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说，不用担心你会离开这里，我想好了，在你家邻居寻个房子，让我每天能看到你住的小楼，让我偶尔能看到小楼窗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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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说，我分明能感到我们的灵魂已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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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说，不爱我也没所谓，我的心，只是习惯想你了。快乐的去嫁人吧！我知道程家，也见过程景。是个很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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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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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这么说，也这么做了。在佳明回家后就在后院附近找了房子，叶允也是举人，只是和那经常流露的漫不经心一样，不喜欢做官，就着样漫不经心地在佳明家附近书舍里寻了教书的位置。也成了二娘的孩子敏儿的先生，不过是在外间教书，和整天在后院住着的佳明没有见过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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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尽管有时很久才能在家中路上遇到，也只是泛泛地说些客套的话，然后各自离去。不过叶允总会在告别时深深地看一眼佳明。眼中的爱恋和思念浓的许久都化不开，只是一个眼神，就足够佳明回去追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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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订了亲，程景往这里跑的次数多了，但反而有所顾忌不能多与佳明相处。尽管他会让所有人看起来这只是一场联姻，但是每次看到佳明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和眼睛里星星一样闪亮的喜悦总会灼了佳明的眼。这时的佳明有喜悦、有满足、有愧疚、也有奢望，奢望程景和叶允是一个人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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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的日子就着样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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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午，程景来看佳明，送了自己祖传的玉璧，圆润暖腻却没有什么纹饰，程景说在我心里这个玉璧和你一样，暖腻却天然，让人总是怜爱到有些心疼，让我快点娶你吧!让我用全部的心宠你。你不能体会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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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时候，母亲让佳明找叶先生帮着在一些团扇上画些字画。叶允在团扇上题下“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却在上面画上几从深墨色的竹子。斑驳的样子让佳明想起那个沉醉的黄昏。叶允说，我听说他们今天将婚期定在二月初六，我觉得我错了，我放不下你，我不想看着你被别人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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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夜晚，佳明一手握着玉璧，一手拿着扇子，眼泪如潮涌了出来，整整一夜。那一天，正是正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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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那个夜晚，佳明的包袱里没有一套自己的衫子，都是将来过简朴日子可能需要的银两或首饰。佳明最后让蔓儿放手的话回荡在她的脑里“想到永远看不到叶允，心里像漏了一个洞一样，能被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吞噬了，你知道的，我是那么爱他，很爱很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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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佳明走进叶允的小屋开始，她的心里便萌生了一种惆怅，她知道，再也见不到那个宠溺自己的景表哥了。见不到他逗自己笑时大大的阳光的笑脸，收不到他突然变出来的，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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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的爱温温淡淡，像是散落在空气里的雾气，远远看来有，置身其中却难以感觉。叶允没有讲过逗她的笑话，没有突然变出小玩意儿。只是喜欢在冬天的早上，从床上坐起身来，紧紧握住佳明的手，微眯着眼睛对佳明微笑，让人感觉他是把冬天的太阳摘下些许放在眼睛里一样暖洋洋的。叶允喜欢睡到略晚才起，然后走到房后，到自己开的小小私塾里面给大家上课。午间佳明会送饭过去，但叶允却不让她在那里陪他一起吃，他说“你拎两个人饭会沉，饭也会冷。”每当佳明一个人吃着午饭的时候，会觉得冷清和委屈，当夜里叶允在读书的时候让佳明去睡，她也会觉得难过。当佳明成了女鬼多年后的一天，看着水里的鱼，她突然觉得，原来这是叶允爱她的方式。可是那时的佳明不懂，她经常看着叶允有些清冷的脸颊，有时会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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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走路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得很认真，做起别的事情总是漫不经心，发上的簪子总是有些斜，也会有不听话的头发垂在颊边；看书之后总是随手放在家里的角落，想起来时会翻找很久，会皱着鼻子发呆“放在哪里了呢？”下雨的时候歪歪斜斜的打伞，会溅湿鞋子，然后会怕冷地把脚缩在袍子里；他最喜欢穿着一身白衫，在腰间束了漆黑织锦腰带，但是腰带的丝绦总是会打结，他能坐在床边整理这些丝绦很久很久，却越理越乱，然后他微微笑看着佳明，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佳明只能无奈的接下来。这些都是以前的佳明没有发现的，她要耐心地打理着叶允的一切，从温暖变成了丝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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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自成亲后，再没对佳明说过爱之类的话，佳明经常会反复咀嚼叶允说“很爱很爱你”时候的每一个细节，微微闪动的睫毛，翘起的唇角。佳明会觉得自己认命了，如果不是知道程景中了状元，如果不是混在人群里看他红衣白马翩然而去，如果不是收到程景“相见一叙”的信，佳明会觉得现在的人生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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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还是不去，佳明想了一天，“如果叶允愿意再说一次‘很爱很爱’，我就一定留下来，再不去想。”踌躇了很久后，佳明装作不经意地问“这种生活方式是你要的么？”叶允抬头看看她，拂了拂她鬓角的碎头发“我以为你会了解的，原来不是啊，那就去想想吧，想了很久，会想到的。雨后的龙井，有点苦哦，佳明，下次我们买更贵一点的吧，钱够不，呃，看样子下个月要努力一点，多赚些钱了。”佳明看着叶允专心品茶的样子，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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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女鬼的佳明看着自己的尸体湿漉漉的躺在岸边，突然很想叶允。她没有想到程景一见面就拥抱了她，也在那一瞬间把刀插在她的胸口。“明儿，我太爱你了，每次想到你是别人的，就会心痛到要死，你来见我，就说明你不幸福啊，一定要记得，我爱你，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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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允呢？他报官了没有？”小道士急切的问着。“是啊，叶允，到底在哪里呢？”我变成鬼后跑回家里，却再也没有见过他啊，我有点记不清了，我真的遇见过叶允么？还是我死了太久，做了个太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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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士突然觉得背后有人看着他们，“谁？”他跑过去看看，却只发现一丛清脆的竹子化成了青年的模样，一身白衫，却在腰间束了漆黑织锦腰带，有些懒懒的看着他，“我在等。我曾经告诉她，如果她想了很久，总有一天会想到我是不是爱她。你说，我还要多久，才能等到去见她呢？”小道士有些调皮地回答“明天，如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