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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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远郊。接连几天的暴雨让人寸步难行。陆锦绣一行几次欲行皆未果,马蹄常陷水潭。今日,姚碧云起得很早,出门打水时在院内窥见天空中,缝隙的阳光内嵌着一抹彩虹,她很是欣喜,忙进了屋内叫醒了陆锦绣,只盼着,这常日里不寻常的一点光芒能入得她的眼。“夫人,天晴了。”咿呀一声,碧云推开了屋门,满面红光。陆锦绣听言也不禁放下手中书卷,探出头去,往窗外望了一望。可不,窗外天幕的缝隙里彩虹跨出了一只脚,另一只不知会在何方得见。看到陆锦绣微微展颜,碧云轻声问道,“夫人,好看吗?”陆锦绣微微掀了掀唇角,眼波中暗藏娇羞,“很是好看。这么说....今日方能启程了。”“这个...我等下便去问问江爷。”碧云言,眉目躲闪。“好。”碧云讪讪出了屋,心想,陆锦绣阴了这些天的脸,今日方好看些,虽然看着路况仍不足于行....可....还是婉转些告诉她...不要让她再伤了心....能带她出去转转也是好的。“江爷。”方顾着慌神,却正看见江宁从长廊上向自己走来。一旁,一袭灰色长袍的江宁微微颔首,除了恭敬,脸上没有再多的表情。“姑娘早。”
碧云浅笑言,“雨停了,不知江爷可有启程的打算?”心中却言,这江宁一天到晚不是毕恭毕敬就是毕恭毕敬,总一脸凝重的神情,皇上看人的品味也有待开发吧。江宁微微俯身,“今日雨势方停,立即上路不够稳妥,再过两日吧,怎么?姑娘有什么要事吗?”姚碧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个...江爷啊...我家夫人最近...有些水土不服...可否能带夫人到市集上转转,看看大夫,也添置些东西?”江宁不假思索言,“不行,到了市集人太多,我等怕保护不了夫人的安全。”看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姚碧云有些不高兴,却还算恭敬言,“江爷,我家夫人是真的需要有些东西需要添置,旁的地方买不来。”那边江宁不想多费口舌,迈步欲下楼阁,然后,姚碧云发威了。叉着腰,跺着脚,唾沫横飞。“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公私分明啊?还就你忠诚啊!我告诉你,表忠心不是这样的!今日就算你拦着不让我们去,皇..主子也不会因此把你从碎催升级为小厮!”不料江宁也不恼,就那般站在那儿,静静的听她讲完,眼中却显然已是不高兴。江宁冷面言,“姚姑娘不必多费口舌,江某还是那句,不行就是不行。”
姚碧云一看这招不行,灰溜溜的回了里间。里间内陆沿歌静坐窗前,秋水眉目生姿,“我们何时动身啊?对了,方才还听到有人在门口争吵,是你吗?”姚碧云慌了神,闪烁言,“这....”她的难言陆锦绣全然看在眼中,不恼也不怪,只是轻轻拽了拽嘴角,一声轻叹。一旁的姚碧云哪受得了这个,忙言,“这个...启程有些仓促...不过倒是可以带夫人上市集上看看,这样可好吗?”“好。”陆锦绣方露笑颜,心中暗生一念,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半晌,用过午饭,依常理,众人应是是屋内午歇,当然姚碧云就是这个例外。此刻屋内,窗户大开,屋内空无一人。一盏茶的时间,对面镇上的市集,人群中,有两个女扮男装的俊俏少年。“夫...公子你看!这个...”姚碧云怀中捧满了各色小吃,左手拿着云片糕,右手拿着芙蓉卷,边吧唧着嘴边想着,真可惜自家同为吃货的小姐没有来。陆锦绣走在一旁,不时的拿起摊位上的小物件把玩,心不在焉。微微侧过脸言,“我有些乏了,我们找个地方喝点茶吧。”“好。”姚碧云心说她早就乏了,别说,吃东西也挺费体力。看对面有一个茶老板,支了几个方桌板凳,在一旁煮着茶汤,不时的吆喝,“大家来歇歇脚,解解渴啊,我王老爷子的茶汤还没人说过不好喝!”
