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健宇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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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小其一天天地在盼望着张健宇回来的日子,从一开始的五十多天,到二十多天,再到十几天。颇有点思妇的味道。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申小其,沈思文,徐言,石云飞四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去火车站接健宇。
申小其先和沈思文会合,因为两人家住的近,徐言是申小其的闺蜜,两人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大学又在一个院,石云飞是申小其的高中同学,挺有才的,长的也算蛮有型。
到了火车站,申小其才接到徐言的电话,电话那头徐言一声声都渗透着愧疚的小心情。
“起晚了,刚醒,一看表,才知道坏了坏了。”
“没事啦,你睡就行了,等着有空再一起出来玩。”
“真的对不起啊,怎么办啊,昨晚一点多睡的呢,哎。”
“真没事啦,我昨晚睡的也挺晚的,因为定了闹钟才好不容易爬起来的。”
“真对不起啊。”
申小其最不适应接这样的电话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最后只得说了句健宇快来了,先挂了啊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沈思文问道。
“徐言来不了了,睡过头了。”
“姐姐我昨晚也睡的好晚的。”
“闭嘴啊你睡再晚也要陪我。”
“哪有你这样的嘛人家每次都对你言听计从结果你每次都不给我个名分,是要怎样!”
“别跟我撒娇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啊?那不是石云飞吗?他旁边那个是谁??”
顺着申小其的指尖望过去,
石云飞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头一米七多的姑娘,皮肤白皙透亮,身材苗条。
“申小其我要是你看见这号的姑娘我就找个地洞钻进去。”沈思文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姑娘。
“石云飞,这是?”
“这是我对象,严沫,哈哈。”
“哎呦石云飞,简直是不得了啊,找了这么漂亮的一女朋友。”
“哈哈,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没跟你们说一声就带她过来你们会不高兴呢。”
“怎么会呢,哈哈,咱们大家庭又多一新成员,怎么也是该乐呵的事儿。”
“亲们亲们!!!!”
身后传来张健宇的声音。
“健宇!!”申小其立刻冲上前去。
大家都围绕在张健宇身边。
“黑了哈,也瘦了!”
大家相互寒暄着。
三个月没见了,大家都好想他,好想这个每次都可以在大家中间制造出无数笑点的张健宇,想念申小其最好的朋友。
“这姑娘是谁啊?”张健宇看了看严沫。
“我女朋友,严沫,哈哈怎么样小黑子,漂亮吧?”
“真他妈的漂亮啊!”
“就说飞哥艳福不浅!”沈思文在一旁打趣道。
就这样,五个人欢声笑语,走在马路上,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不愉快似乎都烟消云散。申小其忘记了那个负心汉,健宇也没了内心的归乡愁绪,几个人就这样走成一排,成为这个冬日最温暖的风景。
看过失恋33天的人想必都对这部电影里魏依然说过的一句台词印象很深:对于黄小姐您这种人来说,爱情是生活必需品,LV是奢侈品;可是对李可来说,LV是生活必需品,爱情才是奢侈品。LV公司不会说倒就倒吧,可是爱情这玩意儿,真是说没就没了。
真是说没就没了。
所以大家才急于寻找一个当爱情没了,仍然能够源源不断提供给对方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肯定不是精神,换言之也只能是物质。
申小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相信爱情了。
之前申小其一直在问自己,如果叶之谦的家里穷的叮当响,如果他浑身上下不是名牌而是路边货,自己还能忍的了他对自己的漠不关心吗。可是事实证明他身上的确是一身名牌,可申小其还是忍不了他对自己的漠不关心,申小其觉得自己很失败,拼了命地想当那个李可,到头来却一次次验证了自己也不过就是个黄小仙的论点。
火车站濒临着海边,几个人在马路上商量了很久要吃什么,最后去了一家最没技术含量的快餐店:麦当劳。到二楼去找了一个有沙发还方便看海的地儿。这天天气阴沉沉的,因为要接健宇,假期没有上午的生物钟被打破,一个个的眼皮像是要发生世界大战,好在有健宇在,说些搞笑的大西北方言,一次次地把我们逗乐。
