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浮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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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家伙也会有梦魇?!”惠和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狐疑目光盯着不远处的目标,许久也没看出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而睚眦此刻也不谈定了,莫非世间真有那种已经强大到无所畏惧的存在,所以自个百试不爽的梦魇才注定无法在他们身上取得任何成效?!
而天焚,作为天界曾经稳坐战神第一把交椅的存在,确实强大到无法想象。
“你的本命火能支持多久?”一路相伴,惠和自是清楚睚眦的虚弱已到了何种地步。
“若只是这般的地狱鬼火,我们尚能存活两个时辰。”睚眦淡淡的低哑声音传来,透着一种晦涩的不甘屈辱。
又是这般的任人宰割!他睚眦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沦落到这般无能,任人欺辱的不堪地步?!
还一再信誓旦旦的要护住那人,结果竟连自个都无法保住,叫他如何不愤?不怒?不怨?不恨?!
惠和也是满腹的辛酸,正想宽慰两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漫天的烈焰鬼火如同从未存在般,瞬间消逝,呼吸间竟连丁点的火药味也无,世间再次恢复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却是寂静到窒息的难耐,无法忍受。
而那位引起滔天大火的罪魁祸首,此时果然再无之前的优雅邪魅,完美无瑕的脸上只剩一片茫然的呆滞,不再带笑的眼里死灰般失去了所有潋滟光彩,弧形优美的口唇仿佛失心疯般的喃喃念着什么,却又无法清晰的表达出任何一种完整的意义。
“他…他这…就是中招了?!”惠和以一种更难以置信的目光回望身前已与本命火化为一体的睚眦问道。
“我只能说也许。”睚眦此前所发出的梦魇名为惊惧之梦,天焚身上却没有任何一种名为惊惧的情绪存在,倒反而像是失了魂般,他确定这种梦魇是将人困在此生最惊惧的场景中无法自拔,并非是这般反应。
而另一头曾经的天界战神,此刻却忽然如无头苍蝇般于空中乱转起来,不一会竟已是到了两人身前,迷茫的死灰眼里瞬间光芒万丈,好似找到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般,一把狠狠的抓过人形的吉兆之鸟,死命的往怀里挤,脸上则是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更是防不胜防,睚眦反应过来时惠和已被抢走,对方竟是丝毫不惧自个的本命之火,隔空取物如入无人之境。
“痛死老子了!这都是啥事啊……”而被强抱入怀的惠和此刻已是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算什么,光天白日之下被人当小姑娘调戏了?!
他还有脸活下去吗?!
“小鸟儿……真好,烧翅膀味道最好了……”
“嗯嗯…最好吃了……”
……
终于听出大概的惠和远望那头已缩成小火团的睚眦,忽然觉得鸟生再无希望,心如死灰。
“兄弟,你若能再见到你阿乾,告诉他老子是为了他死的……而且死不瞑目,要找尸骨,就让他把天焚这吃货给宰了然后剖肚……”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惠和忽然淡定了,十分冷静的给另一头的睚眦传音,交代着遗言。
睚眦却无法淡定了,惠和是因为它,才落到这个地步的。
不说无法对阿乾负责,就是自己那关也过不了。
它冷冷的盯着犹在兴奋的计划着如何做烧烤鸟的某过时战神,心里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战意,一股欲将天地所有化为灰烬的疯狂汹涌而至。
小火团瞬间燃烧起来,直至一人多高的火势才缓缓消逝,一个面如冠玉的冰冷少年随即现于人前。
少年冷冷的唇角掀起,玉石般清脆却淡远的声音便飘荡开来。
“地魂,本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不回归便等着永远消逝,无用之物本主从不稀罕!”
少年冰冷如刃般的目光轻轻一扫,一手举于胸前,掌心向上缓缓摊开,不一刻一片薄如柳叶般的幽蓝火焰便出现其中,散发着冻彻天地的森寒冷意。
少年轻蔑一笑,不知是笑掌中火焰,或是笑这浮云众生,摊开的掌却忽然收缩为爪,瞬间便将掌心中的火焰抓紧到仅剩一条丝线。
“可笑离主命太久,竟连本根也忘,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实在蠢不可言!”
