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十七章 青青子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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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韩至玄被一旁的韩苍堵了个正着。自韩至玄方才堂上说的那番话后,韩苍的脸色就没转晴过。韩至玄却是因为能和顾丹邑在同一屋檐下办事而高兴不已,满脸皆是喜色。
对远在人群之外瞪眼阴着脸的赵鉴也不吝啬地送上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韩苍气不过,一把拉走了韩至玄,翘着两撇小胡子,拖着踉踉跄跄的韩至玄回家去了。
后面聚成一团的大臣看着两人也觉得挺乐呵的。
“韩小少爷这下要惨喽,这么让韩大人下不来台面的,指不定韩大人怎么罚他呢,老夫都要替他捏把汗呐!”
身后几个大臣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韩小少爷是谁?韩大人又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天下能站在韩大人头上的除了当今圣上,也就只有他这个最宝贝的小儿子了吗?哈哈,该为捏把汗的理应是韩大人才对,韩小少爷这一折腾,还不知道他那把老骨头经受得住不?”
那人一拍脑门,忙跟着笑起来。“是,是。我怎么吧这回事给忘了!韩小少爷是谁,哈哈哈……”
身后一群仕子听后均笑出了声。
唯顾丹邑一人,嘴角微有牵动,眼神中泛着些许不同以往的情愫。
徐况走到顾丹邑身旁侧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浅笑:洛卿啊洛卿,没想到你也有失神的一刻。
顾丹邑就听到身旁那人说到:“洛卿,一会儿方便同行吗?我倒是想和你叙叙。何况据我估计,你也想知道些什么吧!”
顾丹邑在听他开口的瞬间就收回了眼中的波澜,神色清明的转头去看他。
“如你所料。”
徐况满意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自信地朝他笑了笑:“洛卿,确实有些事情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比如你,比如韩至玄。”
顾丹邑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笑了笑,便回头大步往前走去。
会算命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徐况紧步跟上。
韩至玄一路被韩苍气呼呼地拉回家。回到家摔上门后,韩苍面对韩至玄这张脸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起来。韩至玄不解地看着在自己面前踱来踱去的老爹。盯着自己一会指指一会点点,又是叹气的,就是不开口说话。
心里也挺郁闷的,只好也直着眼盯着他看,心头硬是忍着不笑。
韩至郁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老爹在厅中央又是跺脚又是长叹,椅子上的韩至玄却是气定心闲地喝着茶,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不知道转了几个回合的身影,两人竟都无话。
韩至郁一进来就“扑哧”笑了。
韩至玄,韩苍一齐回头。
韩至郁见状就笑着调侃两人:“爹,小玄你们这是演的哪出啊,精彩倒是挺精彩的,就是没几句台词,有些美中不足。”
韩苍踱到他身前,就不留情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这还演什么戏啊!你爹洋相都快出尽了,你倒还有心情看戏!”
韩至郁看了一旁的韩至玄一眼,心下了然了几分,便扭头小声地和韩苍说:“爹,是不是小玄又欺负你了?”
韩至玄内力深厚,韩至郁说得再轻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当下就说:“哥,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哪敢欺负爹啊!”
韩至郁猛地一惊,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讶般的说:“你怎么听得到!”韩至玄瞟了他一眼,“我为什么听不见?又不是没长耳朵。”
韩苍一把拉回韩至郁,小声一喝:“怪你嗓门太大,哪有听不见的理!”
韩至郁心想韩至玄再怎么也能听见,便也无须再这么偷偷摸摸的说,干脆亮出自己的嗓门来。
“我一看就知道,小玄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韩至玄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没有。”
韩苍一把抢过他的话头,“你还没有?什么叫不想看着我的脸色办事,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脸色看了,难不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这事若搁在家里也就算了,你放到朝堂上去讲,那么多大臣都在,你让他们今后怎么看我。”
韩至玄听他说完,便嗤之以鼻一番:“还怎么看。韩大人就是韩大人,看来看去不就是韩大人嘛!”
