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雨霖铃 第一章 落花满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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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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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不大的庭院,庭院里开满了一种红色的花,那是蔷薇。
芳香馥郁,冶艳怡情。
庭院的中央坐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桃红衫子,绯色裙,半臂晴色,如一朵艳丽的蔷薇。
她身后便是蔷薇花架,花雨纷纷,她周身一丈方圆,任是天花乱坠,却近不得身。
然而,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就像置身在一片秋湖中,满目荡漾着温柔的涟漪。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她的眼睛,也不是她吹弹可破的肌肤,而是她腰间悬着的那支笛。
一支短笛,惨碧莹莹,不经意看去恍似远山下的一抹凝翠,只在笛尾悬着一穗红璎珞,惊艳了满院的秋色。
她面前摆着张圆木桌子,桌子上摆放一块翡翠玉佩,一个橡皮泥人,一把珠玉算盘,一把沉香折扇,一支碧玉簪,一朵绢花,一把匕首,还有一个热乎乎的馒头。
庭院门口站着六七个孩子,一个个面有菜色,显然是营养不良。
现在这些孩子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庭院中央的那个绯衣女子,以及圆桌上五花八门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没看到过的,如看稀世珍宝。
绯衣女子挥着手,招呼道:“现在你们都过来拿东西,但一个人只能选一样拿走,贪心的人可是要受惩罚的。”
孩子们听了她的话,彼此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动。
绯衣女子也不着急,居然就坐在那里抚弄起笛子来。
半晌,才有一个孩子飞快地走出,目不斜视地走到绯衣女子身旁,伸出脏兮兮的手抓起那个馒头就走了回去。
绯衣女子不由看过去,果然看到其他孩子脸上鄙夷的表情,她却反而笑了起来,眼睛也愈发清亮,像一束阳光突然照进了深湖里。
有人带头,其他的孩子便不再犹豫,相继走出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绯衣女子拍着手,笑道:“好,现在你们两人一组排好队,然后将选好的东西放在手上,伸出来给我看。”
孩子们立刻听话的举起手,展示在绯衣女子面前。
绯衣女子微笑着走向第一排孩子,笑道:“很好,将来一个可以去学做生意,一个可以去考取功名。”
第二排是两个女孩子,选的分别是绢花和碧玉簪。
绯衣女子看着左边拿着银簪的女孩,笑道:“你不喜欢花么?”
少女看着她,嫣然道:“这院子里的蔷薇开的当令,所以才这么繁茂,但无论开在哪里,少不得风雨摧残,零落成泥。”
绯衣女子怔了一下,惊讶于这个少女敏锐的洞察力,以及老成的心境。
她再一次笑了起来,伸手将碧玉簪簪在少女的发间,突然转变话题:“人的一生可以选择的东西不多,出生乃天定,命运则多变,剩下能选择的便只有如何去死了。”
少女愣了愣,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绯衣女子看着少女眼中的波动,道:“好好留着这支碧玉簪,它不仅仅是装饰品,也可以杀人。”
少女点了点头,碧玉的簪子在发间晃动着,温润晶莹。
第三排是强弱对比很明显的两个孩子,强势的孩子手中小心地揣着一柄匕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十岁不到的孩子,偶尔因为冲动欺负别人,或者抢夺别人的东西都可以理解为年幼无知,但这般心狠手辣,又不知收敛锋芒,迟早必遭横祸无疑。
绯衣女子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是块练武的材料,只可惜……”
她没说完,轻盈地走了开去,面对着那个年龄最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