申小其仔细端详了下石云飞的女友严沫,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这真是个奇女子。巴掌大的小脸,瘦削的身材,还有明显凸出的锁骨,皮肤白的像是抹了好几层粉,可是白里透红的水润却告诉了所有人这叫纯天然的婴儿皮肤。鼻子尖挺,眼睛细长,看到她小其才知道气质这两个字应该怎么写。
小其想过和叶之谦一起来接张健宇的场景,叶之谦长的很帅很有型,篮球也打的不错,除了唱歌实在不能忍受,其他的都算是外貌协会公认的上等品。可是看着再一次孤独的自己,申小其心酸的内心只能用眼角没有皱纹的假笑来掩饰,仅此而已。
看着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显得不那么湛蓝的大海,申小其再度地陷入了忧郁和愤懑中,坐在对面的石云飞不顾众人的眼光情不自禁地亲吻着严沫,沈思文一如既往地低头玩着他的IPHONE手机,坐在石云飞旁边的健宇也突然没了话,好似配合着他们这场浪漫却又不合时宜的接吻,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申小其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虽然表面看上去都是清一色的乐天派,但如果非要追根究底每个人都有一段挺心酸的故事。坐在她对面的石云飞,现在正在享受着激情接吻的石云飞,圣诞节头一天晚上去了火车站,赶午夜的火车只为了去济南见一眼前女友。高考完了之后石云飞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突然提出分手,还说自己早就想提分手了只是怕石云飞因为这个影响高考。申小其清晰地记得石云飞这个高中时候的校园风云人物在操场上公然地拉着隋佳乙的手,就算教导主任从正对面走过来也坚决不松开。就算班主任各种威逼利诱也绝不动摇对隋佳乙这个女人的爱。要说石云飞在高中也算是女生们心中的白马王子之一了,这样一个本应该享受着无数女生暗恋的快感的大男孩居然那么公然地在校园里秀恩爱,这让申小其很是佩服。分手以后的很长时间,石云飞都不能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申小其无数次地看到石云飞默默地低下头,无数次看到他湿润的眼角,无数次听他说自己梦里的隋佳乙还是和以前一样,拉着他的手到处走,两个人在璀璨的星空下说着各自的梦想,规划着共同的未来。无数次地看石云飞在马路上看到漂亮姑娘的时候那色狼的眼神,但却只装着一个姑娘的情种的心。
25号那天石云飞在济南的大明湖畔,“在这里想你,挺美的,也挺悲凉。”这是他的人人状态。
后来申小其才知道,那天是隋佳乙的生日,石云飞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省了一个多月的饭钱,天天靠吃泡面为生吃的脸色蜡黄,攒够了路费连夜赶到济南,把礼物送给她然后一个人在济南的大街小巷走了走,就又坐火车回来,折腾的风尘仆仆,灰头土脸。
“就把礼物在校门口给她啦,然后陪她从校门口走到宿舍,她说谢谢,说的很真诚,呵呵,然后我就逛了逛,就回来了。”
这句话是石云飞从济南回来以后再见到申小其,顶着憔悴而枯黄的脸说出的故作轻松的话,申小其觉得心疼。
“她没有严沫漂亮,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比严沫强,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她回来了,告诉我石云飞我还爱你,我就是不小心迷了个路,我还是会和严沫分开然后重新和她在一起,我总觉得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总觉得我们会一直好好的,我总觉得我们是最合适最般配最登对的。”石云飞后来说这话的时候当着申小其的面哭了,那眼泪是苦的。
申小其不知道,此刻正和严沫嘴唇对嘴唇的石云飞,心里到底想的是哪一个女人。心里爱着一个人,嘴上吻着另一个人,这种事情申小其想不明白,更做不出来。
低头专心致志玩着IPHONE的沈思文,看上去永远是那样的好吃懒做,了无心事,只有申小其知道,他不过也是个喜欢犯贱的情种。高中的时候和一姑娘互称好哥们儿,实际上他早就对那姑娘情意绵绵,那姑娘也是心领神会,俩人只不过没把关系说破,不料这个时候突然杀出另一姑娘,叫薛宜,这姑娘的出现让沈思文觉得之前的姑娘都是浮云,而且那个是他好哥们儿的姑娘只不过是一片稍大点的浮云,于是沈思文就开始了对薛宜的追求,薛宜这姑娘也聪明的很,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所以学校里关于他俩的绯闻就传的满城风雨,一开始那姑娘便很知趣地与沈思文保持了距离。