“……兹兹……兹……”
被捏紧的幽蓝火焰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在讨饶般,再无目空一切的睥睨之意。
少年也无心再做惩罚,将幽蓝火焰举至额头处轻轻一拍,火焰在触到眉心时便融入其中,刹那间与命魄紧紧缠绕一起,肉眼无法再能区分。
也几乎是同时,铺天盖地的冰冷寒意瞬间侵袭了整个天地,幽蓝冰焰化身为冰龙,朝着喜滋滋的幻想着烧烤鸟大餐的赤发男子汹涌而去。
冰冻一触即发,前一刻仍在傻笑的赤发男子却忽然转为残酷冷笑,双眼射出比火焰仍要红艳的炽光,身前忽然便燃烧起一片暗黑色的火焰,却奇异的恍如花朵般绽放成一瓣瓣。
吾倒要看看,是吾之黑莲修罗火厉害,还是所谓的冰魄地劫火略胜一筹……
幽蓝冰焰龙瞬间便与黑色修罗炼火撞上并势均力敌的相持起来。
冰冷少年在黑色莲火现身那刻,便已经歇了一争高低的心,面对这世间最强大的战火,若生息天火归体,尚能一战,而今落败却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团火交战的场面终于被慢慢打破,黑色莲火越加旺烈,而幽蓝冰焰却缓缓势弱。
冰冷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心中一片死灰。
原来自己,还是这般的无能。
阿乾,你能原谅我吗?不但无法救出你,还连你的好友,你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孩子也一起搭进去了……
******
“眦儿……”
正坐于马车中闭目养神的白少卿惊叫出声,有那么一霎那间,自己竟然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了睚眦的气息,还有那种危在旦夕的绝望、挂念、悔恨!
我的孩子……
你这是遭遇到了什么,为何这么的难过……
连我的心也这般的痛?!
“没事吧?山路是难受些,你找寻之地应也不远了。”边上的俊美青年关心的问道,话里满是柔情及宠溺。
“…没事。”白少卿不自觉的挪远了些位置,心里却郁闷极了,这位宏靖王自那日非要一起上路后便不时露出这般炽热的目光,而殷勤到有些过分的举止更是让人如鲠在喉。
“那就好……”赫连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随即又仿佛想起什么沉声问道,“你刚才惊唤之人是谁?”
白少卿闻言抬头望向对方,眼里不着痕迹的隐匿起心里的所有戒备及猜忌,只微微笑着回道。
“一个故人罢了。”
“是吗?”赫连辰轻轻的回着,却是低头自顾自的摸着玉扳指玩着。
白少卿却也无心理会这喜怒无常之人,也自觉已经回了话,便如同河蚌般紧闭上口舌不愿再施舍只言片语。
心里却是又惊又忧的琢磨着睚眦及惠和到底是遇上了怎样的情况,才会如此绝望……
而自己又该如何,才能寻到弥生界并成功进入呢?
循着记忆中的迷失林寻觅,应早该触到了弥生界的界门才是,为何任着马车在这里转了大半个月却是没有丝毫发现呢?
自己一个连灵魂深处都被烙上上古罪印的所谓“罪人”,弥生界是绝不会错过的,按理说只差敲锣打鼓的打开大门欢迎,一经接触便立刻能顺利融入弥生界才对啊。
想不通的白少卿掀开马车窗帘,往外打量起这几乎已被马车绕了不下4次的迷失林。
林里倒是静寂,路上偶尔才能看到一些小动物好奇的探头探脑着,却又在下一刻便奇快的藏匿起来,再也不见踪迹。
“王爷,还记得下官是如何结识王爷的吗?”白少卿漫不经心的问着,连头都没回的依旧望着窗外。
“哦……不就是你这色胆包天的小子要跟本王抢个花魁吗?”
“是呢,还不打不相识啊……”白少卿继续以轻飘飘的语调回着。
“那王爷还记得我俩是如何在那场大火中逃脱的吗?下官却是不记得了。”
“大火?!嗯,说起来本王都快忘了,还多亏那场大雨了,否则你小子如今怎能如此满不在乎的跟本王扯呼?!”
“是啊,大雨救了我啊……”白少卿恍然大悟的轻快声调传来。
“照理说,我该被困在冰海劫狱里,怎么如今却在梦境里跟您扯呼呢?!”
“宏靖王?或是神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