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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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当时仍在关注场中打斗的他,忽然被一群女人拉扯着拖了出去,即使他满心的不愿,却根本没办法躲过她们的苦苦纠缠。
那帮女子带着他,奔逃了许久的路,花了好些时日,直到快见到了利丰县,方才与他分道扬镳。
当时白少卿几次欲回去,虽明知帮不上忙,却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那人可是为了他才招致的祸端。
可那帮女子却严厉的告诫他,莫回去拖累了她们的男人,到时别怪她们不客气。
而更令人惊诧的是,他竟然在她们当中,发现了所谓被奸杀的好几个女子。
他不解的问她们何以不跟他一起回去利丰县,得到的答案却几乎一样,她们舍不得她们的男人。
他忽然便有些明白,为何这些女子的家人要宣称她们被人奸杀了,大概是面子也挂不住吧。
茫然若失的推开小屋的柴门,大声呼喊了好几下,却不见有人来应答。
心下当时就有些不安,大叔若只是出门去,为何房里却好似积了些灰尘,仿佛有些日子不曾有人居住般?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清楚的意识到,大叔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怎会连个口信都不留便离家而去?
就在他打点行装想要出门打听时,恰巧碰到隔壁屋的张大伯,并从中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而那正是大叔不在的原因。
“你大叔被带走时,托我告诉你,若要寻他,去京都找一个叫莫谭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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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冬日是显得特别的冷的,而这点,却是自小生长在南方的他所忽略的。
那日的他,已在京都街头打听了许久,然而如同大海捞针,只凭着个名字,想要找到对的那个人,可说是有些痴心妄想。
当然,若对方十分出名又除外。
但偏偏,大叔这么个人,认识的还真不怎样。
一路来京,盘缠已是不多,若再耗下去,怕是要饿肚子的。
而这里又是繁华地带,哪里有山林这等狩猎的好去处?
况且,他也不适合抛头露脸过多,毕竟身上还有案子,他与兄长又是双生子,自小便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若被熟人认出来便不妙了。
这日头如今是越来越短了,不多时又是寒风习习,扑面的冷。
一筹莫展的他,怏怏然的回到借宿的小客栈,满心的烦闷,尤其是在接触到掌柜那显得有些狐疑的目光之后。
明日看来是要退宿了,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但他料不到的,是连第二天都等不及了。
半夜时分,他是在一阵急促而粗重的脚步声惊醒的,不久便有人自外头狠狠的撞开了门,随即好几个手持利刃的士兵蜂拥而入,团团围住了才披了件外衣的他。
为首的士兵展开一张图纸,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再瞄了瞄纸上的画像,朝身旁的其他几个士兵点了点头,大声喊道。
“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子了,带走!”
直到被绑缚着赶出那客栈,他不禁有些茫然的回头望了下那捧着锭元宝仍在原地眯着眼直笑的掌柜,心里一直往下沉。
是他疏忽大意了,怨不得谁。
牢狱的日子是不好过的,所幸三餐还算按时,他靠着昏暗的墙壁,思索着出路。
之所以会束手就缚,很大的程度上不是逃不掉,而是怕找不到人的士兵们会再次找上潜逃在外的兄长。
在那个林道里他是被认为必死无疑的,只要不被发现,便可以从此以死逃遁过去。
偏偏的,大叔却被带走,生死未卜,他又怎可为了个人安危而置之不理呢?
按先前那位石大将军的意思,兄长的罪名似乎是玷污……不,该说是拐走了某位权威者的妻妾而招致的祸端,这他倒是相信的,毕竟兄长的桃花眼可是出了名的勾人。
只是这刑罚,他微微摇头,定是让人生不如死吧。
这次,看来真的没什么活路了,也不知道那位采花大哥如今怎样,是被凶狠的女族长给砍了,还是继续逍遥自在的享受他的温柔乡?
但可以断定的,是这次确实没人救得了他了。
睚眦……也早不理他了,想要找寻,却也无从找起,如今想想,当年他如何能够狠心忘记它呢?
看来所有一切,终究还是有因果循环,当年大哥受他所累,几乎丧了条小命,而睚眦为了救他,也身受重伤,如今,该还的要还,该受的也受。
到头来,事情好像还是走回了旧途。
“我每次看到你,似乎都不怎么愉快呢。”一个声音轻悠悠的自牢门外飘进他的耳里。
是有点耳熟,借着外头的火光,他抬眼看去,一张俊俏儒雅的脸赫然正朝着他笑得不怀好意,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少卿不语,只沉默的看着,之前被关在囚车里押着上京都时也从未有过单独谈话,实在摸不透这位副将大人为何忽然来看望他这位待宰羔羊。
莫清笙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他似乎很满意所看到的一切,笑声也十分的愉悦。
“抱歉,难得看到向来趾高气扬的白大人沦落到这地步,这嘴巴就忍不住啊!”乱没诚意的道歉着,却无异于落井下石。
好半晌,牢房里外只有一人压抑不住的笑声。
白少卿还是不想开口,事已至此,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呵呵……白大人可是镇定的很啊,怎么,是彻底死心了?”半倚在牢门上,莫清笙好整以暇的问着。
白少卿嘴角抽了下,忽然有些明白对方的来意了。
“大人若是来嘲笑我的下场,应该满意了吧?”他平静的反问着。
“是满意,十分满意,只是……”对方丝毫不掩盖他的愉快,“你这就认栽了?我若给你指条活路呢?”
“大人戏弄够了吗?”他仍平静的问着。
“我还不至于恶劣到戏弄一个将死之人。”莫清笙收敛了笑,沉下脸正色道。
“我不能给大人任何好处。”他孑然一身,实在想不透对方的目的。
“……那倒未必。”
“看来我似乎还有些价值。”他自嘲道。
“是有,比你想象的多。”
“大人何不明言?”打哑谜毕竟不是办法,他开门见山道。
“当日在那林道里,我们一致认为你必死无疑,甚至等雾散后还回头去找过,只见一地似乎被烤焦的野兽尸体,却惟独不见你的踪影,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白少卿面露难色,当日发生的一切,仿佛像场噩梦般,叫他如堕五里雾中,似真似幻,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昏迷前被野兽袭击的事。”
“好吧,那我再问你,在莲花山庄最后奏响笛声驱走那个女人带来的恐怖的,可是你?”莫清笙沉吟了半晌又道,那笛声他曾不经意听过一次。
“这……重要吗?”没料到连这人也怀疑到他头上,他不禁反问道。
“对。”莫清笙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十分慎重,“这将关系到你能否安然度过今日的劫难。”
他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没错,是我。”
“我果然找对人了。”莫清笙绽开笑脸,眼眸里闪烁的亮光越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