的事……”韩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说顺口了,忙摆手解释。“我说的是被我家追杀的那位公子的事!你瞧我这人,在府里呆久了,出门连个人话都不会说了,公子不要介意。”
    顾丹邑淡淡一笑置之,“你说的是韩府的小少爷,韩至玄?”
    韩日连连点头:“正是他,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搞错了,这传家宝根本就没丢,只是被老爷恰好拿了出去。这也是误会一场,小日…哦不,小的在这先给赔个不是。”
    顾丹邑盯着他,“足下是哪个府的?贵府大人是……”
    韩日眨了眨眼,一时就结巴了起来,小辰没和自己交代说要讲这个啊!没办法,事到如今只好瞎掰了。“这、这我、我是,是陈府的,我家大、大、大人叫…陈韩,对,叫陈韩!”
    “陈韩?”
    韩至玄差点就笑出声来了,亏得韩日机敏,“韩辰”变“陈韩”。
    “对,我们陈大人说了,韩小少爷是清白的。另外,还要感谢顾大人,承蒙您这些天的照顾了。”韩日一把抹了额上的汗,拱手作礼。
    顾丹邑也客气的还了一礼。“言重了。”
    韩日边笑着边准备撤。“不重不重,那个,小的先走了,顾公子麻烦了。”说完,还不忘瞟一眼自家少爷。
    果然,韩日一走,丹邑就来对自己下了“逐客令”。韩至玄一改常态,一口就答应了,一点不情愿的意思都没有。这点让顾丹邑觉得有些奇怪。
    当日傍晚,韩至玄便回到了阔别多日的韩府。只是,回来后的他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心里像是有很重的心事,吃个饭也心不在焉的。韩苍几次问他话,他都像没长耳朵似的,自管自扒着碗里的米粒,直到坐一旁的韩至郁伸手捅了捅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答话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最后,韩苍火了,把手中的筷子一搁,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小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出去一趟,回来连吃个饭都不会吃了?!你还像话吗?”
    韩至玄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爹,我吃饱了。”说完,放下手中没动过几口的饭,欲站起离开。
    “站住。”韩苍语气缓了缓。“小玄,爹没有反对你取字,字至玄字什么都好,你不要这样郁郁寡欢了,好不好?来,乖乖把饭吃了。”
    韩至玄对自己老爹笑了笑,满眼的爱意。“爹,我还有事,待办完这件事,我回来再和你解释清楚。”说完,黑衣一扬,出门去了。
    “这、这……唉……”韩苍叹了一口气,泄气般地靠在椅背上。“小玄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这都有心事了,唉……”
    韩苍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突然就看向站在一旁的韩辰。“小辰,小少爷最近很反常吗?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韩苍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韩辰本来这几天脑袋就乱得要死,这下都不知道该从何答起了,于是直接回了句:“小少爷有喜欢的人了。”
    桌上的人又都是一怔,韩苍尤其兴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不是好事嘛,怎么还这么愁眉不展的?难不成人家看不上他?”
    韩辰点了点头,知子莫若父啊!
    “哟呵,居然还有看不上我儿子的人?我倒要会一会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韩苍说着说着就认真了起来。
    江临风一听,知道韩辰又要坏了大事了,若被韩苍知道自己儿子有断袖之癖,岂不是会被气死!
    于是,忙放下了筷子。“韩老爷,韩小少爷的事,我看应该让他自己去解决,我们毕竟不是当局者,帮忙反倒会弄巧成拙也不定。”
    这话若是被别的什么大户人家的老爷听去了,这人定是死定了的,即使不是死那也是残定了的。但是,江临风说教的对象可是韩老爷啊,自然效果也不一样。果然,韩苍又安分的坐下了,沉思着点点头:“有道理!”
    一旁乖乖吃着饭的韩至郁旁若无人地边吃边开口:“爹,你刚才那句话错啦。”
    韩苍挠了挠脑袋,“错了?”
    “我就是你儿子嘛,怎么就没人看上我呢?”
    韩苍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心中却摇了摇头,悲叹:小郁怎么就听不懂话外之音呢。我这明明是在夸赞自己好不好!唉,真的是连个臭味相投的人都没啊,失败至此!
    用完晚膳,江临风同韩辰一同往外走,韩辰突然侧头问江临风:“临风,你说小少爷这会儿去哪儿了?”
    江临风皱起了眉,深思,自言自语:“他既然让我们把他弄出顾公子的府,那么定不会再回那。这、这会儿去哪我也想不到了。”
    两人一同垂头叹了口气,沉默不语着并肩走。
    前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地,连粗重的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了。韩辰和江临风对视了一眼,立马转身。那气喘吁吁的小厮也恰好跑到他们跟前止了步,还没站稳,就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地抓着江临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临、临风公、公子…呼…少、少、少爷,他……”
    “少爷怎么了?”韩辰一把扯过那人,“你别那么多废话啊!”
    “出…出事了,去…去救……快……”那人依旧涨红着脸,不住地顺着气。
    “哪?”江临风脸色一凛,身上渐渐散逸出或浓或淡的杀气。
    “宁、宁安王、王府。”
    韩辰一下松开了那小厮,拉上江临风,快跑着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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