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哦？你是说，李妈妈给了母亲一封信？老太太寄来的？”遣退一屋子的丫鬟，清鸢边听奶娘的回报，边玩着手里的琉璃珠子。对于这位祖母清鸢所知不多，只知是位极重规矩的人。且不是很喜欢母亲。
    奶娘见清鸢眼睛微眯，便不再言语。自家姑娘非寻常人可比，自小聪明非常，心有七窍，寻常小事一教就会，更兼小小年纪便心思缜密，这点怕是连老爷和夫人都不知。再一想，自己伺候这么一位主子也不知是幸或者不幸。若是能······
    “行了，那信我虽不知，但应是无妨，你找机会问问母亲身边的沈嬷嬷。对了，那两个人，你看着如何？”
    奶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猛然听得清鸢的声音更是惊得一身冷汗，自己竟在姑娘面前走神。理了理思绪，正色道：
    “难说，来了几日，均是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屋子，看起来倒是本分。只是•；•；•；•；•；•；”
    “呵呵呵，只是越安静的狗，越会咬人是吗？”清鸢不以为意的笑笑接过奶娘的话头，“既是喜静，那就让她们好好静静。告诉管家娘子，就说李妈妈已经上了年纪，更兼是祖母的左膀右臂，母亲理应多家关怀，念她一路劳顿，恐她身子有变，请泰和堂的大夫给诊视珍视。”
    转身宽衣，轻解罗裳低声呢喃，似是无意的道：“银耳桂花糕是好东西，只可惜我吃不下了，白白让厨房替我准备了。”
    奶娘闻言先是一顿，然后平静的退出去换小丫头进来铺床。
    几日后，清鸢正在院中晒太阳午睡。奶娘不敢打扰，也只是陪着在太阳底下晒着。
    春日的阳光不强，晒得人暖洋洋的，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懒散。明媚的阳光照在清鸢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显得整个人如仙子一般宁静美好。
    “事情妥了。”奶娘低低的回着，声音消散在风中。
    林母并不是蠢笨之人，很多事情清鸢只需透过管家娘子的口，给个提示，后面的事情自然睡到渠成。
    果然几日之后大夫便回禀，李妈妈身患流疾。林母以李妈妈身染流疾为由，让随来的所有人都先用药调养一番，免得冲撞了老爷。至于调养多久，林母并有明确说明。而侍寝之事也因此耽搁下来。
    这一番折腾下来前前后后竟去了一月有余。李妈妈坐不住了，老夫人明交代的姨娘居然到现在还没上老爷的床，这如何说的过去。几次面见夫人，明示暗示让两个丫头侍寝也了无音讯。让这两丫头自己多动动脑子，结果竟是两个榆木疙瘩，半点不开窍。急得李妈妈上了一嘴的泡，竟真的病倒了。
    “你说那两人还没有任何动静？”挑眉看着奶娘，清鸢有些怀疑，难道她们不是自愿的？
    “倒也不是，未曾出院子，只是暖玉喜欢和丫鬟们聊天，送些香包，络子什么的；而温香嘛，李妈妈在病间时她倒是时常去陪伴，如今却是不怎么常去了。”
    “一个活泼，一个体贴，祖母倒真真是会选人呢！”
    温颜对奶娘倒：“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左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且等着看吧。”
    恰如清鸢所料，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春日的夜晚，依稀还带着冬日袭人的温度，林府众人大都早早安置歇息了。
    一道一声惊呼，打破了夜色原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