不能说薛宜对沈思文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沈思文这人有点感情洁癖,成天看到薛宜和男生的举止亲密就开始冲薛宜发火,两人的关系还没确定下来沈思文这样的疑神疑鬼实在让薛宜忍不了,于是在一次大吵之后两个人从准对象发展成了准仇人,一直到毕业都没说过一句话。而开始那姑娘后来和沈思文说他不过是欠她一个表白,只要当时沈思文能主动把话说破了她也就答应了,而沈思文说如果薛宜不出现的话他一定给给她那个想要的表白,只是现在他已经没资格再回去求你的原谅。那姑娘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一个月前那姑娘突然给沈思文打电话,说是被男朋友甩了想见他,沈思文在电话里还是不住地安慰,然后湿着眼眶对申小其说:“这姑娘很脆弱,当时就该我去守护,我他妈的当时是瞎了哪个狗眼看上薛宜的。”有些爱情就是这样,你一转身,就是一辈子,至于是一辈子的解脱,还是一辈子的遗憾,时间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
低头不知道在深思什么的张健宇,申小其的蓝颜知己,他的故事也依旧让人扼腕叹息。其实在他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的二十年岁月里,占据主旋律的也就是那么一个姑娘:蔡亚凝。这个姑娘从初一那年和他同桌,初二那年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一直到三个月前,五年的感情。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嘲笑健宇,成天这一个姑娘,不腻啊?健宇总是同一句话:她不腻我有什么资格腻。蔡亚凝算是半个美女,可健宇的长相却是中等偏下,绝对不入外貌协会的法眼。小其在无数个假期陪着健宇等在蔡亚凝家楼下。有将近四十度的高温酷暑,也有零下十度的冰天雪地。健宇是出了名的好男人。每天晚上总要等到亚凝睡着才下QQ,尽管他前一个晚上可能只睡了一两个小时,眼皮早就发生了多次世界大战。十一之前健宇为又能见到亚凝而高兴的睡不着觉,虽然在那之前亚凝已经对他的短信开始置之不理。
“我觉得她要离开我了,电话里的语气全是冷漠,我打三个电话她才会回我一条短信,小其,我害怕,我害怕我们走不远了。”
“小其,我不想五年的感情就这么没了,我们是模范夫妻,我们都犯过错,她喜欢过别人,我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但是我们这么大的挫折和困难都克服过来了,现在我是本科她是专科,我一点都没有瞧不起她,我愿意养着她,我愿意养着她一辈子,怎么能让她不走,怎么才能。”
“小其,她跟我说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五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学长的甜言蜜语,她太傻了,她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小其记得那个时候健宇把回青岛的硬卧票撕得粉碎,可是第二天又遗憾这样就不能见到自己,所以又跑去火车站重新排队买票,最后买了站票,站24个小时回青岛,申小其打心眼儿里觉得心疼。健宇却说身体上的疼至少能掩盖一些心理上的疼。下火车以后申小其看到张健宇布满血丝的双眼,24个小时没合眼,没坐下,也没吃东西。
“干嘛这么折腾自己!”申小其为张健宇不值。
“一个在你身边五年的东西,五年啊,五个春夏秋冬的轮回,无数个在她家楼底下等她的日子,我们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我们见证了这个城市无数的阴晴雨雪。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这样的一个东西突然没了,突然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要怎么适应,她能不能先告诉我我要怎么适应没有她的日子然后再走。”
这就是我们五个人的故事,看似乐天派的五个人,看似永远不知道悲伤是什么的五个刚刚踏入大学校门的傻孩子。一个刚刚被深爱的男朋友莫名其妙地甩掉,为的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的理由,后来她才明白,有多少爱就有多少原谅,所以没有所谓的遗憾,一个男人再好,他不爱你,你就永远无计可施。一个被五年的感情欺骗,至今虽然流连于一个又一个的姑娘,可是又有谁有这个勇气来揭开他内心的那道伤疤,让他直面自己的痛苦。不这样,又怎能走进他的心里。一个错过了一个原本可以成为自己女朋友的好姑娘,冲动地追求一个自己未来的仇人,无尽的懊恼又怎能为错失的爱情买单,谁能一直等你浪子回头,即便金不换。一个是那样的爱她,却不得不永远也无法得到,现在享受着外人看来甜蜜幸福的爱情滋润,只是他是不是在刻意隐藏,心中的伤。