韩苍被他气得胡子又翘了起来。“就你嘴贫!”
韩至郁见状也不免觉得好笑。“爹,小玄不愿到你门下做事?”
韩苍大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是呀,你瞧这不眼下就有个现成的礼部尚书给他做,他偏不,偏去做个中书侍郎,这初来乍到的,又是个高位,难免要惹出些事端,看你今后怎么收拾烂摊子。”说完又瞪了满脸不以为意的韩至玄一眼。
韩至玄悠悠道:“爹,你就那么铁定我的存在就是闯祸的?”
韩苍不悦的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韩至郁见两人再说下去就该吵起来了,便忙站到中间打圆场。“小玄,怎么跟爹说话的呢。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
随即又转头对韩苍说到:“小玄年纪小不懂事,爹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反正你在官场上也是呼风唤雨一辈的人物了,还怕镇不住一个中书侍郎?”
韩苍若有所思了一阵子,想想也有些道理。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些。
没想到韩至玄后头的一句话,又一次准确无误地戳中他的气点。
“爹,别忘了,三省各司其职。”
韩至玄说完便转头进了内屋。
韩苍心中悲叹:为父失败至此,古今以来,我倒是争了个第一。
韩至郁心中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玄这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水准了。
韩至玄心中乐道:丹邑,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三人各怀心事,面上阴晴不同。
话说回来,徐况一路上跟着顾丹邑回到唐府。
唐赋走在两人身后,就直盯着徐况的背影看,细细的想着韩至玄上回说的那就话,想着想着就出了神。本来觉得徐况这个人除了老气了些也就没什么了,没想到真的如韩至玄所说,这个人的背后远不简单。
张笛看到身旁的唐赋老盯着前面的徐况发呆,心下醋意横生。没想到一个韩至玄还没摆平就又出了个徐靖书,什么时候唐赋能正眼看自己一眼呢。
张笛心里越想越是不甘,一把抓住身旁人的手,握在手掌间,故意紧捏了两下。
唐赋刚还在出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另一个男人紧牵了手,脸上火烧一般的红。
“笛儿,你干嘛!”
“我不许你看那个徐靖书,包括韩小少爷……”
张笛附在唐赋耳边,话说得不轻不重,撩拨在唐赋心中,一阵酥麻。
唐赋这下都红到耳根子那块去了,忙急着抽出自己的手。“你想到哪块去了,没那回事。”
奈何张笛握得太紧,一时竟抽不出来。唐赋就怕前面两人突然回头看到这一幕,忙用自己略长的袖子遮住两人相握相缠的手。
张笛完美取胜,嘴上划过一丝弧度。
唐赋却始终和他的手做着斗争。
【小金默念:你就从了吧!嘿嘿~
小赋赋白眼一枚:从还是不从,这是你的问题!
小金:值得深思……】
回到唐府后,张笛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唐赋的手,唐赋抽回自己失陷许久了的手,见其间全是冷汗,忙奔到后院洗手去了。张笛见和徐况没什么好说的,也头也不回地向后院走去。
顾丹邑迎徐况到前厅一坐,去后院拿了壶新沏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徐况满上一盏。
顾丹邑坐定后,轻抿了一口新茶,待微温苦涩的味道完全落入腹中,才缓缓开口说道:“靖书,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吧。”
徐况颔首。“我明白。但在说我之前,我更乐意先说说你。”
顾丹邑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
“是,正是你。若说得再确切一些应该是你,还有,韩至玄。”
顾丹邑打断他,“我不会和他有什么。”
顾丹邑先前便算到自己命犯桃花,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正面面对过,也不曾想正面面对过。
徐况手指微动。“想必你给自己算过,没错,你们是有缘,但也有劫。”
顾丹邑冷笑:“既然有缘也有劫,那么无缘便是无劫,我便剪了这缘就好。”
徐况放下手中茶盏,待茶水下肚后说:“洛卿,有种东西叫‘命’”
顾丹邑也不落人后,“可惜了,顾某唯独不信的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