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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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沣水之畔,河面上停了一艘画舫。但凡是久居荏城或来过荏城之人都知道,这画舫属于荏城第一花魁——素芸。
素芸不仅有倾国之容貌,更兼知书达礼,精通音律,自是被男人们捧为了天仙,女人们妒红了眼。
看着越来越多前来看热闹的人,慕容宁远放下车帘:“这一次素芸这动静却是闹得太大了些。”
赶车人低笑:“门主只怕是要亲自移步了。这素芸的性子,倒也是喜排场的。”
慕容宁远淡淡一笑,不以为忤。
“这荏城中大半男人今日竟都到了此处,你手下这素芸倒也不简单。”司马青云睁开眼道,身子依旧倚在靠垫中懒懒道。
“若不贪图素芸美色,便是有天仙之姿又如何?只怕是你这荏城中男子好色之徒太多。”慕容宁远反唇相讥,冷冷横了司马青云一眼。
只见那河岸边的人越聚越多,那些富家子弟一个个叫嚷攀比着只求能做素芸的入幕之宾。一时间岸上一片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而那河中画舫上却悄然无声全无动静。
将车帘挑开一条缝冷眼看着那一个个世子们妄用金银巧物博美人一见的样子,慕容宁远的嘴角扬起一个讥嘲的弧度,心中已将那些人唾弃了不下千万遍。那些个好色的饭桶,自以为有几分资本权势便是了么?素芸啊素芸,你这三月招一入幕之宾这一手,未免也太……
“何时去见她?”司马青云问道,仔细观察慕容宁远的反应。
“便看以场闹剧又何妨?”慕容宁远轻扣窗沿,微微眯起眼,“我倒想看看你们这北方有几人能让素芸垂青。”
闻言司马青云也不再问,只与慕容宁远一同冷眼旁观。
正闹着,只见画舫中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相貌清秀可爱,向岸上众人略一行礼,“各位公子、老爷,请听小姐此次之题——高山流水遇知音,玉笛声飞云鹤端。”
说完便不再多言,只笑吟吟看了众人。
“这……却做何解?李兄?”“我怎知道!这无头无尾,总不会是要让人联句吧?”……
一时间岸上一片私语之声,不少人抓耳挠腮却不知该做何解。有几个聪明的急寻了玉笛吹奏,却不料方才吹出几声便被那画舫中琴音扰乱了方寸,更是不着边际。更有联句的,参句的,皆是无功后退。
见众人心痒难耐却不得一睹花容的着急样,慕容宁远不由微微摇头,强忍笑意,“一群蠢货!素芸琴音暗藏了武学、音韵,就以他们这些草包能耐也妄想参透素芸之意?”
岸边人群正纷纷扰扰,却见一人大喝一声,“素芸姑娘,失礼了!”
话音落时但见一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仗着自己会几分武功,施展了轻功跳上了画舫。落脚极重,使得那画舫摇晃不止。那人生的尚可,但眉宇间狂妄自大的气息却让人不悦。
“唐突佳人,只怕便有灾厄。”慕容宁远冷哼。
只见那小丫头上前似要搀住那站不稳的公子,实则暗用了巧劲一推,那人已轱辘滚到水中,大喊“救命”!待家仆将他救起时他早已冻得不行,狼狈而去。
慕容宁远几乎笑岔了气,“小燕那丫头是个伶俐的,难怪素芸疼她,哈哈!”
司马青云亦是止不住抚掌而笑,“这一下那楚公子可是颜面尽失。”
“原来他姓楚?”慕容宁远抿唇笑道,“他当自己是谁。”
又等了片刻,见那些人虽破不了题却仍是吵闹着不肯离去,慕容宁远微微一笑,取过玉笛,“走吧!”
只在人群后站了,也不挤上前,慕容宁远取下腰间玉笛横于唇边,凝了内力吹奏,顿时只闻那笛声柔中带刚直入云霄,无比美妙,音韵变幻莫测动人心神勾人魂魄。
司马青云静静看着,却见慕容宁远唇边始终带着一丝讥嘲。不由微微叹息,慕容宁远的性子终是难改。
那边素芸一听不由大喜,是门主!急端坐琴前同样凝了内力开始弹奏。
笛声与琴音相和,那乐声只应天上有,人间能闻得几回?一时间一片寂静,无人再出一语,只是纷纷回头寻找吹笛人。
司马青云侧耳细听了片刻,那琴音始终为笛声所引,内力已消,已被慕容宁远压了下去。看时,慕容宁远白衣胜雪卓然而立,双眼微合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仍是那般儒雅斯文、温良无害的样子。
一曲终了,只听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声响起,“请吹笛公子登舫一见!”
收了玉笛,慕容宁远捉了司马青云手腕轻轻一扯,司马青云会意,足尖一点便与慕容宁远一同越过众人头顶,飘飘摇摇上了画舫,那画舫竟纹丝不动。二人皆是姿容出众器宇轩昂之人,再加上这一手轻功,顿时一片叫好声响起。
将二人引入坊中,那小丫头笑嘻嘻叩了头,“燕儿见过门主!”
“起来吧。”轻轻拍了拍小丫头脑袋,慕容宁远走到软榻之中坐下,一指司马青云,“楼颖,此人你该认识。”
上下打量了司马青云几眼,楼颖一笑,施了一礼,“司马先生,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拱手回礼,司马青云奇道,“我不记得曾见过姑娘。”
“司马先生,在这北武林中,若不认识您,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楼颖抱一一笑,目光落在司马青云腰间:“况先生所佩腰坠本为门主之物,门主曾将此物赠与先生这我是知道的。”
“既见过了,那便坐下吧。”示意两人坐了,慕容宁远看向女子,“拜帖请我前来是为了何事?”
“门主遇刺一事南护法已告知了属下,此事属下亦着人去查访了,得了此物,请门主一观。”女子说着双手捧上一个小巧的木盒。
打开木盒,慕容宁远看了片刻,淡然一笑,“果真是他么。楼颖,此人五日前曾拜帖与我,请结为盟友,你看此事该如何回话?”
“他这样做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门主,‘毒蝎’首领野心勃勃一直妄图收制整个北武林与南武林,此番请门主与他结盟无非是想借我冥云门之力罢了。还有……还有一言,楼颖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他送此信只怕还是想知道门主是否还活着。那‘蚀骨散’药性极烈,稍有不慎便是门主亦难逃一劫。他却偏偏提出要与门主相见,无非是想一探虚实罢了。至于那聂之远,也只是他手中一颗棋子。此番刺杀门主失败,他断不会再留此人了。”
说着,楼颖面带感激之色望了司马青云一眼,若非此人出手相助,只怕门主此番又要遭厄。司马青云淡淡一笑,瞥向慕容宁远,后者只做不知。
“好,既你已明白,那我就不再多说。你需去办一件事。从现在起,你便派人盯住他,该做什么稽舵主会告诉你。至于司马先生所遣之人的安全便由你负责,需提防那‘五毒使’暗中下毒杀人灭口。”
“是!”楼颖拱手,干脆爽利如变了一个人。
“司马先生,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人为朱成垣所害。”慕容宁远转头看向司马青云。
“多谢慕容门主关照。”司马青云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应付道。“
又商议了片刻,慕容宁远一挥手,“此事变这样定下吧!楼颖,今日既是你做东,那便一游沣水如何?“
“便依门主之言。“女子笑笑,便请二人登了二层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