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41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一连又过了几日,皇帝李景焕突然下召,称龙体日渐康复,为安民心,特於半月後,在枫霞山举行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活动,届时,他将亲自前往。
“亲自前往?”李天瑞皱著眉头,疑惑地看向急匆匆跑来禀告此事的明轩,“父皇病体稍稍有了点起色,为何如此不知保重?这山中秋寒露重的,万一再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劝劝父皇。”李天瑞说著,就要起身。
“殿下且慢!”明轩急忙伸手阻止了李天瑞,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虽然不明白明轩为何如此兴奋,但李天瑞相信这个足智多谋的明轩定然有要紧的事要说。
“殿下,您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麽?”明轩看了一眼李天瑞接著说道:“陛下的身体既然已见康复,为何不临朝,而是选择这种昭告天下的方式安抚民心?陛下到底想安的是谁的心?”
“你是说我父皇身体并未好转?”
明轩点了点头,“殿下,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因,皇上病体危重已经悄然在朝臣中传开。而最近您连皇上的面都难得一见,即使见也是隔著帘子。这难道不说明了什麽?”
“依你之见,我该当如何呢?”李天瑞问道。
“殿下,此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你是说?”
明轩点了点头,“殿下,此次陛下亲自带病去枫霞山狩猎,先是为了安人心,稳时局,接下来恐怕要大刀阔斧地行废立之事了。若是陛下真的有意於你,早就对你委以重任,在病重期间也是经常召你入宫,可事实上,经常入宫行走的除了太子便是四殿下,您早就被晾在一边了。”
明轩说的没错,而这两日自己也正为此事忿忿不满,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那个草包太子和那个文弱的四哥,为何父皇偏偏倚重他们,而看不到自己的好?
这样想著,剑眉紧蹙的李天瑞不禁牙齿紧咬,眼睛凝视著一处,半响,对明轩说道:“你打算怎麽做?”
“明轩想这样-----”明轩放低声音,将自己的计策细细地讲给李天瑞听。
听完明轩的一番言辞,李天瑞紧锁浓眉,问道:“炎煜祺会答应麽?”
明轩淡淡一笑,“炎家已经视您为准女婿了,炎统领哪有不帮之理。”
李天瑞皱著眉,还是不放心。
明轩又道:“殿下无需担心,此事由明轩去说,准成!”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李天瑞还是有些犹豫,但又想到现在是难得的契机,如若错过,这帝位可能就此无缘了。这样一想,他咬了咬牙,“好吧,炎煜祺那里就由你去说。看他能否答应”
************************************************
“按我说的做,答应他!”欧阳凌站在船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
“凌,我们何必多此一举,还不如由我们直接挟持那个老皇帝”
“不!”欧阳凌直接截断炎煜祺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它日,夜儿的身份公布於天下,有个救驾之功,更容易得到大臣的支持,也更容易名正言顺地登上那个位置,
“名正言顺?”炎煜祺冷笑一声,“我们做的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又何来名正言顺?凌,你是不是为那个小狼崽子著想得太多了,只要我们能掌控朝纲,管他是不是名正言顺呢!”
“煜祺,你怎麽不明白?只要反对夜儿的声音越小,就更有利於我们掌控南岳。”
“我是不明白!”炎煜祺狠狠的砸了一下船板,“若是这次放过老皇帝,那我们何时才能寻得机会下手?他的名正言顺就如此重要?即便你就此兴兵举事,又如何?那老皇帝也未必是赢家。”
欧阳凌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放柔了声音说道:“你说的没错,虽然段家的兵力没有朝庭的多,但财力辎重雄厚,高沃又是一个深沟高垒,地势险要之地,若兴兵举事,谁输谁赢都未可知。但真若兴兵,无论谁赢,都只会得到一个疲敝破败的江山,这还是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所以,如今的方式最稳妥,虽然放过了老皇帝,但也必将重创於他。而且,我们也可趁此将四皇子一并除掉,再把这一罪名栽赃到李天瑞的头上。到时,能和夜儿争夺储位的只有太子李天佑了。”说完,欧阳凌轻笑了两声,接著说道:“即便他隐藏的再深,那又怎样?世人只知道他懦弱无能的面孔,以此为借口,废了他还不容易。之後,我们再逼宫另立。”
“那还不如把这三个皇子都除掉,岂不更好”炎煜祺赌气地说道。
欧阳凌无奈地笑一笑,知道炎煜祺在赌气,“以你的聪明定然知道,若这三个皇子都出了事情,那老皇帝怎麽可能不怀疑是我们段家从中捣鬼?”
这一点炎煜祺自然是知道,但还有一个问题让他不得不说,“你让我口头上答应帮李天瑞谋反,暗里却让我出兵镇压。这样做真的能瞒得过睿智的老皇帝麽?若他怀疑我怎麽办?”
欧阳凌浅笑著拉过容色不悦的炎煜祺,柔声道:“我们做的事本就危险,况且,你不是说即使为我死都愿意麽?难道连这点危险也担不起?”