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不多,二人挑了个方桌,点了碗茶汤小坐。两个人看看景,喝喝茶,很是惬意。只听身后那桌有两个书生正说着灵川的老郡王曾有三百六十位嫔妃,万舜的王储不学无术,上古丹青的太皇太后曾是第一美人,主仆二人摇摇头,会意一笑。这时,二人话锋一转,一蓝衣人小声说,“你听说了吗,灵川近日抓到了一个行刺客。”素衣旁人言,“当然。你有所不知,这个刺客可是大有来头的。”“怎么说?”正所谓人人都有颗八卦的心嘛,一旁煮茶汤的老板,和主仆二人也竖着耳朵听,那素衣人啜了口茶,神秘一笑,“你还别不信,听说那人从上古丹青而来。”旁人大惊,“啊?”茶老板茶乘到一半也不管了,乐颠颠的跑来听八卦,“从上古丹青而来?那功夫可了得啊?”素衣人一笑,“那是当然!听说惊动了猛风将军手下的禁军呢!”老板咋着舌,回了灶旁,“那这么说,那人可是九死一生喽!”蓝衣人问,“是吗!”素衣人言,“嗯。十有八九的事。还听说,灵川秘密和上古丹青皇帝传话,以那人当人质呢!”蓝衣人大惊,“这...你怎么知道?”素衣男子神秘一笑,“宫里有一个小宫女是我的相好,在正殿当差。”
茶老板上了碗茶汤放在素衣人面前,“也不知那人究竟是谁,竟会成为两国谈判的筹码。”素衣人面色一紧,摇摇头,“这个不能说。”当然,话越是不说,越是将人的好奇心吊的老高,这不,茶老板就按捺不住了,“公子可否向我透露一二啊?我绝不乱说,今日茶钱全免!”“这...”素衣人动了心思。“再加半斤酱牛肉!”老板一言,“好!”素衣人松了口,将手附在茶老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茶老板面色大变,直呼,“可惜可惜。”其实这边主仆二人方听到前面几句就早已如坐针毡,素衣蓝衣二人已走,姚碧云方走到茶老板面前,“老板,方才您们所说之人是何人啊?”老板摇摇头,不肯说。姚碧云眼珠子一转,“也不是我八卦,就是把...我在上古丹青也有几位当官的友人,不知道...此次...”老板大手一挥,“去去去,还当官的友人,人家灵霄公...”老板猛地一捂嘴,自知失言,讪讪退到了一边,姚碧云脸色大变,方琢磨着如何开口,一回头,方桌上人已不见,只剩半碗冒着热气的茶汤,放在方桌的正中间。是日傍晚,丹阳城外别院。有人叩门,汤阳应声开门,来人却是眼眶泛红的姚碧云与面色阴沉的江宁。
见门外许久没了声音,繁如潋和冷云华出了屋,只听门外有人一声惊呼,“小姐,我可找到你啦!”不一会儿,一碧衣女子乐颠颠的跑了过来,“碧云?你怎么来了?”繁如潋虽大惊,脸上却也见了笑意,一旁江宁几步上前微微伏了伏身,“参见公子。”“不必多礼,进屋说吧。”冷云华浅浅一笑,将二人迎进了里间。方进了屋,其余三人便眼睁睁的看着姚碧云喝下了半壶茶,一抹嘴,姚碧云喝饱了。故作神秘言,“小姐,你可知道我们这次是为何而来?”繁如潋很配合的摇摇头,听碧云继续说。“这次是皇上命我们护送锦绣夫人来出使灵川的。”“锦绣姑娘呢?”那边繁如潋吃着姚碧云带来的点心漫不经心的问,谁知那边姚碧云一拍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今日我们一道去对面的集市上转转,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人,就不见了。我们方才都找了半天了,还没找到。小姐你说这可怎么好啊。”“皇上派你们去灵川做什么?”繁如潋百思不得其解。姚碧云一脸神秘,“去做内应。只是....上午还没事呢,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见了。”一旁江宁出言,“正是因此,我们二人才脱离大队率先找到公子。不知公子有何见解?”
冷云华沉吟半晌方抬眼,乌黑的眼波之中暗藏杀机,一下收去了往日的温文儒雅,倒让一旁的二人有些不熟悉。冷云华问碧云,“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碧云摇摇头,倏尔眸中一动,“对了,方才我二人在一茶老板的摊子上饮茶,倒是听到了两位过路客的几句闲语。”“他们说了什么?”冷云华面上带笑,节节诱导,“无非也就是什么万舜的老皇帝又纳了几位嫔妃,上古丹青祈帝的脾气有多么多么不好...还有...嗯...灵川近日抓了个刺客,他们说是灵霄公子。哈哈哈...他们可真逗,这等无稽之谈谁又会当真呢。”姚碧云正乐,看了看四周想找人陪她一起乐,不料三人皆一脸凝重之色。繁如潋率皱着眉,先出言,“陆锦绣与冷家大公子自幼相识,也不排除有为了他以身犯险的可能。这么说...她这是自己去了灵川?”一旁不知情的姚碧云又言,“...她就不会转头回上古丹青吗...?”三人实在看不过去,白了她一眼,冷云华把玩着手中折扇,又言,“现今最主要的问题不仅是找到陆锦绣,更重要的是祈帝和灵川约定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人送不到...灵川恐生疑念。”繁如潋抿嘴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不到,想去也没办法。”
不料冷云华若有所思的一笑,“这...也不见得。毕竟....此次,灵川只知道送来的是位郡主罢了,他们没见过,没听过,所以将人换上一换他们也不得而知。”繁如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嗑上了瓜子。“换谁?”不料其余三人都看向自己,瓜子掉地。“这...不行!”繁如潋皱着眉,不同意。冷云华追问,漆黑的眸内狡黠一闪。“如何不行?”“我又不像郡主的样子。”繁如潋忙着辩解,冷云华走到她身前,繁如潋的身高刚好平视他的颈间,那人俯下身,双手搭在繁如潋双肩,“他们又如何得知砚宫郡主的样子?你是什么样子,郡主就是什么样子。放心,碧云会陪你。”这回轮到姚碧云一愣,醒过神来连连说好。“江爷以为如何呢?”冷云华又问,看江爷点点头,冷云华方开口,“既然没别的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有意见。”繁如潋对于被忽略的这件事情表现的时分不满,“是吗?”冷云华一副好像刚刚才看见的神情,“嘶...那只好等小姐进了灵川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