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着莺莺燕燕阳春白雪，谈笑风生，我淡淡一笑，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书儿，记性可好？”轻轻抚着茶杯上的水波纹路，我风淡云轻的问。

    “回小姐的话，尚可。”

    “待会将我说的话全背下来，回头誊一遍交给我。”

    “是，小姐。”

    虽说这书儿还不可全信，但暂时稍加利用一下她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目光再次投向花丛旁的莺莺燕燕，只见文蝶衣随手摘了一朵白洁挺立的芍药，似是无意的露出半截藕臂，一支琉璃光泽镯子戴在其上，光泽夺人眼球。

    “文姐姐，这是什么？好生漂亮啊。”伫立于一旁的一位身着鹅黄色少华服的小姐开口道，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庄小姐说这个啊，呵呵，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前些日子玦月国来贡，皇上赐了我姑姑文淑容些首饰。姑姑看着这镯子挺适合我，便赏给了我。”

    一旁一身着深紫华服的少女盈盈一笑，绵里藏针道：“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听闻进贡当天皇上便把所有珍品都拿去让慕容夫人挑了，挑剩下的那些才让后宫嫔妃们分了。这类镯子，我前些天去拜访我姑姑陈贵妃的时候，便见着了一堆，姑姑嫌样式俗不可耐，都拿去赏下人了呢。”

    “这陈贵妃又哪是文淑容所能相比的呢。陈贵妃贵为二皇子生母，地位自是不凡。这种货色，陈贵妃又哪看得上眼的呢。”紫衣少女旁边一少女顺势帮腔道。

    听了两人一唱一和的明嘲暗讽，文蝶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是啊，这母凭子贵自是宫中常事。可这争气的是肚子，可不是家族呀，谁不知现在的陈家就靠个裙带关系硬撑着啊。啊，不对，我这倒是差点忘了。这肚子争气也没用啊。谁不知道当今圣上独宠慕容夫人，这未来的皇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文蝶衣，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说来是谁先开口的？陈媚儿，你倒是再开口，我就让你们陈家好看。”

    “两位，别吵了，消消气吧。这难得的好天气，姐妹们也难得聚聚谈谈天的，就说些开心的事吧。”只见梁语嫣略带紧张的拉了拉两人的衣袖，语气不太确定的开口劝道，看上去倒还真挺像是个文文弱弱的大小姐。

    “看在语嫣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文蝶衣倒是很卖面子的先松了口。

    “这定远侯家的家教可比某些人好多了，看人家梁小姐多和善啊，哪像某些人，仗势欺人。”这陈媚儿虽然松口，却还是不忘讽刺两句。

    “语嫣自是知书达理，还用得着你说吗？罢了，像我们这般大家闺秀，又何必浪费口舌与一些不明事理的人计较太多，丢了自家家族的颜面。”

    “呵呵，文蝶衣，你又有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要说这京城里出类拔萃的官家小姐，那也轮不到你这等。要说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要数梁小姐为最；要说机智多谋，善兵布阵闻名，以赵家小姐为最；要说谁以博览群书，通晓经典闻名，也当非镜家小姐莫属；何家小姐以女红刺绣的绣工精良闻名，乔静萱也姑且算是精通乐理。你到是说说这之中你又及得上谁，你又有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看了一眼文蝶衣手中怒放的芍药，陈媚儿讽刺道，“世人曾误以芍药为牡丹，可别画虎不成反类犬啊，文家大小姐。”也不知这陈媚儿怎么了，又被文蝶衣一言激怒，开始针锋相对起来。

    被气得脸色都有些变青的文蝶衣不知想起些什么，突然嫣然一笑，“前些日子，慕容公子邀约与我踏青。媚儿可是听闻此消息，嫉妒了？”

    “你——”也不知是否是被说中心事，陈娇娇的脸一阵泛红。

    似是刺激的不够，文蝶衣继续道，“众所周知，这京城最为出色的公子要数二皇子、十一皇子、定远侯世子、礼部尚书公子、德王府二公子、贤王世子以及慕容公子。其中，慕容公子更是以其温文尔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兵法策略无不精通位居其七之首。媚儿痴恋于慕容公子，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不能理解。”

    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气的，陈媚儿满脸通红，倒是一时被文蝶衣说的话堵住了嘴。

    一直和陈媚儿站的很近的那位少女，似看不过去，笑脸盈盈的问道：“听闻文小姐近日喜遇贵人，神清气爽得很。如今朝堂之上文当以德王为首，武则以定远侯为首，圣上对二人极为倚重。文小姐怎就这般有幸在我们所有人之前得见蔚小姐尊容了呢？霏霏可当真羡慕文小姐的机遇啊。”

    “是呢，蔚小姐也来了这琴庄啊。”原本一直没说话的红衣少女，似是终于找到了话题，双眼水光盈盈，赶忙接口道。

    这一打断，倒是让文蝶衣想要发难，却失了机会。脸色难看得瞪向那不识时务的小姐，一时，文蝶衣却也只好僵笑着站着。

    “蔚小姐，就是这几天坐在梁小姐和那乔静萱之间的那位吧。”见文蝶衣收了口，其他小姐便也自然而然的搭上话来，毕竟，这蔚小姐的到来也算是近期的大事了。

    “是啊，看她那身衣裳，便也知道是德王府家的千金了。那种绣工质地的衣物，又岂是寻常人家所能与之相比的。”少女微微扫过蔚瑾曦坐着的地方，那大小姐就在角落里坐着，说她两句好总是没错的。

    “不过看她平时也不多话，也不知为人和不和善。”另一少女看了看自己离蔚瑾曦距离还很远，想必说了她也听不见。

    “大家小姐，自是有些脾气的，像梁小姐这样出身高贵却又待人谦和的毕竟是少数。”两人真傻，有空纠结那还不知怎样的蔚小姐，还不如多捧捧这眼前的梁小姐，梁小姐家世可不比蔚小姐差呀。

    “妹妹别这么说，瑾曦姐姐人还是很好的，而且嫣儿也没有妹妹说的这么好，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梁语嫣微微用手掩了掩面。

    “也是。”略微尴尬的一笑，这小姐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

    看着那群莺莺燕燕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是吹捧连连又是暗潮汹涌，让我觉得有些无趣。这种毫无价值的废话，也难为她们这般乐于其中了。

    想了想，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过去与她们虚与委蛇，眼看需要知道的信息都收集得差不多的时候，便知会书儿把东西收拾收拾，缓步离开。

    回到小院，书儿伺候我换成便装。

    “书儿，现在就去把东西默下来，给我拿来吧。”

    “是，小姐。”俯身行礼，书儿便退了，出门时还不忘细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书儿捧着一张墨迹尚未干透的宣纸走了进来。

    书儿慢慢将宣纸在屋内的桌上慢慢铺开，两侧则用石镇压住，以便我阅读。

    “小姐，已誊写妥当，请挪步。”

    “恩。”淡淡的应了声，我便开始仔细看起。

    纸上字迹清秀，整理出来的东西也是条理清晰的陈列着，书儿更是细心地将有些相关联的信息也罗列在了纸上。

    “不错，记性不错。”静静将这纸上的东西默读一遍确定背下后，我便让书儿取来火折子将它烧了。

    “小姐，明儿初晨我们便会返回德王府了，需和诸位小姐打声招呼吗？”

    “这个就暂时不用了。现在大家也不是很熟，万一唐突了也不好。”

    “是，小姐。”语毕，书儿又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