闻言,炎煜祺低头沈默了下来,继而将头靠在欧阳凌的肩窝上,波光流转的眼眸,失神地望著潋滟的湖水,神思随著莹澈荡漾的波纹回到了过去。
那年应该是十七岁吧,当年的自己年少轻狂,和父亲拌了几次嘴,便一气之下跑到高沃游玩。听说高沃是个锺灵毓秀之地,妙人儿更是不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便借著这次游玩之机顺便猎豔。存著这样的心思,风景倒是没看到什麽,眼光都放在男人的脸上了。可惜的是,漂亮俊秀的人见了不少,但与自己一比,便差了一大截,怎麽觉得都太亏。就这样寻摸来,寻摸去,竟没遇到一个合意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寻思著这次高沃之行,算是白来了。
天可怜见,那日走累了,来到一个茶棚歇脚,一眼便被一位身穿白袍布衣的人吸引住。这世上竟有如此英俊之人,即便是穿一身普通的布衣白衫也没有让他那俊美的面容减色半分,反倒是那件白衫因为穿在他的身上而变得尊贵和雍容。
这样俊美的人,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由脚下生根,移不开半步。
这之後的几日,自己像是著了魔一般,偷偷尾随著他。不是不想立刻就将此人拉到床上,狠狠地蹂躏。不过,虽然见此人一身布衣白衫,很像一个家境一般的读书人,但他身上流露出一股摄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因此,不管自己多麽急於得到他,却也一直忍耐著,不敢造次。
直到那日,斜阳辉照,见他一个在路边的茶摊饮茶,自己实在按耐不住,便壮著胆子上前,大大咧咧地在他对面一坐,张口便道:“我包你一夜,要多少银子?”心里想著,这人应该不富裕,或许能拿银子引他上钩。
此人浅啜了一口茶,抬头满含笑意地看过来。只这一眼,自己便觉得心脏“突突”地似要跳出腔外,即便是今天自己仍然记得那盈满笑意的双眸,仍然会为这样一双眸子而悸动。
“如果是你,我可以分文不取!”这是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低沈悦耳。而自己却傻楞楞地愕住了,当时早已经做好被臭骂或者打一顿的准备,却出乎意料地得到这样的答案。
傻也只傻了一会,下一秒,便疯了一般拉起他,随便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栈。
将他推倒在床榻上後,便急不可待地脱光了所有衣物,见他依然从容地倚靠在榻上,面带著浅笑,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自己。虽然被这样看著,脸有些红,但为了表现自己很男人的样子,假装满不在乎地问道:“你怎麽还不脱,不会像小姑娘一样,等著我替你脱吧?”
他勾起唇角,轻轻一笑,“调教你,还不需要脱衣服。”
“你说什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接下来一天一夜的教训证明自己没有听错。
虽然只有十七岁,上过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可这是第一次做了下面的那一个,尽管不情愿,却毫无还手之力。此人的武功之高,根本不是自己能比得,只能哭泣著求饶,吟哦著浪叫。不是不痛,不是不觉得屈辱,可更多的是想要,自己想要这个男人,即便是做下面那个。
可这个男人就如天上的流云一样,你不知道他会去哪,不知他在想什麽,就如那日之後,他就像没事人一般,挥一挥衣袖,走人了。
可怜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在对方毫不在意的情况下丢掉了,心里的不甘和怨恨怎麽都无法消除。整日如怨妇一般尾随在他身後,像个失了贞洁的小女孩一般不停地向男人讨要责任。虽然觉得丢脸,却怎麽也放不下了。
可这个男人却说道:“我上过的男人女人,连自己都记不清了,要是谁都像你这样要我负责,那岂不要像当今天子一般,开个三宫六院?”
虽然自己也上过不少男人,但一听说这男人还上过别人,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很多。心里便嫉妒的发疯,似乎要杀光那些被他碰过的人才甘心。在自己的心中,早就把这个男人定义成自己的,怎麽会允许他人染指,那些人又有什麽资格得到他?
“那你又有什麽资格得到我呢?”男人轻笑著问道。
“我----我比他们更俊美。”
“啧啧啧,比你好看的,我也不是没见过。”
“那----,我比他们有银子,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让你吃穿不尽。”
男人哼笑两声,随手掏出一张银票。不看不要紧,整整一千两黄金的银票,自己当时就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是比自己还有钱的主。
当时真的有些急了,便搬出家父来,“我父亲是当朝边疆大吏,炎颇大将军。”
自己不说还好,这话刚一出口,男人便哈哈大笑。自己当时别提多窘迫了,真想遁地而走。
男人笑罢,问道:“你父亲是谁关我何事?”
被逼得没办法,自己也顾不得脸面,上前便吻上了他的唇,良久,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我可以为你死。”
男人没有再笑,只轻轻地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一晃这些年过去了,自己依然如当初般爱这个男人,甚至更爱,爱到不惜一切。
想到这里,炎煜祺轻笑著收回目光,吻了吻欧阳凌的面颊,柔声说道:“你说什麽都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